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抉擇

系在寧苒腰上的那顆炸藥就像是落在了霍衍之的心頭，稍不注意就會炸掉。

他恨不得衝破玻璃代替寧苒去承受這份痛苦，可是在外面的他也不好過。他愛寧苒，他可以毫不猶豫的承認甚至發誓，這個世界上他最愛的人就是她。

可是愛是愛，親情的愛也是愛，他不能為了寧苒選擇放棄從小疼愛他的奶奶。還有總愛惹他生氣，但是又崇拜他，喜歡跟在他屁股嗷嗷叫著哥哥的小屁孩。

但要他放棄寧苒和孩子，他也做不到，這個選擇題根本不是選擇。不管選了哪一個，他終究都是要用一輩子去償還的。選了寧苒得到了想要的愛情和愛的結晶，可是失去的卻是以往的家人。

而他真的可以毫無芥蒂的和寧苒繼續過下去嗎？霍衍之一時之間思考了很多，看起來很混亂，但大腦的思緒卻前所未有的清醒。

而選擇了家人，寧苒會成為他心裡的一道疤，他很清楚再也不會有第二個寧苒，他也不會再愛上第二個人。可能簡峰認為女人可以再找，孩子可以再有，可是他知道，不可能的。寧苒只有一個，他愛的寧苒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

他的心跳的很快，呼吸也逐漸急促起來。

發現自己無法做出抉擇，霍衍之絕望的閉上雙眼，把額頭輕輕的靠在冰冷的玻璃上。如果不是在仇人面前，他都想要抱頭痛哭。

不得不說，簡峰是真的非常的狠。難怪他會用最後的約定來勾引他們上當，可是為了獲得往後的自由，付出的代價未免也太傷了。

就算他現在召集所有人跟簡峰火拚，除了兩敗俱傷也沒有任何作用。

「霍衍之。」陸凝絲走過來輕輕的撫摸著男人健碩的胳膊，如此焦急的環境裡面，她像是完全感受不到，還在對著男人痴迷著。

可是她說出的話卻讓霍衍之非常的詫異，「你可以選擇寧苒啊，我相信你會選擇她的對不對。如果是我，讓我付出所有就為了救你我都會願意的，你我都是同樣的人，不是嗎？」

陸凝絲始終覺得愛情大於一切感情，所以看到霍衍之對寧苒的一切，她很嫉妒的同時又覺得理所當然，因為她們是一樣的。

簡峰聽到她的話，意味深長的掃了她一眼。

儘管陸凝絲一直在勸霍衍之，但是他始終都沒有說話。把額頭抵靠在冰冷的玻璃面上，輕聲的呼喚著寧苒的名字，「苒苒……苒苒……」

他到底該怎麼辦，該選什麼。

在玻璃面的另一邊，寧苒看不到眼前的一切，但是她可以聽到霍衍之在呼喚她。她張了張嘴，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如果真的猜錯了，她也不會後悔。

反正母親的仇已經報了，她沒什麼遺憾了。如果非要說的話，可能就是對不起霍衍之了。留在世界上的另一方永遠都是最難過的，反而是她，死了就是死了，死了什麼也不知道。

「霍衍之……」

她輕輕的開口，聲音透過揚聲器傳了出來，格外的清晰。

霍衍之立刻抬頭看向對面的寧苒，她勉強扯了扯嘴唇笑了笑，「你信我嗎？」

「……我信。」男人的聲音幾乎是哽咽的。

聽到確定的答案，寧苒又開了口，「那就不要選我，選奶奶還有西爵。」

「你瘋了嗎！寧苒！」話音落地，陸凝絲第一個跳了出來，「你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你肚子裡面還有一個孩子！霍衍之，別聽她的，選她呀。難道你捨得讓你愛的人離開你，至於霍奶奶都活了一大把年紀了無所謂，還有你那弟弟，又不是親弟弟，你那麼在意做什麼。」

陸凝絲真的就像是一條惡毒的美人蛇，冷不丁的咬著每個人。

她不是為了寧苒著想，她也想讓寧苒就死在這裡，但是出於某種原因不可以。

霍衍之不是沒有發現陸凝絲的奇怪，但他現在沒有太多時間思考。簡峰也看了一眼陸凝絲，「絲絲，閉嘴，來我身後。」

他不想讓陸凝絲暴露太多，陸凝絲不甘心的咬著嘴唇，還是老實的站在了簡峰的身後，默默的注視著霍衍之。

「霍先生，遵從你的內心吧。是選擇愛情還是家人呢？選完了之後我們就立刻離開，再也不會找你的麻煩，也不會騷擾你的家人。甚至於等你完全可以碾壓我的時候，也可以來找我報仇，哈哈，我隨時歡迎。」

不愧是養出陸凝絲這種變態的人，心裡也極度的不正常。

隨著時間的推薦，霍衍之俊朗的臉龐上太陽穴附近青筋暴起，呼吸急促到不正常，彷彿下一秒就要厥過去。他的臉上的情緒除了陰狠、暴戾就是痛苦，全都是負面的情緒。

這些寧苒都看不見，但是她可以感受得到。

「霍衍之，信我，別選我。我知道，你不是一個以愛情為重的男人，想想霍奶奶把你養到大，想想你弟弟。」

「可是我也不能失去你！」她的話還沒有說完，霍衍之就憤怒的大吼一聲，砰的一拳砸在了玻璃面上，居然硬生生的砸出了一些裂縫。血液順著他的拳頭沾染在了上面，他也感覺不到疼。

他紅著眼睛轉頭看向簡峰。

他以為簡峰會高興，會像是個上帝一樣注視著一切。可是他卻沒有，他用複雜的眼神看了看寧苒，又看了看憤怒的霍衍之，突然自嘲一笑，「突然覺得，你居然有點像我。」像極了當年的他。

寧苒很決絕的搖了搖頭，「就算你選了我，你真的能毫無芥蒂的跟我在一起嗎？人心都是複雜的，即使我們知道錯不再我們，是被別人逼的，可是心裡有根刺就是有根刺。老公，你要是真的相信我，就選擇奶奶他們，算我求你，別讓我難過，好嗎？」

這句話將霍衍之逼到無路可退，他深深的凝視著寧苒，因為無法注視著她的眼眸，她也沒辦法判斷她的情緒，但是他的確感受到了來自寧苒三番兩次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