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樓房起禍事連連,仙泉村哀聲遍地。
當天夜裡出的事情更是詭異。
等散了場以後,李大虎兄弟幾個也沒什麼心思睡覺,就這麼坐在院子里,個個是愁眉苦臉,再也沒有了剛才意氣風發的樣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怎麼也想不到會發生這種事情,只能是大眼瞪小眼了。
等到半夜的時候,忽然天光大亮,只見那剛剛建好的樓房卻是著起火來,兄弟幾個一看,頓時大驚,也顧不上多想,縱身就向著那邊衝去,可火勢太大,那裡是他們兄弟幾個可以撲滅的。
折騰了一會,村裡面的人也都陸續趕來了,原來大家也都看見那那邊傳來的火光,都覺得事情蹊蹺,平時什麼事情也沒有,怎麼這幾兄弟一蓋樓房就出了這麼多事情,越是怎麼想心裡越是忐忑,可畢竟都是一些心地純樸的善良之人,也顧不上害怕,都紛紛趕了來。
擔水的擔水撲火的撲火,一時之間是熱鬧非常,奇怪的事情發生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火不但沒有變小,反而越燒越旺,漸漸的跟前已經站不住人了,人們只能退到了一邊。
這場大夥到了第二天的晌午時分才漸漸熄滅,原來的樓房位置已經變成了一堆廢墟,大傢伙紛紛嘆息不已,大虎兄弟五個更是欲哭無淚。
如果事情就這樣結束那也不算什麼大事,損失的也是大虎兄弟的財產,跟大多數人也沒有什麼關係。
本來這兄弟五人就不得人心,也沒有什麼人給他們抱屈,不幸災樂禍就已經是厚道了。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徹底的讓大家慌了神,從哪天過後,李家兄弟幾個也不再提什麼建樓房的事情了,他們可是被嚇的不清,本來是想揚眉吐氣一番,沒想到出了這樣的事情。
村裡面從來沒有蓋過樓房,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自己兄弟幾個絕對是犯了什麼忌諱。正當他們幾個商量著重新選址,再蓋一座新房子的時候事情發生了。
先是大虎媳婦忽然發起了高燒,接著是老三媳婦,短短兩天時間,家裡面五個媳婦有三個都生病了,病狀也很奇怪,先前還是好好的,可睡著了第二天就不見起炕,過去一看臉色紅潤緊閉雙眼,光看面色沒有什麼問題,拿手一摸,那身上燙的嚇人,嘴裡面還在喃喃自語,只是什麼也聽不清。
這次他們回來,大虎兄弟五個還是住原來的那間房,五個媳婦住老頭老太太那屋,這下好了,一個炕上五個人,撂倒了三個。
連續兩天高燒不退,三個媳婦嘴裡也咕噥了兩天,咕噥的嗓子都啞了。
兩天了,這幾個媳婦還是是滴水未沾,什麼都喂不進去,可奇怪的是這麼長時間沒吃東西,臉色不但沒有病態反而越發的紅潤起來。
這可急壞了大虎他們,這個時候他們也有錢了,急忙到縣城去請了個大夫,大夫過來后一看,他也說出個所以然來。
正當他們愁的不可開交的時候,麻煩事又來了。
這天他們幾個還在商量事情怎麼辦的時候,一幫人衝進了屋子,對著大虎他們就是一頓臭罵。
「他娘的,你們這幾個有人生沒人養的玩意,非要蓋什麼樓房,惹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自己倒霉也就算了,還連累了大家,今天必須給個說法,要不然就別怪大家不客氣了。」
在最前面的是個年輕人,大概二十七八歲,大虎他們也熟悉,這傢伙平時老實的很,見到自己哥兒幾個那是躲都來不及,今天吃了老虎膽了,敢來自己家裡放肆。
「到底出了什麼事?」
李大虎強壓住心裡的火氣問道。
通過他們的解釋才知道,原來不光是大虎他們幾個的媳婦生病了,村裡連續二十來個年輕的女人也生病了。
仔細一問,跟自家媳婦的病狀一樣。起初大家倒沒懷疑什麼,隨著生病的人越來越多,再想想蕭大家蓋樓房那天發生的事,一對比頓時找到了根源所在。
知道了原因是一回事,怎麼解決是另一回事,由於這五兄弟以前的凶名太盛,沒人敢來找他們麻煩,經過大家商量這才選了幾個代表前來談判。。
啪!
正在這個時候李大虎耳邊傳來了一道聲音,轉頭一看,原來是老幺忍不住了,上來就給了那個年輕人耳刮子。
「滾蛋!我們家裡還躺著三個,不知道上哪說理去呢。」
這李老幺想著最近發生的事,越想越絕得憋屈越想越覺得窩囊,先是新蓋的房子著火,接著幾個媳婦生病,這又是破財又是傷人,再加上眼下的事情那裡還忍得住。
這來的幾個人也是仗著人多勢眾才敢來找麻煩,一見這五兄弟凶相畢露,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個個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再想想五兄弟以前的凶名,頓時蔫了,嘴裡咕噥著,悻悻的走了。
事情還不算完,又過了兩天發生的事情更可怕,礙於他們幾個的凶名倒是沒有什麼人再敢來找麻煩,可從事情發生的第二天開始老大媳婦漸漸的停止了呼吸,接著就是老三老四媳婦,不光這樣,村裡面也連續死了二十幾個娘們。
這下憑著五虎他們幾個的凶名再也壓不住了,院子里一下湧進來幾十號人,還個個拿著傢伙,钁頭、鐵鍬、木頭棍子什麼的,這五兄弟開始的時候還挺硬,也是個個抄傢伙,準備憑著自己的凶名把人嚇退。
可你也不想想,人命關天的大事,哪能這麼容易把人嚇跑,等真有人朝著他們使傢伙的時候,他們服軟了。
他們服軟了又能怎麼著,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清楚,只能是先緊著死人。
經過商談,這二十多個娘們的喪葬費用全部都有五虎兄弟來出,還要賠償給人家家裡一筆不小的費用,這才把事情暫時平息。
想想這哥兒幾個也是倒霉,這次回家一沒作惡,二沒欺男霸女,先是老爹老娘沒了,想蓋套房子光宗耀祖顯擺顯擺吧,卻是碰到了這樣的事情。
有心跟村裡的人硬碰硬,可想想憑著自己哥兒幾個的神勇,那也是雙拳難敵四手,真要幹起來,鬧不好自己兄弟得有人交代在這,畢竟大家都在氣頭上。
這一段時間,仙泉村就沒幹別的事情,天天的起白事,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哀聲哭聲遍地。
咱們再說憨水嘴,這段時間他可是忙壞了,到處的給人跑白事。
要說憨水嘴這人,房沒有一間,地沒有一攏,就連自己是怎麼來的都搞不清楚,不要說村裡人不知道,就是他自己估計也是不清楚,大傢伙兒就記得他很小的時候是跟著一個孤寡老人來的。
哪個孤寡老人還是早年流浪到仙泉村的,後來就在仙泉村就沒走,就住在地堰邊的破窯洞里,也算是在仙泉村落了戶。
憨水嘴也跟著他住在破窯洞里,他也沒有個名字,平時見到人就呵呵呵的對著人笑,嘴角也經常流著口水,大家平時都叫他憨水嘴,後來孤寡老人死了,憨水嘴也消失了好幾年,本來就不算仙泉村的原住民,大家也就沒怎麼當回事。
也不知道是那一年,憨水嘴回來了,原來的破窯洞早就塌了,他就住在了村子里的呂祖廟裡。
這住的地方好解決,可吃飯的問題就沒那麼容易了。
憨水嘴也沒有地,破廟裡面也沒餘糧,可就不知道他從哪裡學來的本事,對紅白喜事那一套很是熟悉,平時就在各個村子里的紅白喜事跑跑場子,可那有這麼多的紅事白事,閑的時候就幫別人家犁犁地,種種田混口吃的。
村裡一下子死了這麼多人,可把憨水嘴忙壞了,一會兒跑這家一會兒跑哪家,忙的那是腳不沾地。
那個時候在農村裡的白事幫忙,也不給什麼工錢,就是管幾頓飯,像憨水嘴這樣跑場子的吃的相當不錯,雞鴨魚是沒有,不過酒肉是管夠的。
這幾天憨水嘴是吃了這家吃哪家,別人家都是哀聲一片,他倒是跟過年一樣,吃完了這家吃哪家,事畢還得往家帶,天天吃的是嘴角流油,小肚子溜圓,晚上睡覺都不知道要笑醒幾回。
由於死的人多了,家家都辦喪事,要是還跟以前一樣按規矩辦就沒那麼方便了,後來經過商量,村裡的人決定一切從簡,從外村請了幾個打坑的,天天給這家打完就打那家。
在仙泉村這個地方有他本地的風俗,埋人的坑要挖一丈三,不能多也不能少,還要在坑底靠牆的地方挖上一個小窯把棺材給放進去。
村裡這麼多人家起白事,整天的見不到一個人影,大多數的人都出去了,分成了兩撥,一波到地里幫忙挖坑,一波到鎮上去買棺材,光是靠請的那幾個挖坑的,等他們挖好這二十多個坑,黃花菜都涼了。
農村裡面辦喪事,原來都是大操大辦,流水席就擺好幾天,還要請響器班子過來,熱鬧得很,比辦紅事費勁多了,規矩更是多的不得了,按村裡的輩份家庭的大小,有的要辦三天,有的要辦五天,更有甚者要連辦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