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刺殺
太子為了哄太子妃開心,買了孔明燈給太子妃許願。
溫玉見沈驚宴盯著兩人走神,忽然覺得太子可憐,且不說太子這個人如何,就他對古玥這份心,至少是真的,她忍不住嘆了句:「一腔歡喜餵了狗。」
她問一旁容色絕艷的人:「你說,你和太子妃有一腿的事情,太子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沈驚宴臉色微沉,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能將人凍死,他這是動怒了?溫玉覺得暢快,輕快地笑了一聲,卻因被人捏住臉頰忽然止了笑聲。
「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需要吾教?」他的氣息近在咫尺,本是曖昧臉紅的,卻因那冷冷的警告而變得凍徹心扉。
溫玉卻並不怕,冷冷回敬:「是你先招惹我的。」
她本就不想與他有任何交集,更不想與他有瓜葛,若可以,她只想在將軍府安安穩穩過完這屬於溫三小姐的一生,更不會對他有威脅,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她的底線!
「若殿下不想萬劫不復,就退掉與我的婚事吧。」
沈驚宴眯眼,桃花眼魅惑傾城,眼底卻並無半分笑意:「做夢!」
溫玉不快地拍開他的手:「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
歸途中,溫玉因為與沈驚宴鬧掰,再沒說過一句話。
畫舫行至蘆葦盪,除了天空中的一片星辰嘹亮,四下漆黑,似深不見底的黑洞,忽聽水波起,而後有黑衣人從水中躍起,帶著殺氣而來。
溫玉眼疾手快,護著白荷往畫舫內側一躍而起,這才躲開黑衣人致命的一劍。
太子一天都沒有動靜,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畫舫上會武功的人雖佔了大半,但殺手人多勢眾,武功高強,除了沈驚宴、太子、沈明樓能與之抗敵外,便也只有溫玉可以匹敵。
她把齊豫打的滿地找牙的事情早就已經流傳上京,她會武的事情倒是不必隱瞞,但她並不想暴露太多,所以低檔的格外吃力。
為了以防萬一,她出門的時候做了準備,可一連灑了好幾包毒粉出去,依舊未傷其根本。
見還有好些殺手,溫玉再掏荷包,卻摸了個空,她哀呼:「糟了,毒藥沒有了。」
也不知道是誰推了溫玉一下,她直直朝水中墜去,手往旁下意識一抓,那人竟然是太子妃!
與溫玉一起朝水中墜去的太子妃對沈驚宴伸手:「救我!」
沈驚宴一躍而起,朝兩人撲了過來。
然而他接住的人卻只有古玥,溫玉看著墜落的自己與兩人擦肩而過,然後「撲通」一聲掉進水中,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聽不到,只有無邊的冷。
「阿姐!」溫行當即就要往下跳被白荷攔住:「我去,你不會游泳,不要亂動!」
白荷正要跳下來,有個人先她一步跳了下去。
溫行憤恨地盯著那道跳下去的身影,一點感激都沒有,剛才他看的分明,是太子妃推的阿姐,他明明可以救阿姐,卻偏偏救了太子妃!
溫玉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在她菡萏苑的床上,除了染了風寒外再無其他不適。
落水后的事情,她什麼都不知道,卻聽白荷說五皇子為了救她受了傷,嗯,傷勢也不嚴重,就是被人在水裡捅了一劍。
屋檐下,白荷一邊扇著火在小爐子上給溫玉熬藥,一邊對屋裡的人說:「你都不知道現在外面的人有多羨慕你,有多崇拜沈驚宴。」
溫玉疑惑:「我有什麼值得她們羨慕的?」
「就你這姿容,不但沒有被五皇子藉機殺人滅口不說,竟然還救了你,還為你擋劍,外面的人誰不覺得這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白荷哼笑:「她們覺得這五皇子善良!真善良!不愧是她們喜歡了那麼久的五皇子,就是優秀。」
為她擋了一劍?別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難道會不知道?
溫玉磨牙,他為了掩蓋在清風山上受的傷,也真是煞費苦心。
眸色微沉,溫玉不快:「你告訴她們,若她們想要這福分,我讓與她們。」
白荷沒接這茬,卻道:「我覺得吧,你真的很有必要學學泅水。」
泅水?溫玉想起曾經沈驚宴教她泅水的事情來,那時的他沉默寡言,格外有耐心,只是她太害怕,終是沒學會。
怎又想起他來了?溫玉格外厭煩地顰眉。
屋裡的人遲遲沒回應,白荷嘀咕:「難道是又睡著了?」
又忽聽屋裡的人問:「關於那些殺手,有查到什麼嗎?」
白荷道:「你也是從那裡面走出來的人,你覺得呢?」
溫玉凝眉,果然如她猜想的一樣,那些人,什麼都沒有留下,查無所查。
太子這麼做,無非就是試探沈驚宴,看他是不是真的受傷,或許,他還想確定清風山的那個人是不是沈驚宴?
二來么,若是能殺了沈驚宴這個威脅也不錯。
也不知道沈驚宴在清風山到底發現了太子什麼秘密,以至於太子這麼大費周章。
可憐的是她,無辜受累不說,還平白多出一個救命恩人,真是怎麼想怎麼虧!
果然,遇見他就沒好事!溫玉想要攪黃這樁婚事的心思更堅定了。
不止是溫玉想攪黃這樁婚事,父親溫痕也想,再加上溫玉遭連累,遇刺客被沈驚宴昏迷不醒地送回來,更堅定了他想退婚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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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在夢裡,沈驚宴才能再見到她。
她一身紅嫁衣立於城牆之上,他鎧甲加身與三千軍隊迫於城門前,對她虎視眈眈。
即便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他依舊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絕望和哀涼,曾經看著他時滿目溫柔歡喜的女子,如今她眼中大概也只余冰冷。
只要攻破這道門,這天下便是他們沈家的天下,而今天,同時也是他們成親的日子。
「南歌……」他想勸她大勢已去,識時務者為俊傑,誰料她那般決絕,竟以身殉國,縱身一躍,身如浮萍,直直墜下。
他伸手去接,卻接了個空,那紅紅的顏色鋪了一地,分不清是血還是她的嫁衣。
沈驚宴猛然驚醒,出了一身冷汗,心口慌亂不堪,心跳比心悸跳的還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