第2章寶寶好疼
蘇鎏聽的一愣一愣的,也懶得解釋了,想趕緊走開,但她的裙子被糰子抓著不肯鬆手。
她試探性的伸出一指,摁住糰子腦袋,往後退了一步。
糰子沒站穩,往後摔了一個屁股蹲,頓時哭出聲來。
這是碰瓷?
沒錯,糰子——也就是離家出走的祁銘瑄小朋友就是在碰瓷。
祁銘瑄小朋友從小在Y國長大,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媽咪,爹地也長年在國內工作,父子倆見面的次數屈指能數。
早兩年還好,現在祁銘瑄小朋友長大了,他很生氣。
他這次回國是要敦促爹地承擔做父親的責任,不要以為把他丟給管家就算完了。
他仗著自己個頭小,模樣討巧,夾在一對華人夫婦身邊登上飛機,一路騙吃騙喝。
未料下飛機時被空乘人員盯住了,他機靈的找了個漂亮姐姐抱大腿,誰知道竟然被拒絕。
「媽咪為什麼不要銘瑄了?是寶寶做錯了什麼嗎?」
圍觀人群紛紛指責蘇鎏不稱職,甚至還有掏出了手機打算報警的。
蘇鎏手指控制不住,摩挲著腹部疤痕,恍惚間,糰子的聲音與那幾千個日日夜夜中親生血脈的啼哭聲重合了。
媽媽為什麼不要我了?為什麼要把我剖出來?寶寶好痛啊……
「對不起,寶寶,媽媽對不起你。」
蘇鎏一下情緒高漲,蹲下一把抱起糰子,把臉深埋進他稚嫩的肩膀上。
「對不起……」
祁銘瑄一愣,隨後摸了摸她的頭,「傻媽咪,寶寶不會怪你的啦。」
「真的嗎?」蘇鎏抬起頭。
祁銘瑄小朋友深深感到作為男人的責任,重重點頭,「對啊。」
蘇鎏綻開一抹微笑,像是冰天雪地中冰泉乍破。
祁銘瑄看呆了,「哇,媽咪,你笑了耶,你還是笑起來好看!」
便宜媽咪笑起來的模樣就是他夢寐以求媽咪的樣子呀,祁銘瑄雀躍起來,吧唧一口親在她臉上。
圍觀人群見母子倆和好,紛紛散去。
祁銘瑄留意到盯著自己的空乘人員離開了,暗自鬆了一口氣。
這要是被捉到送回去,他天才寶寶的地位就不保了。
蘇鎏現在是真心喜歡上這個古靈精怪的糰子的,自覺有了一份責任感,不管這孩子為什麼管她叫媽咪,她總不能真當成自己的孩子帶回家去吧,還是交給機場人員處理,丟了孩子的家長估計正著急呢。
當糰子得知蘇鎏的心思,眼裡聚滿淚珠,「媽咪,你不要銘瑄了嗎?」
蘇鎏別過眼睛,對上這樣一雙眼睛,她的心都要化了,幾乎真以為自己是個拋棄兒子的壞媽咪了。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你媽媽,銘瑄小朋友是吧?這裡是機場服務台,他們會幫你找到你爸爸媽媽的。」
蘇鎏忍不住叮囑一句:「你怎麼能隨便認陌生人做媽媽呢,萬一遇到壞人了怎麼辦?很危險的知不知道?」
糰子泫然欲泣:「可是我不想離開你啊,你帶我走好不好?」
祁銘瑄孤身一人來到海城,哪敢冒然聯繫臭爹地?
他又不傻,爹地知道他一個人偷偷跑回來,保不準給他一頓竹筍炒肉,不如跟著便宜媽咪躲幾天。
糰子如意算盤打的啪啪作響,撒嬌賣萌,各種絕招都使出來了,蘇鎏心動歸心動,就是不肯鬆口。
她蹲下身,「要不然你把你爸爸媽媽的電話號碼告訴阿姨,阿姨替你聯繫家人好不好?」
糰子低著頭,揪著的那一小撮衣角都快攥出水來了。
「漂亮阿姨,實話跟你說吧,我是偷偷跑出來的。」
蘇鎏驚訝。
「銘瑄還是個小寶寶的時候媽媽就去世了,爸爸從來都不管我,去外面花天酒地。現在爸爸就要娶別的女人了,她是個壞人,會偷偷打我,寶寶不想回去。」
「這……就算是這樣……我畢竟不是你的監護人,不好直接帶你回家呀。」蘇鎏有些為難。
「那好吧,就讓可憐的銘瑄寶寶被巫婆后媽打死算了。」
祁銘瑄小大人似的嘆了一口氣,轉過頭慢慢離開,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
這招叫做以退為進,嘿嘿。
不出三秒鐘,便宜媽咪肯定繳械投降,把寶寶帶回家!
正偷著樂,祁銘瑄忽然看到前方人群里一個熟悉的身影。
糟了,是臭爹地。
他急中生智,連忙轉回去衝進蘇鎏懷裡。
蘇鎏這時也看到了祁騫澤,根本不需要太好的視力。
那個男人鶴立雞群一般,他一身黑色西裝,深邃的五官如同由出自名家之手雕刻而出,且氣質卓爾不群,冷漠的神情使得再擁擠的人群遇見他也會自動讓開一尺。
六年不見,他風采更勝了。
蘇鎏眼眶一熱,抱著祁銘瑄轉身躲在服務台後。
可是她的心臟還是該死的誠實,跳的飛快,好像馬上就要跳出胸腔,追隨他而去了。
該死的,蘇鎏,你真賤啊,能不能有一點出息?
你已經被拋棄過一次了,難道還沒吃夠教訓,失去的還不夠多嗎?
蘇鎏閉了閉眼睛,緊緊咬住嘴唇。
祁銘瑄偷偷去瞧那邊的動靜,緊緊抓住她的衣服,兩人緊縮在服務台下一聲不吭。
祁騫澤就站在他們身旁,他冷淡而優雅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不過是個小孩子,你們怎麼看管的?竟然能丟了他?24小時之內找不到人。」
「祁總,我已經聯繫了那邊的警方在查了,一定能找到小少爺。」
蘇鎏把嘴唇咬出了血也不自知,空茫茫地看向那個身影。
原來他已經和柯舒生孩子了。
不自覺的她又想到當初自己的血肉,心就像撕裂一樣疼。
為了成全你們在一起,卻用她的骨肉付出代價。
柯舒,你好歹毒!
「咦?這位小姐,你們怎麼躲在這裡?需要幫忙嗎?」
祁騫澤的特助奇怪地回過頭。
該死,被人發現了。
蘇鎏抱著孩子站起就跑。
祁騫澤恰好轉身,看到那抹落荒而逃的倩影,微微眯起眼睛,一字一字冰冷地叫出她的名。
「蘇、鎏——」
蘇鎏身形一僵,動作更快了,瞬間流入人群之中。
祁騫澤森然道:「叫人封鎖整個機場,把人抓出來。」
特助皺眉:「祁總是說,剛才那位是夫人,不,蘇小姐?不可能,她現在人應該在米國,被我們的人全方位監視著。」
「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能認出來。」祁騫澤冷冷道:「別讓我再重複一遍,找到她。」
「是,祁總,我立刻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