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解析變身術

「少爺不是要燉湯嗎？」

女孩站在灶台前，回頭一臉茫然的看他。

日向無夜看著鍋里那條魚游來游去，一臉無語：「你這是溫水煮魚？」

「那、那要怎麼做？」女孩訥訥問道。

日向無夜面無表情：「殺魚，剃魚鱗，去內臟，最後再下鍋，這些都不知道嗎？」

女孩垂首，羞愧不語。

「去擦地板吧。」

日向無夜倒沒為難她，捋起袖子，揮了揮手。

「是。」

女孩應聲讓開，走到廚房門口時，下意識回頭看了眼。

只見少年站在灶台前，撈出魚來，抄起刀背一拍，隨後剃鱗去內臟一氣呵成，看得女孩成了星星眼。

「好厲害…」她忍不住道。

日向無夜回頭，面無表情：「還不去擦地板？」

「喔喔，我這就去。」

女孩又踢踢踏踏的跑了出去。

日向無夜看著她的背影笑笑，回頭拿出木籃淘米做飯。

等他忙完回到客廳內時，卻沒看到經典的和服女孩撅屁股推抹布的場景。

太遺憾了…

「你是怎麼把客廳弄成水潭的？」他靠在門上頭疼道。

女孩羞愧的站在水漬中央：「是、是水桶灑了…」

日向無夜叉腰嘆氣，只能找來干抹布，跪在地板上，一點點的擦拭。

濕了后就在水桶上擰乾，繼續擦。

女孩看了，忙有學有樣，擰乾抹布，跪下來幫忙。

「啊！」

結果在撅屁股的姿勢下，手下又是滑滑的地板，一個重心不穩，她就向日向無夜撞過來。

悶頭擦水的日向無夜根本沒預料到，頓時和她的腦袋來了個親密接觸。

「唔…」

砰得一聲，他只覺整個頭都在嗡嗡作響。

果然，什麼摔過來正好嘴對嘴兒都是書里寫來騙人的…誰信誰二哈！

「對不起、對不起…」

女孩顧不上撞得通紅的額頭，連聲道歉。

「別幫倒忙了，」日向無夜捂著額頭，指了指廚房，「去關火，盛飯，把魚湯端上桌。」

「是！」

女孩見他沒有責怪，明顯鬆了口氣，忙不迭爬起來，風風火火跑進廚房去了。

「小心點，別燙著。」日向無夜忽然揚聲道。

「是。」

女孩聲音遙遙傳來。

日向無夜搖了搖頭，繼續擦地板。

好在盛飯端碗的事女孩沒出什麼紕漏，等她在桌上擺好碗筷，他這邊也把地板擦乾了。

「再加一副碗筷，盛好飯。」日向無夜瞥了眼矮桌道。

看到女孩頂著紅紅的額頭又跑進廚房，他想了想，也走過去從冰櫃里取出冰塊，又從洗手間找到毛巾包住。

「來。」

回到餐廳，他坐下來，對著女孩招了招手。

「還有什麼要拿的嗎，少爺？」

女孩湊到他身前，不明所以。

日向無夜卻將冰冷的毛巾敷在她額頭上：「自己拿著冷敷一會。」

「啊，是，謝謝少爺！」

女孩臉紅紅的按住了毛巾。

日向無夜收手，揭開砂鍋蓋，一股濃郁的魚香味飄出來。

女孩下意識抽了抽小鼻子。

日向無夜將魚湯分到兩個碗里，道：「好了，放下吧，先吃飯。」

「啊，還有我的嗎？」女孩驚訝道。

日向無夜瞥了她一眼：「總不能虐待童工。」

「喔。」

女孩似懂非懂的跪坐下來，小心翼翼的拿起湯匙喝湯。

「等等。」

日向無夜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嘆氣道：「你倒是吹一下啊，不怕燙的嗎？」

女孩的臉又紅了下。

她平時也不會出這麼多亂子，只是面對無夜，始終沒法保持平靜。

看到她鼓起腮幫子吹氣，又小口小口的喝湯，日向無夜忍不住多瞅了她兩眼。

從來沒見過這傢伙如此淑女的模樣，很新奇。

魚不大不小，魚湯不多不少，兩人很快分食完。

「少爺，我來收拾。」

看到日向無夜收拾碗筷，女孩忙站起來幫忙。

「不用了，」日向無夜頭也不抬的道：「你回去吧。」

「回去？」

女孩怔了怔：「作為少爺的女僕，我是要和您一起住的呀？」

「快回去吧，」日向無夜微笑著抬起頭來，「…玖辛奈。」

「呃…」

女孩像被電擊了似的，傻了。

「什、什麼奇奈？」

她還在掙扎。

日向無夜放下碗筷，笑著看向她：「玖辛奈，你做錯事的時候，總會伸手摸一下自己的耳垂，你每次臉紅，耳朵下方都會紅一半，還有很多…」

「變身術雖然難看穿，但我對你太熟悉了，」他肯定道，「你就是玖辛奈，別裝了。」

「嘭！」

白霧升起，女孩模樣消失，玖辛奈低垂著腦袋出現在眼前。

「捕捉到漩渦玖辛奈施展變身術，可解析。」

日向無夜神色一動。

眼前玖辛奈的長發還是那麼紅，就像一團火焰披在身後，又像她熾熱的內心，面對他的拒絕不會輕易退縮。

「無夜，我知道你和我分手是有原因的，」玖辛奈抬起頭來，目光灼灼，「可我不想被支配，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日向無夜撇開視線，避開那彷彿要把他灼燒掉的熾熱目光，道：「原因已經告訴你了，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只享受曖昧，不承擔責任。」

「不是的！」

玖辛奈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捏得很緊很緊：「是三代爺爺對不對？！是他阻止我們在一起！」

日向無夜的手被捏得生疼，但卻沒有抽回來。

「理論上，我已經覺醒了單勾玉寫輪眼，能與玖辛奈複合的吧？」他想著。

「寫輪眼，心靈寫照之眼，因愛而不得覺醒，現在複合，瞳力消失。」

「需等待下一顆勾玉出現，這一顆才能穩定。」

果然啊，哪有什麼漏洞可鑽，而且愛情這東西不就是虐爽虐爽的嗎？糾結啊，難受啊，虐虐小女孩啊，想想就爽得不行…

爽得都快哭了。

日向無夜緩緩吐出一口氣，輕輕將她的手掰開：「玖辛奈，我沒有騙你。」

玖辛奈的雙手無力垂落，目光看著腳尖：「我…我可以最後提一個請求嗎？」

日向無夜深深吸氣，連請求內容都沒問，就道：「好。」

「後天是休息日，你能不能…」玖辛奈捏緊了手掌，「能不能陪我一天？就像真正的情侶一樣？」

日向無夜站起身來，看到她的眼神空空洞洞，茫然無神，不由得心頭一抽，脫口而出：「無論多久…」

玖辛奈猛地抬頭。

日向無夜卻忽然頓住：「我答應你。」

玖辛奈在自己的眼淚流出前奪門而出，只留下纖弱的聲音在回蕩：「謝謝…」

日向無夜站在門庭前，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夜幕里。

許久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