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用鞋子丟他
人生總難免有痛苦的時候,但是咬咬牙,也就過去了,就譬如她生活在楚家,間或的會被楚夫人欺負,也會被楚佳媛欺負。
以及,楚佳媛那幫惡劣的朋友。
但那又怎麼樣,她還不是忍過去了,現在還是能好好的參加宴會,還站到了薄靳晏旁邊。
說完,她艱難的閉上了眼睛,又睜開,果敢的迎上薄靳晏的墨眸。
整個過程中,她做得這些小動作,都落入了薄靳晏的眼裡。
他看著她閉眼,又毅然的睜眼的動作,眼神緩緩往下滑落,移動到了她的下唇位置。
那個位置上,她粉唇的嘴角,已經被她咬出來了斑斑的血跡。
雖不明顯,但是他卻能看得清楚。
這個小女人,挺倔的,他想馴服她,但並不意味著,他想要傷了她。
她剛剛的神情,明明是受傷后變得堅強,而且,她好像回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是什麼不好的事情呢?
楚家的大小姐,被寵在手心裡,還會有委屈嗎?
男人破天荒的第一次,變得設身處地,開始考慮一個認識沒多久的小女人的感受。
男人將目光投向別處,頓了頓,拿過助理手上捧了許久的高跟鞋,甩到喻悠悠的腳邊,「楚小姐,這是你扔出去的鞋子,還記得嗎?」
「砰」一下,高跟鞋撞擊地面,發出聲響,順便在雨上濺起水花。
喻悠悠看到去而復返的高跟鞋,作眼皮就開始抽跳。
回想起自己痛罵薄靳晏的情景,喉頭一哽,說不出話來。
是她理虧,是她腦抽,是她亂髮瘋!
惹了薄靳晏,正好撞到槍口上,她該受到懲罰,她該遭到天打雷劈!
「哦,我忘記了,楚小姐之前說過,楚小姐說,說自己記不起來了。」男人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朝著那高跟鞋指了指,「那我讓它幫忙楚小姐想起來,好不好?」
男人用著問句,實際上,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喻悠悠心裡抽搐的疼,她終於明白了——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是禍躲不過。
她之前耍弄小聰明,現在那些小聰明來砸她的腳。
她喉頭哽住,看著薄靳晏,戰戰兢兢,「這個,這個……實在想不出來,該怎麼辦。」
「楚小姐,鞋子我已經拿給你,就是為了讓你回憶起來,可以方便點,如果你還不能想起來,豈不是浪費了我的一番心思。」
喻悠悠,「……」
「等楚小姐回想起來,就在這裡就地重演一遍,我也好給楚小姐打分,決定楚小姐的去留。」男人聲音淡淡,卻是意味深長。
喻悠悠砸在自己手裡,她蹲下身子,艱難的撿起自己的高跟鞋,心裡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怎麼辦,她如果不重新演一遍,薄靳晏肯定不會讓她走。
再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該怎麼辦呢。
她鬱悶的咬起了嘴巴,緊緊攥著鞋子,慢慢移動到另一邊,心裡焦躁不安。
她抬眼,對上薄靳晏的墨眸,不由得懇切道,「薄少,我們能不能換個。」
「不行!」
男人早就計劃好了這一步,正好整治一下這個囂張的小女人,他怎麼可能放棄!
遭到拒絕的喻悠悠,更加焦躁,她狠狠地咬牙,千方百計的想辦法。
正好這時,恰好看到一輛空著的計程車往這邊駛過來。
她抓住機會,怯怯看向薄靳晏,一邊往馬路中央移動腳步,一邊乞求他,「薄少,那個……那個,為了不影響我發揮,我隔得遠一點演吧。」
「嗯,也行。」男人淡淡的斂目,表示同意。
他表情淡漠,但是墨眸卻一直盯著她,暴露了焦急的心理。
他無比期待的一幕,要上演了!
喻悠悠得到他的點頭,大著膽子,就往後退了,如預料中那樣,計程車往這邊駛來。
不過還有一段距離,她怕露出馬腳,被薄靳晏看穿,「撲騰」一聲,一屁股就坐到了雨水中。
她的小手捏著高跟鞋,裝出一副糾結的樣子,為難的向薄靳晏那邊看了看,「薄少,我開始嗎?我真的開始嗎?」
「開始吧。」男人聲音黯啞,在偽裝著自己激動的情緒。
喻悠悠偷瞥著計程車越來越近,心思反而沉了下來。
她一直在心裡反覆的告誡自己,這攸關她的逃跑大計劃,她一定要穩定要心理素質。
「開始!」男人看她還沒有動靜,一陣不耐,很不客氣的催促著喊。
喻悠悠收到,連忙對他招呼,「好了好了,我準備好了。」
瞥到計程車就在迫近,她登時就站了起來,對準了薄靳晏站的位置,將腳上的高跟鞋一脫,順便連同手上掉了跟的高跟鞋,往薄靳晏身上一拋,大喊,「賞給你!我走了!」
話音一落,她已經衝到了馬路中央,橫手攔住了計程車。
計程車司機差點來不及剎車,「嚓」一聲,輪胎強力摩擦地面,車子就在喻悠悠面前剎住。
中間間隔,就只差著半米。
喻悠悠暗叫好險,但她也顧不上許多了,踩著雨水,霹靂啪里的就往車上奔。
打開車門,一身風雨的坐了進去,吩咐司機,「快點開車,往前開!快!」
司機不知道發生了事情,本來是不願意讓她這種莽撞不要命的乘客上車的,但見她一身濕漉漉的,不免起了惻隱之心,聽后立刻發動了車子,踩了油門。
車子高速竄了出去,逐漸遠離薄靳晏那一行人的視線。
酒店門口,薄靳晏依舊站在那裡,他的腳旁,孤零零的躺著喻悠悠的兩隻鞋子。
保鏢首領看著遠去的計程車,誠惶誠恐的請問,「薄少,楚小姐逃了,我們是否要追。」
薄靳晏的視線,依然在雨幕裡面停留。
那一幕的驚險,他至今心有餘悸。
計程車行駛過來的時候,她竟那樣不顧一切的沖了出去,就好像——不要命。
寧願不要命,也要逃離開她身邊嗎?
她倒是小看了這個小女人的膽量。
她天不怕地不怕,觀望著這一切的他,卻怕了。
失去的意味,對他來說,是刻骨的痛,歷久彌新,他不想再去經歷!
既然她那麼不顧一切的逃開,那他暫時就成全她。
將她逼急了,也沒有好處,就像是今天,差點就釀成了大禍。
「不需要。」男人冷淡的吩咐,繼而轉頭,往自己的車邊走,走了幾步,又轉頭低眉看向那兩隻高跟鞋,對秘書道,「回頭找人給修了。」
「是。」秘書聽令,去取鞋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