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大蛇丸的解剖史
「是寫輪眼！」
驚呼聲彷彿傳染一般，連續在日向無夜對面的場邊響起。
但這時他卻在結印，在由於受傷瞬間爆發的查克拉支持下，一根金色鎖鏈驟然從背後伸出。
在寫輪眼的動態捕捉之下，繩樹的身影就像慢動作一般，被他準確捕捉。
「咔咔咔！」
電光火石之間，繩樹被查克拉鎖鏈裹成麵筋狀，咕嚕嚕的滾到他身前。
苦無哐啷一聲掉在地上，日向無夜撿了起來，慢慢的橫在繩樹脖子上。
周圍，一片死寂。
彷彿過了許久，又彷彿只過了幾秒，世界終於從極靜轉換成了喧鬧。
「那是什麼？！金色的查克拉鎖鏈！」
「寫輪眼，真的是寫輪眼！他不是日向一族嗎？！」
「……」
在一片喧嘩聲里，三代的臉色黑了三圈…他知道，這下子沒法將日向無夜藏進暗部了。
原本只需要防備團藏半路截胡，現在，日向一族和宇智波一族必定會加入進來。
這兩個大族是木葉同化度最低的宗族，也是三代最不想九尾人柱力與之牽連的族群。
但現實卻是玖辛奈與日向無夜的羈絆割不斷，日向無夜的寫輪眼又暴露了出來。
對宇智波來說，7歲覺醒寫輪眼的族人，是絕對不會放棄的，而對日向一族來說，哪怕是為了臉面，也不會輕易放手。
可對他猿飛日斬來說，無論日向無夜落到哪一方手裡，都意味著玖辛奈也被拐了過去…
一瞬間，無數想法從腦海飄過，三代的臉色又黑了十圈。
「綱手，這孩子遇到大麻煩了啊…」自來也忽然瞥著大蛇丸道。
綱手也看了大蛇丸一眼，瞭然點頭，眼裡都是同情：「上一次我們看到他的這種眼神，這種要把別人的一切秘密都挖掘出來的眼神，還是什麼時候的事？」
自來也捏著下巴，沉重回想著：「似乎是第一次對蛇感興趣吧…那條蛇被他一段段切下，從骨到牙，從血到毒，每個地方都被剝離出來，研究了很多遍。」
「你們說，」大蛇丸沙啞的聲音響起來，一雙蛇瞳幽幽閃著光，「我收這孩子為徒，怎麼樣？」
繼三代之後，綱手的臉色也黑了三圈。
本來是考察繩樹，結果他的對手被看上了…
「大蛇丸，你最好不要和他牽連，尤其是現在，」自來也的神色難得認真起來，「接下來是個大風暴，還不知道日向一族和宇智波一族會怎麼做，你如果摻和進去，所有矛頭都會指向你。」
大蛇丸沉默不語，目光飄過不遠處三代的身影，一抹明悟浮上心頭：「看來老頭子早就知道這事，本來打算找個由頭把他收入暗部，結果暴露了出來。」
「算了，我就收繩樹為徒。」
他眼裡的探索慾望忽然收了起來，埋藏在眼底深處。
未來叱吒風雲的三忍，現在不過是剛剛晉級上忍的年輕人，還不足以插手進這樣的漩渦。
綱手鬆了口氣，目光在日向無夜身上轉來轉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蛇丸都收弟子了，那我也要收個玩玩。」
自來也的眼神飄過漩渦中心的日向無夜，在場邊波風水門的身上轉來轉去。
「你們，還能結和解之印嗎？」
等到學生們的喧嘩平息幾分，中忍老師們也回過神來。
而這時日向無夜已經解開了金剛封鎖，把膝蓋上的手裡劍拔了出來，拿簡易繃帶隨便裹了幾圈。
繃帶這東西，可能要陪伴他很久了…做做樣子。
他站起身來時，繩樹也爬了起來。
兩人一個神色暗淡，一個雙目無神…無夜自然是裝的。
「你贏了。」
繩樹慢慢伸出手來，日向無夜便與他結和解之印。
「本來，我不該暴露寫輪眼還有金剛封鎖的。」他低沉道。
繩樹搖搖頭：「就像我的查克拉量一樣，那是屬於你的天賦。」
他默默轉身，頗有幾分失魂落魄。
「繩樹。」
綱手忍不住走過去，把他拉到一旁：「輸了就輸了，下次再贏回來。」
繩樹抬起頭，看著自己最親近的人，雙目漸漸被霧氣覆蓋：「姐姐，我答應奶奶的，我答應她一定會以第一名畢業，一定會成為火影，帶領村子走向和平，可是…」
「我卻敗了…」
「而且，奶奶她…再也看不見了…」
「看不到我的努力，看不到我的失敗，什麼都看不到…」
「……」
綱手聽著聽著，鼻頭酸澀。
「奶奶她總說我太理想了，我真的好想…好想證明這樣的理想，是能實現的…」
繩樹哽咽道：「可她…再也不會看著我了…」
「繩樹…」
綱手將情緒全部埋在了心底：「你的理想姐姐會一直支持，但首先，你要學會做一個忍者。」
繩樹怔住：「學會做一個忍者？」
綱手緩緩道：「忍者的悲傷是克制和收斂的，忍者是將苦痛埋葬，肩負起任務與責任的存在。」
忍者，就是這樣的職業。
繩樹怔了片刻，仰起頭來，讓眼裡的霧氣消散。
他轉過身去，來到日向無夜身前：「無夜，這一次你贏了，但未來可不一定。」
「哦。」
日向無夜情緒很不高的樣子…繩樹啊，你先活過第二次忍界大戰再說吧。
「無夜，」繩樹咬了咬牙，低聲道，「奶奶很喜歡你，玖辛奈也很喜歡你，你身上有著日向和宇智波的血脈，但我希望你能將村子放在家族之前…」
日向無夜詫異的抬頭，卻發現繩樹已經轉身離開。
火影里的孩子，站在整個村子的立場思考問題，也算傳統藝能了吧？
但是，為什麼要站村子立場，為什麼不站大國立場，站忍界立場，站世界立場？
然後是不是可以為了世界和平，毀滅佔據最優資源的木葉？
有多大的能力，便做多大的事，連一家一族都庇護不了，卻想守護村子，難道不是本末倒置？
當然，放棄千手姓氏融入木葉的族群，確實有說這個話的資格。
因為，他們自己就是木葉。
日向無夜搖搖頭…算了，理想主義者的光輝只可遠觀不可近看。
他向四周看去，卻見三代早已不見…不知道是不是氣壞了。
周圍目光若有若無的徘徊在他身上，帶著驚奇之意。
以前，作為沒有白眼的日向族人，他承受了無數異樣的眼神。
三年已過，他覺醒了寫輪眼…
但異樣眼神變得更多了。
人生，就是這麼的戲劇性。
接下來何去何從，他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