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聲心跳
宋梔梔被江影捂著嘴,嗚嗚掙扎了兩下。
江影鬆開了手。
宋梔梔痛得都快哭出來了,江影方才出手幫她攔下冥昭,掌心受了這柳葉小刃的反噬,鋒銳的痛意寒涼入骨。
她忙把江影的手抓起來,放到嘴邊呼呼吹了兩下。
江影一愣,將手從宋梔梔掌心抽回來,周身法力運轉,暢通無阻,轉瞬間這傷已經治好。
宋梔梔不痛了,這才恢復思考能力,一掌拍到江影肩膀上,驚喜道:「你怎麼也來了這裡?」
她比江影先到了天月閣,讓她隱隱有了些沒用的自豪感。
「段天月是靈祇神教的人。」江影動作很利索,同樣在房間里搜尋起來。
宋梔梔提醒他:「剛剛那個地方我已經摸過了,沒有東西。」
她跟在江影身後,追問道:「你方才是不是以為我是段天月?」
江影把書房裡一冊拓本拿下,冷淡應了聲:「是。」
「你竟然沒認出我?」宋梔梔一聽,很傷心。
江影只在窗外見到書房內有一女子身影,猜測是段天月,冥昭便已脫手。
幸好宋梔梔回過身來,與江影打了個照面,這才免於一死。
江影低頭將手中拓本打開,一頁頁翻閱過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宋梔梔見他看得好奇,湊了過去,問道:「你在看什麼?」
這拓本上繪製了一些植物花鳥的形態,並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你知曉朔月蠱的線索在沈家山莊,不知這朔月蠱是驅使蠱蟲入體?」江影輕嗤一聲,「你是如何到天月閣來的?」
宋梔梔一提這個就來勁了,將今日發生的事告訴了江影:「段天月已將我認作乾女兒了。」
江影翻書的手一頓。
「想不到吧?」宋梔梔對他炫耀,「你可知曉段天月便是靈祇神教的七大護法之一?只是三百年前她已離開靈祇神教罷了。」
江影手中拓本被他掌心燃起的火焰燒成灰燼,他沉默著。
宋梔梔又感覺到了冰冷果決的殺意。
「你可認得她?」宋梔梔踮起腳問他。
「三百年前,我還未出生,怎會與她有交集?」江影的語氣冰冷。
「你要殺了她?」宋梔梔一驚。
「待尋得解蠱之法后。」江影大步跨出書房,這裡沒有找到線索,只能再去段天月的房間里找。
「可是……但是……段天月她可是……」宋梔梔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心下有些擔憂,段天月可是男主沈晝的親娘啊!
這仇要是結下了,可就是不死不休。
「是什麼?」江影反問她。
宋梔梔心想江影肯定不信什麼男主不男主的,她結巴了很久才擠出一句話道:「她可是我乾娘。」
江影覺得她不可理喻。
他冷笑道:「如此說來,是不是我也算你夫君了?」
宋梔梔覺得這人在碰瓷。
但她還是順著江影的話說下去:「對啊。」
江影往前走的步伐僵硬了一瞬間。
「你沒準還要叫她一聲丈母娘的。」宋梔梔認真給他理清楚關係。
江影:「……」似乎是這麼個道理。
他不準備跟宋梔梔在這個問題上掰扯了。
江影一腳踹開了段天月的房間門。
宋梔梔沒見過偷偷潛入他人房間還這麼光明正大的人。
「去找找。」江影站在門口,朝段天月房間里側抬了抬下巴,示意宋梔梔進去。
段天月沒跟沈珉住在一處,她房間是兩室的格局,內外用屏風隔開,內里陳設古樸典雅,頗有品味。
宋梔梔懶得動,她合理懷疑江影在把她當傻子指揮:「你為什麼不去?」
「我沒興趣碰別人的東西。」江影側過臉說道。
「那你今天沒遇到我怎麼辦?」宋梔梔如此反駁著,但步子卻還是往裡挪了挪。
「找完之後若無收穫,一把火燒了便是。」江影輕描淡寫說道。
宋梔梔覺得江影這人太彆扭了。
「我去可以。」宋梔梔跳進段天月房間里,一邊找線索一邊說道,「但是以後說話你要理我。」
江影:「?」哪次沒理你了。
「找什麼?」宋梔梔將段天月房裡的青瓷瓶拿起來仔細端詳。
「方才那拓本上,少了兩頁。」江影說道,「應當與朔月蠱有關。」
宋梔梔不會浪費時間,她走進房間里用來隔開內外時間的屏風后,蹲下來,將懷裡手機掏了出來,開始打字。
【段天月書房裡繪製了花鳥蟲魚的拓本少了兩頁,被撕下的兩頁紙在……】
宋梔梔看到後面的字一個個出現。
【拓本被撕下的兩頁紙早已被段天月燒毀,一絲痕迹也沒有留下。】
「那兩頁紙已被她燒了。」宋梔梔得到了答案,沖守在門口的江影說道,「不愧是你丈母娘,你倆行事風格倒有些相似。」
江影沉默了片刻,本不想理她,但想起了什麼,才應了一聲道:「好。」
「那要去哪裡找?這線索都斷了呀。」宋梔梔垂頭喪氣。
江影陪她回到書房裡,思考了片刻便說道:「那蠱蟲入體時,我記得它的模樣。」
宋梔梔將案几上的紙張抽了一張出來,親自給江影磨好墨,潤了毛筆筆鋒,一紙一筆遞到江影面前:「畫畫?」
江影憑記憶將這蠱蟲的樣子在紙上畫了出來,筆觸竟有些細膩。
宋梔梔瞧著,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蠱蟲模樣可怖,有些像蜈蚣和蠍子的結合體,邪性很重。
「這麼大一隻蟲,在你身體里?」宋梔梔低頭端詳江影畫的東西,她寫的時候也沒仔細描述呀。
江影瞥了她一眼,「嗯」了一聲。
宋梔梔垂下眼睫,似在思考著什麼。
許久,她將段天月臨走前塞給她研究的陣法圖紙抽過來:「江影,幫我解解陣?」
江影轉過身去,準備走:「不解。」
宋梔梔坐在椅子上,見他要走,急了,腳去鉤了下江影的小腿:「解解嘛,不難的。」
江影的腿被她鉤住,一時走不了,只能轉過身,瞥了一眼宋梔梔亮給他看的陣法圖紙。
「東南方位,往內三寸是陣眼,解陣需以力破之,將陣眼摧毀即可。」江影一眼便將陣法脈絡理清,言簡意賅說道。
宋梔梔偷偷記下他說的話。
「你要去做什麼?」宋梔梔眼見著江影真要離開。
「沈珉今晚邀我赴宴。」江影把衣物整理了下。
「我就在天月閣待著了?」宋梔梔將畫了朔月蠱蠱蟲形狀的紙藏進懷裡。
「可以。」江影只留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宋梔梔將書房裡一切都整理好,等到很晚,段天月才回來。
她在門外聽到了腳步聲和說話聲,是庄中手下在跟段天月彙報日常事務。
「江影房間我們每日都有派人探查。」一個恭敬的男聲。
「如何?可有異常?」段天月的語氣如常。
「少了一床被褥……」手下彙報的語氣有些不敢置信。
「他亦在提防我們。」段天月輕嘆一口氣說道,「還有呢?」
「屋內治外傷的靈藥少了。」手下繼續說。
「他受傷了?但以他能力,應當不需要靈藥才是……」段天月暗自思忖,「有些奇怪。」
宋梔梔覺得這靈藥應該用在她身上了。
「既然無事,便再看看吧。」她屏退手下,往書房走來。
宋梔梔忙跳回書桌后,看著手裡的陣法圖紙,假裝在認真研究。
「梔梔?」段天月喚她。
宋梔梔裝作從陣法的世界里被她叫醒,抬頭應了一聲道:「沈夫人。」
喊別人娘是不可能喊別人娘的,只能叫聲沈夫人以示尊敬。
「如此生分。」段天月搖頭輕嘆,走上前來,「你一整日都在研究?」
宋梔梔拿圖紙擋住自己因為要說謊所以有些不好意思的臉:「是的,這陣法難住我了。」
「可有想到解陣之法?」段天月問,「此陣的解陣之法失傳已久,我研究很久也被這複雜的布置給繞暈了。」
「東南方位,往內三寸是陣眼,解陣需以力破之,將陣眼摧毀即可。」宋梔梔直接抄江影的作業。
「此陣能以力破之?」段天月有些驚訝,她將陣法圖從宋梔梔手中接過,目光盯著這錯綜複雜的陣法線條,一時之間,竟有些入神。
「是的。」宋梔梔篤定說道,抄學霸的作業就是這麼自信。
她站在研究陣法入了神的段天月身邊,等了很久,有些困了,便打了個哈欠。
段天月抬眸,注意到宋梔梔的狀態:「也是,你今日也忙了一天了,先去找間房間歇著吧,天月閣里你隨意走動便好。」
宋梔梔的普通人身份便是最好的掩護,畢竟誰也想不到一個凡人能做出什麼大事來,所以段天月對宋梔梔格外放心。
終於下班了的宋梔梔噔噔噔跑到樓下,找到一個滿意的房間撲了進去。
她洗漱完畢,這才伸了個懶腰趴倒在床上。
宋梔梔本來想拿起手機偷窺一下別的角色的生活,但在摸手機的時候,正好摸到了江影之前丟給她的傳音球。
她決定先玩一下傳音球。
宋梔梔將開關打開,沖傳音球輕聲喚道:「喂喂,江影在嗎江影?」
她等了很久,也沒見江影回答她。
宋梔梔繼續騷擾他:「江影睡了嗎?我準備要睡了!」
還是沒有迴音。
「你說好以後說話要理我的。」宋梔梔知道江影肯定能聽到。
片刻沉默過後。
「在。」冷冷的一個字,聲線低沉。
「準備睡覺了嗎?」宋梔梔隨口問。
「沒。」又是一個字的回答。
「那我先晚安哦。」宋梔梔沖傳音球小小聲說道。
江影一人立在沈家塔樓頂端,一輪孤月在天,寂寥冷清。
近百丈高的塔樓之下,團團包圍著沈珉自各門各派喊來的高手,目標直指江影。
江影垂眸看了腳下無數強敵一眼,腳下一蹬,輕盈飛起,衣袂翻飛。
他說了句話,語氣平靜:「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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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死,宋梔梔根本不知道她男朋友是在什麼情況下跟她說的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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