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聲心跳
江影抬手,捏住她的臉頰。
「你似乎不是很怕。」他的指尖冰冷,聲音也很冷。
宋梔梔雙頰被他掐著,說話的時候口齒不清。
她隨口說道:「因為……因為知道你要過來了,所以就沒有很怕了。」
江影鬆開了手。
宋梔梔盤腿坐在床邊上,打量著江影穿戴整齊的衣裳,歷經一場戰鬥,他竟然還如此整潔從容。
她開始摸著下巴思考自己一開始是不是把江影的戰力等級設置得太高了。
江影不知宋梔梔心中所想,只將她輕輕一推,推倒在床上,催促她睡覺:「可以睡了。」
宋梔梔怕他回去做剛才準備做的事,側過身,瞪大眼睛,強忍著睡意拉江影嘮嗑:「還會打雷嗎?」
江影眼睫懶懶一掀,長睫如蝶翼翻飛:「不會。」他已經洗完手了。
「你是雷公嗎,你說不會就不會?」宋梔梔不讓他走。
她屈起一隻手肘,托腮撐著自己的腦袋,認真看江影。
桌上擺著一盞小燈,內里安裝的靈石散發出融融的橘色暖光。
在這暖色光芒的照耀下,他的表情也沒有平日那般冰冷無情。
微垂的長睫掩住他那雙誘人淪陷的紅眸,在燈光映襯下的面部輪廓更加深邃,朦朧惑人。
從未有人敢如此直視著江影的臉,觀察他的長相。
縱然是冷感淡定如江影,也覺得宋梔梔的目光熱烈灼人了些。
他側過臉,將宋梔梔蓋在胸口處的被子往上拉,直接蒙住了她的臉,阻隔她的視線。
實際上宋梔梔在心裡瘋狂尖叫「這就是紙片人成真嗎嗚嗚太帥了宋梔梔真的好會寫!」
冷不防被江影用被子擋住了視線。
宋梔梔小聲嘟噥,聲音悶悶:「你怎麼這麼小氣,看看都不行了。」
「上一個這麼看的,已經死了。」江影說。
此時窗外雨停了,淅瀝淅瀝的雨聲停歇,江影敏銳感覺到了。
「走了。」他說,沒打算再多留一刻。
雨停了便不會再打雷,宋梔梔沒有了留下他的理由。
宋梔梔估摸著這時候段天月已經將沈珉給藏好了,她也覺得很困,上下眼皮一直在打架。
「好,那我自己睡覺了。」她說。
江影起身,窸窣的衣料摩挲聲傳入宋梔梔的耳朵。
就在此時,門外竟傳來了敲門聲。
宋梔梔睡意頓消。
此時還能來敲她房間門的,只有段天月!
宋梔梔無比慶幸這房間隔音甚好。
「梔梔,見你房間燈還亮著,若還未睡的話,我有些事要和你說。」能夠聽得出來段天月的聲音有些虛弱。
宋梔梔抬頭看著坐在床邊的江影,直接慌了。
糟糕,丈母娘來查房了怎麼辦!
她低頭看了眼床底。
該死,這床是用整塊沉香木雕刻成型,床底是實心的,根本藏不了人。
現在江影若使用法術離開,在如此近的距離下,這法力波動定會引起段天月懷疑。
江影手中冥昭已經出現,若段天月發現他的存在,他會直接取其性命。
「梔梔?」段天月聲音有些猶疑,沒有得到回應,她擔心宋梔梔遇到什麼危險了。
情急之下,宋梔梔壯著膽子直接把江影的腰抱著一拽。
江影沒料到宋梔梔居然還來這一招,竟被她拽動了。
他高挑的身子往後一倒,被宋梔梔塞進了被窩裡。
天月閣里的東西都優質上等,就連這被子也蓬鬆柔軟,彷彿雲朵一般。
寬大的被子下藏了個人,根本看不出來。
江影把冥昭收了,沒有再動,任憑宋梔梔將他按在她身體一側,柔軟的手臂搭在他的肩上。
宋梔梔將被子蓋好,確定把江影藏得嚴嚴實實,這才回答段天月:「沈夫人,我在睡覺,你若有事,直接進來便好。」
段天月單手推門走了進來,臉色蒼白。
她一手捂著自己的右肩,藏在新換衣服下的繃帶處滲出隱隱的黑血,這傷正是方才在沈家塔樓下為救沈珉,被江影擊中的傷口。
即便段天月第一時間止住冥昭的煞氣通過經脈傳遍全身,但這右手已經保不下來了。
只是江影隨手一擊,便令段天月痛苦不已。
而這罪魁禍首,就在宋梔梔的被窩裡。
宋梔梔一手按著江影的肩膀,掌心是寒涼的溫度,他的頭貼在她的腰側,有極淺的呼吸拂過她的肌膚,很癢,她扭了下腰。
「見你房間里燈還亮著,便過來了。」段天月將椅子移過來,坐在宋梔梔床邊,輕聲道,「我是過來道謝的。」
「道謝?!」宋梔梔揉了揉眼睛,她本就心虛,聽段天月一說,更慌了。
莫非段天月知道是她將江影支開的嗎?
「今日那陣法圖紙,多虧是你看出了解陣之法,我察覺不對,這才來得及去將我夫君救下。」段天月說著,一陣后怕。
若沒有宋梔梔提點讓她發現不對,及時趕到,今晚江影非殺了沈珉不可。
宋梔梔鬆了口氣,開始裝逼:「不過是隨便看了一眼而已,能對夫人有幫助便是最好的。」
被窩裡江影的指尖已經貼上她的手背,輕輕碰了碰,還是冰冰涼的觸感,彷彿游蛇,但他什麼都沒有做。
宋梔梔懷疑江影肯定是聽她裝逼不爽,所以想掐她一下,但想到疼的是他自己,所以作罷。
「深夜打擾,有些抱歉。」段天月的面上冒出虛汗,「雖然你我認識時間不長,但我既然已將你收作乾女兒,這責任還是要負的。」
「實不相瞞,沈家山莊已不安全。」段天月揉了揉眉心,「你應當知道江影吧?」
宋梔梔表情僵硬。
認識,怎麼可能不認識。
人就在她被窩裡。
跟夫人您就一條被子的距離。
她現在求求段天月不要說江影什麼壞話,把他惹急了,她真的按不住這個大魔王。
「有所耳聞。」宋梔梔靠在床邊上,輕咳一聲回答。
「今日江影與沈家起了矛盾,我這傷也是今晚受的。」段天月輕聲說,手指觸到自己手上的右肩,「江影……不知會做出什麼來。」
「你先離開吧,沈家山莊危險。」段天月說,「若……若無處去的話,可以去無相宗找你義兄沈晝,他應當還不知道家中發生的事。」
宋梔梔根本不想走。
朔月蠱還沒解呢。
「我……」宋梔梔啟唇,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覺得掌心很癢,是江影在她手心裡寫字。
江影寫下的字很簡單。
「問。」
問什麼?
宋梔梔馬上反應過來。
「沈夫人,江影為何會來這裡?」宋梔梔朝她眨了眨眼,輕聲問道,「我聽說他的仇家一直是靈祇神教呀……」
「我曾是靈祇神教中人。」段天月無奈說道。
不知為何,段天月看著這姑娘的眼睛,就忍不住有種想要告訴她的慾望。
她拉下半寸衣領,似乎要給宋梔梔看些什麼東西。
趁她拉衣領、沒注意這裡的時候,宋梔梔將被子掀開一角,讓江影呼吸新鮮空氣。
跟被窩裡鑽了一隻貓一樣。
段天月脖頸上,有個白色圖騰,是一隻眼的形狀。
宋梔梔馬上想到了自己與江影所中的鎖靈咒。
她手腕內側的黑色圖騰,也是一隻眼的花紋,只是細節處不同,鎖靈咒的圖騰更加詭異。
「一日入靈祇神教,便終身是教中人。」段天月說,「即便教中讓我離開,但我依舊傳承靈祇神教的信仰。」
「靈祇神教有無數知識財富,比如修鍊的功法、製藥的方子、蠱毒咒文。」
「為了防止這些信息失傳,當靈祇神教有人死去,會有其他的教中人繼承這些信息,江影將靈祇神教的人都殺了,只留下我。」
宋梔梔明白了段天月的意思,段天月的腦子裡現在被迫塞入了她不想知道的東西。
包括朔月蠱的解蠱之法。
「江影尋我,應當是為解他所中的朔月蠱。」段天月輕笑一聲,笑聲竟有些輕蔑決然,「我不可能告訴他,我就算死,搭上整個沈家,也不會讓這個罪大惡極的魔頭好過。」
宋梔梔感覺到被窩裡江影的身子動了動。
救命。
乾娘您可別說了。
她要按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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