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亂世投軍
時光荏苒,轉眼已過五載,昔日的毛頭小子已成八尺男兒,意氣風發,正值年少。
又是一個冬季。
如今天下大亂,群雄四起,無數個羸弱的小國被大國瓜分,朝樂尚未步入強國之列,地位不穩,有極大可能被其餘強國討伐瓜裂。
應朝樂國旨,凡束髮及以上國民,應當積極報名從軍,投報朝樂。
張起平與鐵餅二人,已是束髮之際。
聽聞疑有強國來犯,二人雄心壯志,意想從軍報國,奈何張起平還得照顧病重的母親,只得鐵餅隻身一人前去。
到了從軍記名前一晚,張起平心事重重,一個人端坐在庭院里,獨自賞著殘月,微弱的月光撒在他俊秀的臉龐上,似有一絲悲傷。
「平兒,你怎麼了?」林秀月拿著件大衣走進院子給張起平披上。
「母親,您說,這月為何會有殘缺?」張起平把剛披上的大衣拿下給母親披上。
「世上哪有完美的事兒,就像人一樣,有分有合,世間註定的。」林秀月也望得出了神。
北風蕭蕭,冬季的朝樂,從不下雪卻異常寒冷,寒冷的風吹得這個亂世人心惶惶。
「颳風了,我送您回去歇息吧。」張起平說著起身摻著母親回了房間。
「母親早些歇息。」將母親安頓好,張起平道了晚。
「平兒!」張起平出去要關門的一瞬,林秀月叫住了他。
「母親還有何事?」張起平頓了頓腳,轉身望去。
「想做就去做吧,莫讓自己後悔,這串念珠,是娘常年祈福所用,積了不少福德,你拿去保佑著你。」林秀月早已知曉參軍之事,她知道張起平放不下自己。
「起平知道了,多謝母親。」張起平眼含淚光,對著母親跪下重重的磕了個頭。
四方中心,月圓光圈。不知何時殘缺的月突然變得圓潤了起來。
次日,鐵餅早早的在軍營門口站著,似乎在等著誰。
「喂!你進不進來!時辰要過了,準備關門了!」兵營里,一個手持長槍的兵士看見鐵餅站在營口許久,開口喊道。
「再等會兒,就一會兒。」鐵餅焦急的說著。
「關門了!」說著,軍營的鐵門緩緩關閉。
「等……等會兒!」一陣聲音響起,張起平的身影出現在軍營門口,雙手撐在膝蓋上,來不及歇口氣就被鐵餅連拖帶拽的拉進了兵營。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哈哈!」鐵餅看著癱在地上的張起平哈哈大笑。
「怎麼可能,人嘛,總得有點作為。」張起平大喘幾口氣起身,和著鐵餅前去記名處記名。
「姓名,籍貫。」記名處的人問著。
「張起平,朝樂城。」
「鐵餅,朝樂城。」
「記了名,拿著甲胄,前去校場集合。」記名處的人頭也不抬的丟出兩套甲胄。
跟著帶路兵士的指引,兩人來到偌大的校場,千人一排,共十一二排,粗略一數,足有數萬人之多。
「嚯!人真多!」鐵餅驚呼。
「走吧,人這麼多,聽說還有什麼選拔呢?」張起平來之前聽到一點消息。
「諸位弟兄!!!」校場高台上傳來一道洪亮的聲音。
「我是你們的教頭!我姓喬,單字莽,人如其名,我喬某人乃是一介莽夫,客套話什麼的說不來。」一個穿著銀光鎧甲的須髯大漢在高台放聲。
「你們應該都知道了!現在這個世道已經亂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他們那些打西邊來的賊寇,妄想破我山河!踏我朝樂!欺辱我們的家人,我們答不答應!!」喬教頭的聲音慷慨激昂,雄偉有力。
「不答應!!不答應!!」
喬教頭在高台高呼,底下一眾人回應,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雲霄。
「如此便好!」說完喬教頭便退下高台,接著上來一個人宣讀接下來的分營環節。
大概就是每十人為一小隊,須從十人中選出一人任命十夫長,百人為一中隊,百人中選一人為百夫長,千人為一大隊,千人之中選出一人為千夫長。
每輪選拔十人參與,成績最好一人勝出,暫居十夫長,以此類推,十個十夫長選出一個百夫長,十個百夫長選出一個千夫長。因人數眾多,不得不開設幾十個這樣的場地。
第一個是舉石,地上五塊石頭,從左到右,五十斤,一百斤,一百五十斤,兩百斤,兩百五十斤。
進行了十幾輪選拔,勝出的人拿到一塊銅牌,銅牌上刻有十夫長字紋。
很快到了張起平和鐵餅,他二人上前摩拳擦掌,在五塊石頭面前徘徊,最終鐵餅選了一百五十斤重的石頭,而張起平只選擇了一百斤的。
剩下幾人皆從兩百五十斤試著舉起,無奈只得勉強舉起一百斤的石頭,結果可想而知,鐵餅勝出,拿到一塊銅牌。
「恭喜啊鐵餅,一進來就弄了個十夫長當著。」張起平打趣著鐵餅。
「嘿嘿,那必須,輪頭腦我不行,力氣可是杠杠的。」鐵餅憨憨的笑著。
「張起平!跟我走!」一個持長戟兵士來到二人面前。
「兵長大哥,去哪?」張起平問道。
「教頭要見你,跟我走!」也不管張起平態度,兵士直接先行走去。
張起平一臉疑惑的看著鐵餅,鐵餅也是一頭霧水。
「愣著幹嘛,去啊,指不定是啥好事呢?」鐵餅事先反應過來,催促著張起平。
無奈,張起平只得跟上。
「兵長大哥,不知教頭找我何事?」張起平一臉討好的問著。
「不知,到了你就知道了。」持戟兵士冷冰冰的說著。
張起平碰了一鼻子灰,只得灰溜溜的跟著。
走了一會,來到一處營帳里。
「進去吧,教頭在裡面。」說完,兵士轉身走了。
張起平還想說什麼,可兵士走得太快,沒辦法,只得硬著頭皮進了。
「你就是張起平?」還沒等張起平開口,喬教頭率先發問。
「我就是張起平,請問有什麼事嗎?」張起平裝作鎮定,心底還是有點發慌。
「你走吧,我們軍營不要你。」喬教頭甩甩手,示意張起平滾蛋。
「為何?」張起平心裡發怵,就好像被一盆冷水淋頭一樣。
「沒有為什麼,不要就是不要。你可以走了!」喬教頭凶神惡煞的喊道。
「最起碼得給我個理由!」張起平也來氣了,雙手拍在桌子上質問喬教頭。
「你幹什麼!想造反?」喬教頭也不是嚇大的,起身揪著張起平衣口。
「想要理由是吧?就你這樣弱不禁風的樣子,我們軍營不需要!」說罷張起平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這不是理由,你說過,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也有想要保護的人。」張起平從地上站起反駁。
「就你這樣的,你能保護誰?呵!」喬教頭輕蔑一笑。
「我可以練!」張起平雙手握拳說道。
「你不行。」喬教頭搖頭。
「我可以!」
「你不行!」
「我可以!!別人都可以為什麼我不可以!」張起平怒吼。
喬教頭被張起平一吼給震住了,這個小子居然敢對他吼叫。
「好小子,居然敢和我叫囂,回去吧,你可以留下。」喬教頭不知剛才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口。
「多謝!」張起平抱拳便出去了。
「都聽到了吧?這小子氣魄十足嘞。」喬教頭轉頭對著屏風后說道。
「聽聞少年二字,當於平庸相斥。」屏風後走出一人,此人正是朝樂當今皇者張耀武。
「不必看我面子,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張耀武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要是把他練殘了你該不會找我麻煩吧?哈哈哈!」喬教頭哈哈一笑。
「那隻能說明他只是那點能耐的人,連這都做不好,以後怎能護我河山。」張耀武不在多言,轉身離去。
「嘿!這兩父子,一個比一個離譜,我要真把他練殘了你還不得提刀來找我,張老狗!」喬教頭在背後罵罵咧咧的。這些話當然不敢當著張耀武的面說,畢竟當今聖上,這點臉面還是要的。
從教頭營帳出來,選拔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已經到了最近一輪千夫長的選拔了。
至於最近花落誰家,張起平懶得關心,主要是鐵餅,不知道他拿到個什麼長。
「阿平哥!」隔著老遠,鐵餅就望見了張起平,揮著手招呼他過來。
「鐵餅,怎麼樣了?」張起平問道。
「還是十夫長哈哈!」鐵餅一臉得意。
「我給你留了個位置,我這還差一人,你來了我就可以把名冊報上去了。」說著就把張起平的名字寫上,生怕他反悔。
「剛才教頭找你幹什麼?」鐵餅好奇的問了問。
「叫我好好乾,嘿嘿。」
「咋不叫我好好乾呢,我還是個十夫長呢。」鐵餅撅了撅嘴。
「好了好了,不管了,等這一結束我們就入營了。」鐵餅整理了自己身上的銅甲,腰上還別著一塊十夫長銅牌。
「以後我是叫你鐵餅呢?還是叫你鐵十夫長?啊哈哈。」張起平打趣著。
「阿平哥,說這就見外了,還是叫我鐵餅,叫別的我聽不慣哈哈哈。」鐵餅扣著頭憨笑。
「選拔結束!所有人進營!!」隨著高台上一聲響起,所有人陸陸續續的向著兵營后的軍營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