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島上漁夫
連恩繼續篤悠悠地剝蝦,眼角都沒往ipad瞟一下。
只冷漠地回了一句:「告訴他,我在給我媳婦兒剝蝦,沒空聽他說廢話。」
管家面色一窘,隨即朝我投來一個求救眼神。
可惜,我也愛莫能助,同時感到十分疑惑。
在尤雅面前是聽話的大乖兒子,怎麼在爺爺面前就變成頂嘴的熊孫子了?!
不該啊......
儘管沒見過大boss本尊,但聽段御和尤雅提及,還是能感受的到,他的爺爺雖是個嚴厲大佬,可對他的寵愛卻是一點不少。
送他一座島,知道他來這裡度假,還馬上就派人來接機。
想起剛才接機時,那些人喊我「少夫人」,那爺爺一定已經知道我們結婚了。
難不成......是因為他和我結了婚,從而引發了家庭矛盾?!
這可不是小事,我不禁試探地問了一句:「老公啊,我們兩個結婚的事,你是什麼時候跟你爺爺說的呀?」
連恩略微抬了抬眼皮,「我沒說。」
三個字簡直猶如當頭一棒,直接把我捶裂開了!
要死了!這家庭矛盾實錘了啊!!!
「你、你怎麼不說呀!」
「我為什麼要說?」
居然還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來反問我,我真是無語。
「爺爺是你們家最大的長輩啊!結婚那麼重要的事情你都不跟他說一聲的嗎?」
「我不說,他不也知道了?他自己能調查到的事,我幹嘛要說。」
「......這根本就是兩碼事!你說是主動的,他調查是被動的!人家先斬後奏長輩都要生氣了,更何況你連奏都不奏,這不強行發動戰爭嗎?!」
連恩無所謂地冷笑,「淡定,他不生氣太陽才打西邊出來。」
「......」
實在無言以對,我只能沉默。
臉色也沉了下來,赤果果寫著三個大字:不開心!
他察覺到了,停止剝蝦,冷涼的目光在我身上打轉。
「怎麼?你是覺得,我一定要像彙報工作一樣,跟他報告我們結婚的事么?」
「......不是,我——」
「還是,你始終不相信,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自己做主?」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還是——」他又打斷我,聲音冷硬得掉冰渣:「你心裡很在意,很希望我們的婚姻能得到他的認可,他的祝福?」
「......我只是覺得......我們結婚本來就太快了,你又不通知長輩——」
「所以,你是怪我太草率了?」
「......」
原本甜蜜的氣氛驟然變得針鋒相對。
得不到我的回答,他還猛地一下把手中的蝦甩進了碗里,別開臉,就這麼發起了臭脾氣。
空氣霎時僵凝,一片沉寂。
本想和他好好地講道理,這咄咄逼人的態度著實令我莫名又惱火!
「跟你沒法聊!」
果斷憤憤起身離開,他伸手一把拉住了我。
神色依舊很冷,但拉著我的手卻很緊,明顯有點急了:「你去哪裡?」
「不用你管!我想自己待一會!你也自己待一會兒!」
狠狠甩開他的手,我扭頭就走。
其實,內心還是渴望他會衝上來挽留我。
可是,他沒有。
不僅什麼都不做,反而還放出一句冷颼颼的話:「提醒你一句,這邊的島都是保留著原始森林的,森林裡會有什麼東西,我可不能保證。」
我腳步頓了頓,氣得直接懟回去:「哼!反正沒有散發惡臭脾氣的臭男人!」
*
好好的蜜月,第一天就鬧了矛盾,著實是心塞不已。
按照偶像劇的劇情,瑪麗蘇男主在這個時候都會放下身段,飛奔出來尋找被自己氣走的心肝寶貝。
不管是溫柔地哄回去,還是霸道地扛回去,都足以化解一切。
可連恩他是瑪麗蘇男主嗎?
毫無疑問,他不是!
真的就放我一個人從山頂走回海邊。
落日又沉下去一塊,僅僅剩下上面的一點紅了。
卻格外的明亮,好像要把自己絢麗的色彩最後展現給世間萬物看。
緋紅的海浪跳躍著,海風吹拂著海面,紅光粼粼猶如億萬面紅妝粉黛的鏡子。
若是兩個人手牽手漫步欣賞,定是無法言喻的一種浪漫。
可一個人孤獨地看著,唯獨就想到一句話——「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心情鬱悶到了極點,負面情緒各種爆發。
正暗自罵罵咧咧的時候,一道蒼老而洪亮的聲音冷不丁的從旁傳來——「Bonjour,Mademoiselle.」(你好,小姐。)
我嚇得一個激靈,循聲望去,這才發現岸邊不知何時停下了一艘白色小木船。
一個穿著樸素、頭戴漁夫帽的老人精神奕奕地坐在船上。
他朝我微笑道:「Pouvez-vousMeFaireunefaveur?」(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Puis-jeMeDomorceaudepainouunverredejusd』e?」(給我一小片麵包或者一杯橙汁可以嗎?)
一串動聽的法語,我想他一定是當地人。
愣了足足十秒鐘,大腦才慢慢地反應過來。
我們的遊艇就在附近,這也是舉手之勞的事,便用法語應道:「bon,bon,jepeuxvousaider.」(好的,好的,我可以幫您。)
他似乎很驚喜我會說法語,臉上的笑容更甚。
然後脫下帽子,露出了一頭花白銀髮,向我行了一個紳士禮:「merci.」(謝謝。)
「efaitrien.」(沒關係。)
到遊艇上拿了一瓶橙汁,找了一些餅乾糕點。
回去的時候,老人躺在了木船上,雙手交叉放在腦後,靜靜地望著天空,一派悠閑自得。
近距離打量著他,一絲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
高鼻樑,藍眼睛,典型的西方人長相。
汗衫中褲人字拖,腰間一個小挎包,明明是老漁夫的打扮,可他的船上並沒有魚。
皮膚也很白皙,一點都不像是天天*日晒雨淋的樣子。
當他從我手中接過橙汁,那雙手更是令我微怔。
一點不粗糙,甚至不沾一絲塵土。
注意到我的視線,他再度開口:「what''swrong?Youseemkindamoody.」(怎麼了?心事重重的?)
「......」
前一秒說的是法語,這一下又說英語了,還是特別標準的英式英語。
我頓時又有些懵圈,下意識搖了下頭,同樣用英語回道:「Nothing......」
「Nothing?nothing......」(沒什麼?那就好......)
看著我給的橙汁,他用一種輕鬆詼諧的語氣調侃道:「whatisabowlofjuig.」(區區一杯橙汁,小意思。)
「Butkindeverything.」(但是好心總是有好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