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聖血令
內廳。
智仁大師一行七人依次坐定,每個人臉上都肅然沉靜。
雷震天面無表情地望著手中那塊鑌鐵令牌,青面獠牙舌頭上的那「聖血」兩字讓人不寒而慄。他來回踱著步,平淡的呼吸聲也開始略微急促……
峨嵋派掌門青風道長輕捻白髯,淡淡地說道:「雷莊主,你確認這就是『聖血』令牌嗎?五行山一戰,五行教令牌已被我眾所得,唯不見聖血令。這時出現,會不會是假?」
「應該是吧!」天池派「斷風掌」代無窮有些自信地說:「我聽為師說過,應該就是這樣的。鬼頭、獠牙、血舌、五行、聖血……正是。」一張焦黃的麵皮更顯得莫名的冷峻。
青風道長強作一笑,說道:「就算是,難道我們還怕了不成,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們還能成什麼氣候?當年教主『刀聖』及其五大聖令主『嗜血五煞』不是全都被誅殺了嗎?!難道他們竟能陰魂不散,捲土重來。」但話語仍有些顫音。
雷震天面色一凄,慢慢說道:「他們今日是沖我而來,只是怕——連累大家。」
智仁大師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雷施主。他們今日送上令牌,顯然是要與天下英雄為敵。老納等人豈能袖手旁觀,再者,『聖血令』重出江湖,武林中恐再無寧日,又要掀起血雨腥風了。想當年,我們六派聯手誅滅『五行教』,不就是替天行道,普渡眾生嗎?」
崑崙派「霸王手」冷古寒驟然站起,正色說道:「雷莊主,五行教太小覷天下英雄,今日如來,有他沒我,有我沒他!我定要報殺兄之仇。」
一直未曾言語的蓬萊「逍遙派」「金面玉龍」寒莫蕭輕嘆了一聲,消瘦的面頰上目光深邃,他幽幽說道:「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聖血令』既然今日現身,讓一小乞丐送來,他們定然深謀遠慮,恐怕……我等皆已中招了。」這「金面玉龍」寒莫蕭是威震江湖的當世高手,一套七十二路逍遙劍法使將起來幻化無窮,神鬼難測。此人嫉惡如仇,出手狠辣,與其師兄「飛天煞龍」怒天痕又被人稱為「奪命雙龍」。
海東青疑惑地看著師父,心想:當今世上一流高手盡在此處,師父他老人家為何還這麼心神不定?
雷震天舉起令牌,憂心忡忡地說道:「寒兄所言極是。他們既然此時出現,定是處心積慮有備而來。『聖令在手,莫也不從。聖血一出,血濺江湖!』二十三年了,難道他們死灰復燃?在下恩師已閉關十年,我亦退隱江湖。俗話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東青,你叫那小乞丐進來吧。」
「是,師傅!」海東青躬身退出。
大廳內這些人都是經歷那場血戰的當世高手,現在憶起仍叫人心有餘悸。五行山一戰,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盡滅五行教眾。但六大門派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少林、崑崙、峨嵋、天池、逍遙和燕山各派,損失了不少青年才俊、武林好手。雷莊主的幾個師兄弟,「霸王手」冷古寒的親哥哥,天池派上任掌門等都在那一戰中隕落。經此一役,雖已過二十餘年,各派休養生息,漸漸恢復元氣,但實力仍難達到昔日之頂峰,想想叫人扼腕。
這時,窗外日已西斜,樹影婆娑。紅日已收斂起刺眼的光芒,只是在周圍留下了一圈金燦燦柔和光暈,內廳的光線也稍微暗淡了些,更顯得眾人面色深沉與惴惴不安。
小乞丐還在津津有味貪婪地吸吮著燒雞的腿骨,顯然他還沒有感覺到眾人的不安,只是覺得氣氛有些沉重異常,與大堂里的喧囂熱鬧迵然有別。
雷震天晃晃手中的令牌,問道:「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裡?」
小乞丐停止了咀嚼,閃著烏黑地雙眸說道:「我叫元孤成,就住在十八里鋪那土地廟裡。」
眾人一聽,皆想:沒料到這小乞丐還有個名字,而且這個名字很文氣,這不是一般小乞丐能有的,特別是有姓氏名字當真少見。
「十八里鋪離這裡有十幾里地,這東西是誰給你的?」雷震天又問。
小乞丐元孤成笑了笑,伸出一個手指頭,若有所思地說道:「就是像雷莊主這樣的伯伯給我的。」
雷震天眼中閃過一抹殺氣,隨又平和地問道:「是嗎?你見了能不能認識他?」
小乞丐元孤成搖搖頭,說道:「不能,他用黑色的布蒙著面,我只知道他個子高高的,聲音啞啞的,很難聽。」
雷震天向左挪了一下步,目光柔和地望著小乞丐,腳踏四方,龍行虎步,緩緩說道:「小朋友,大膽地說,知道什麼就說什麼,有伯伯給你做主,不要怕。」
小乞丐元孤成見眾人面色隱郁,氣氛凝重,隱隱約約感到了不安,他趕緊說道:「伯伯,我真不知道。」
師憂徒辱,一旁站立的海東青再也忍無可忍,一伸手像拎小雞一樣把元孤成抓了起來,凶凶地喝道:「說,到底誰叫你來的?」
叫元孤成的小乞丐驚恐地望著海東青。烏亮的大眼裡儲滿水氣,小嘴一撇,似要哭出來,他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我真不知道。」
雷震天臉一沉,當即斥道:「東青放肆,快放下。」
海東青臉一紅,自己也是江湖上響噹噹的一號人物。當著江湖五大門派高手,對一個小乞丐使強的確有些無禮,更有**份。他趕緊放下元孤成,訕訕地說:「是,師傅。」
元孤成當即渾身顫抖起來,他明白自己送來的這塊鐵牌不是什麼好東西。見海東青凶神一般的樣子和眾人忐忑不安的神情,乞討時的際遇讓他明白此地不可久留。他微定心神,目光遊離不定,頷首低眉,發出一陣輕微的抽泣聲,眼珠旋即一轉,思索著怎樣才能溜之大吉。
「師傅——」只見二徒弟「寒魄神拳」吳梁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慌什麼!」雷震天慍怒道,他瞪了一眼吳梁,面色一沉,重重地「哼」了一聲。今天這兩個弟子的表現確是讓他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師傅,不——好——了——,」吳樑上下不接下氣地說道:「大廳里出——事——了,您快去看看吧。」
眾人內心一驚:這麼會工夫,難道喝酒打起來了。不對,沒聽到什麼動靜,反而喧鬧之聲較之以前小了許多。
「別急,慢慢說,到底怎麼啦?」雷震天不滿地說道。
「師傅,不——知——道——,有的賓客已經倒下了……」吳梁囁嚅地說道。
雷震天和眾人相視一對,低聲說道:「不好,他們來了!」左腳一點,身形一晃,沖了出去。
眾人隨之飄然跟了出去。
元孤成見有機可乘,正想逃之夭夭,向門邊輕移,忽覺衣領一緊,已被海東青提起,只聽一聲暴喝:「小崽子,往哪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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