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守夜
火焰就像江晟身體的一部分,可以隨心而動。
他一會將火焰覆蓋全身,一會在掌心凝聚成一團火球,玩的不亦樂乎。
許久之後,江晟心念一動,調動全身的火焰開始向掌心凝聚壓縮,漸漸的,紅色火焰中夾雜著一絲藍色,絢麗無比。
很快,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那是身體被掏空的感覺,他手掌一揮,火焰猶如彗星拖尾般砸向石門!
轟!
狂暴的火焰在接觸到石門的那一刻,徹底綻放,無盡的火焰吞沒了石門。
片刻后,火焰散去,石門安然無恙的立在那裡,空氣中仍然散發著火焰留下的淡淡餘溫。
剛才經過他的觀察,火焰覆蓋全身的時候,就像一層薄膜在保護著他的身體,可以用來進行防禦。
火焰凝聚成火球的時候,那就是一個狂暴的能量體,可以用來攻擊。
過度勞累之後,江晟的精神再也無法集中,石門前的身影也逐漸模糊起來,最終消失在了原地。
感受到後背傳來的熟悉感,他再也堅持不住了,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黑了,街道上的燈光透過窗戶灑在床角,四周的溫度還沒有太大的變化,想必人造太陽應該是剛剛關閉。
「好像忘了什麼……」江晟嘀咕了一句,忽然猛地翻身下床,然後奪門而出。
……
「不對啊!怎麼少了一件?是不是數錯了?」王老爺子摸了摸頭上的幾根白毛,乾枯的手掌像是上了發條一樣,不厭其煩的再次數了起來。
王老爺子有個怪癖,他每天都會清點雜貨鋪內的貨物,要知道店內可是有上千件貨物的,每天清點一遍可不容易,江晟也不知道他為啥非要數一遍,江晟也不敢問。
半個小時后,王老爺子滿臉愁容的揪著頭上寥寥無幾的白毛,這一會又被他揪掉了好幾根,「今天也沒賣出去啊,怪了怪了!」
就當他準備再數一遍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叮咣巨響,嚇得他將僅剩的幾根白毛也揪了下來。
「老王,是我!快開門!」
「臭小子!你輕點!這門可金貴著呢!」王老爺子心疼的吼道,然後他將門帘卷了起來,看著眼前人畜無害的臉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忘了跟你說一聲,我下午拿了個玉佩,下個月工資付。」
「滾!」
「得嘞!」
在告訴王老爺子后,江晟一溜煙的飛奔離去。
得知了東西的去處,王老爺子這才鬆了口氣,他之所以這麼重視這些東西,因為這是那些孩子們拜託他賣的。
有的東西已經寄賣了出去,但是卻沒有人來取那份錢,也許永遠也不會有人來取了吧。
去食堂吃過晚飯後,江晟準備回家休息。
回家的路上,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向著內城區的方向前進。
江晟思索了一下,借著路燈照射不到的地方,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
內城區看上去更加整潔、乾淨,能夠住在這裡的人,要麼有權,要麼有錢,這裡可不是普通人能住的地方,所以平常很難有平民來內城區。
一陣七拐八拐之後,那人進入了一個陵園之中,江晟猶豫了一下,貼著牆壁,小心挪動著身體,再次跟了上去。
「咦?人呢!」江晟有些疑惑的看著消失在陵園的人影。
這時,他感覺有人拍了下自己的肩膀,江晟腿一抖,差點坐在了地上。
「你小子,還想跟蹤老頭子我?」王老爺子有些沙啞的聲音從他背後響起。
聽到這個聲音,江晟這才鬆了口氣,轉過身道:「老王啊,我只是想問問你幾點了!」
「別裝了,跟了老頭子一路了,我要想甩掉你,你還能跟的上我?」王老爺子撇了撇嘴不屑道。
「您這話說的,我要跟個老頭……」江晟說到一半就閉上了嘴巴,王老爺子可不是普通老頭啊。
「行了,跟我來吧。」
說完,自顧自的往裡面走去,見狀,江晟急忙跟了上去。
很快,一間磚石房出現在兩人面前,王老爺子將手探入口袋,從裡面取出一把布滿鐵鏽的鑰匙,將它插入門鎖中,輕輕擰動。
嘎吱一聲,老爺子用手一推,房門后敞,隨即打開了房子里的燈,明亮的燈光灑在兩人的臉上。
「進來吧!」老人身子側到一旁,讓開了道路。
進入房子后,江晟環顧了一下四周,將房間內的情況完全納入眼底。
這個房子比他住的地方要大不少,然而卻沒有太多的裝飾,簡單、樸素是這個房子的代名詞。
老爺子走到桌子前,點著了兩根蠟燭,製造出昏黃的燭光,然後轉身走到門口的位置,關閉了屋內的燈。
江晟有些疑惑,他不明白老爺子為什麼這樣做。
似乎是聽到了江晟的心聲,老爺子低聲解釋道:「雖然他們的肉體死了,但是靈魂還留在人世間,活著的人吶,害怕他們的靈魂在回家的路上迷路,所以會點一盞燈,等著他們回家。」
他這才明白為什麼白天的時候,老爺子一副無精打採的模樣,看來昨天一整晚他都在守夜。
江晟沉默了半晌后,道:「這也許是種解脫!」
「是啊,在這個悲哀的時代,也許死亡才是最好的歸宿。」老爺子嘆了口氣,伸出背著的手,示意他坐下。
江晟看著坐在身邊的老人,他發現自己似乎從未讀懂過這個老頭。
他靜靜的注視著王老爺子,漸漸的,房間內陷入了一片寂靜。
良久之後,江晟打破了寂靜道:「老王,神真的存在嗎?」
「你不是從來不信神的嗎?」王老爺子從口袋裡拿出一根自己卷的旱煙,放在蠟燭上點著,然後美滋滋的吸了一口,吐了個煙圈道。
「啊?我只是有些好奇,隨便問問。」江晟撓了撓頭,打了個馬虎眼道。
老爺子努了努嘴,看著桌上燃著的蠟燭道:「就像燭光碟機散黑暗,最初,神明的出現是為了驅散人們心中的陰霾,他更像是一種心靈上的寄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