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秦國四貴
趙一凡聽他講話如此客氣，便對張柏說：
「什麼救命恩人，張兄不要再提此事了，我也是非常欣賞張兄的品行，能在危難關頭敢於捨身取義，實在是令人敬佩。」
「張兄，快快請坐，我光顧著高興了，怎可讓張兄一直立於堂中，差點失了禮數。」
趙一凡拉著張柏的手笑著說道。
他們二人一見面就比較投緣，應該是屬於一見如故吧，這次他們的交談也是甚為愉快。
張柏臨別的時候，替華陽君詢問了普查工作進展如何，趙一凡讓其轉告華陽君已經大致完成，再次核對一遍即可上報。
張柏又轉告趙一凡，今晚華陽君邀請趙一凡回府上赴宴，說是有很重要的客人，讓他務必早些前往。
一轉眼已到快要赴宴的時間。
趙一凡來到華陽宮外，只見華陽宮今日和往日差別甚大，平日里都是家丁立於門外，可今日不光家丁人數增加，還有好多威武的兵士立於大門兩側，而且人數眾多，還全副武裝。
門外的管家伍丁一眼便看見了趙一凡，一臉諂笑地上前相迎，吩咐人將趙一凡引至堂上。
一入堂內，華陽君正端坐正中。
「見過君侯大人，在下有禮了。」
「不必多禮，快快請坐。」
看得出來今日華陽君心情大好。
「君侯今日宴請是何人？我見府中內外都立有眾多兵士。」趙一凡問道。
「嗯，穰候和我在此議事，一會太后的兩位公子高陵君和涇陽君也要趕來，今日我要在此宴請這幾位貴客。」
秦國四貴今天都到齊了，這個場面可不是一般人能見得到的，趙一凡心裡也是不免一陣緊張。
「君侯大人，這次宴會十分重要，在下只是一介布衣，還是告辭吧，免得影響大家的雅興。」
趙一凡知道今天他們一定是有要事相商，尤其這四人個個身份尊貴，怕自己在場，眾人會有所不便。
「公子不必多慮，我早已沒有把公子當做外人，今日也都是我自家人，公子大可安心便是了。」
正在此時，下人來報，高陵君和涇陽君已經到了。隨後便只見兩位年輕人大步走進堂內。
「見過舅父大人。」兩位年輕人和華陽君說道。
「兩位公子不必多禮，快快就坐。」
「趙公子，這就是我大秦的兩位公子高陵君和涇陽君。」
華陽君分別向趙一凡介紹到。
「見過二位公子。」
趙一凡起身向兩位公子施禮。
兩位公子衣著華麗，從頭到腳散發出一股高貴的頂級貴族氣質，高陵君個子比涇陽君要高一些，高陵君皮膚略黑，長得濃眉大眼，而涇陽君則皮膚白皙，長得也是非常清秀。
「趙公子是我的貴客，前幾日我在楚地遇險，多虧他捨身相助，我才得以全身而退。」
華陽君也把趙一凡向高陵君和涇陽君引薦道。
涇陽君很謙恭的向趙一凡拱了拱手，高陵君則是一臉不屑的模樣，沒有看趙一凡，看樣子高陵君應該是一向都很高傲的。
一陣歡笑聲傳入堂內，伴著這笑聲，羋灼挽著一位個子矮小，且臃腫肥胖的男人走了進來。
見他進來，在坐的幾人同時起身向這個矮胖子施禮。原來這個人就是曾經四次出任大秦丞相，宣太后時期權傾朝野大名鼎鼎的——穰候魏冉。
只見這個矮胖子進堂安坐后便看向趙一凡，魏冉的目光異常犀利，他的目光猶如一道寒芒一般，彷彿可以直射入人的心魄。
「兄長，這位就是我和您常提到的趙公子。」華陽君馬上向魏冉介紹到。
「在下見過穰候大人。」
趙一凡又起身向魏冉深施一禮。
「坐吧。」魏冉伸出手示意他坐下，但他的目光依舊沒有離開趙一凡。
「趙公子，華陽君說你近日一直在參與我大秦各地人丁普查一事，可有一個結果啊？」
「回稟穰候，已經大致完成，具體準確數字還要等最後核算一次。」
「哦，那相差應該不多吧？」魏冉追問道。
「不多，現在大致的數和確定后的數相差不大。」
「甚好，那你告訴我，我大秦現在全國可以勞作的男子有多少人？倘若現在舉全國之力徵兵，又可徵召多少精壯男子啊？」
「我大秦現可勞作男子為二百六十萬，如若舉全國之力徵召精壯男子可以新徵召五十萬。」趙一凡回道。
「嗯，嗯，我大秦是日益壯大，為了大秦的繁榮昌盛，我等務必要更加努力圖強才是啊。」魏冉語重心長的對著在坐的人說道。
「兄長說的極是，我等必更加盡心儘力，以求我大秦的日益強盛。」華陽君舉起酒杯跟著說道。
說罷，在坐眾人將酒一飲而盡…
因為都是至親，宴會過程很是愉快，在坐眾人也相談甚歡。
「趙公子，今日可是很是忙碌啊，也不想著回來看看我這個教你識文斷字的老師。」羋灼悄悄地來到趙一凡的身邊笑嘻嘻地說。
「我這幾日哪裡有半刻空閑，整整這幾日每天都是對著前來報數的嗇夫丞和記錄資料的竹簡，每日是頭暈眼花，昏天暗地，我恨不得自己能再多生出幾雙眼睛，多長出幾雙手來。」
趙一凡見羋灼突然出現在身邊，自然也是十分高興，他最近一直忙著手上的工作，也是好久沒有見到羋灼了。
「嘻嘻嘻，那你要是再多生出幾雙眼睛和手腳，那豈不成了精怪。」羋灼捂著臉偷笑。
「精怪又如何？就算是做了精怪，我也要做一個頂天立地，風流瀟洒的精怪。」
「趙公子，你來華陽宮之前，老師為何人啊？」
正在趙一凡和羋灼說笑之時，一個聲音突然向他問道。
趙一凡聽后，心中一驚，心中想：這師出何人？自己在現代讀的是公立大學，聽過課的老師多了，告訴你們這些幾千年前的人，你能聽得懂嗎？
他便一時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作答。
「現在官學衰廢，私學興起，我聽說現在各方各地都有自己獨到的學派，趙公子一定是怕說了，穰候不識得，才不知如何作答，對吧？趙公子。」華陽君替他解圍道。
「是，是，正如君侯所言，我師從地方私學，學術平平未有建樹，一時羞於作答，請穰侯見諒。」趙一凡解釋道。
魏冉低著頭，只是發出「嗯」的一聲，似乎他心裡一直在盤算著什麼。
宴會上這四位權貴交談甚歡，每每談到關乎國家社稷，民之生計時，無不感慨頗多。
很快夜已經深了，宴會結束。趙一凡向華陽君辭別離去，回到了自己所住的驛館。因為自從答應幫華陽君做事以來，他就一直住在驛館，華陽君曾一再挽留其住在他的府上，但趙一凡不願過多的招擾，便要求住在一處離工作地方近的驛館，一來方便，二來也是自在了許多。
回到驛館，驛館的僕役幫趙一凡打來溫水，他洗漱完正要休息的時候，突然房門傳來一陣輕輕的拍打聲，以為又是僕役來送吃食，他便說道：「我已經休息了，沒有什麼事了，你們也休息吧。」
「趙公子，是我。」門外傳來一聲低沉的回答。
趙一凡打開房門，看來人到底是誰。
「穰候大人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來此啊？有事吩咐一聲，我到府上便是。」門外站著的竟是穰候魏冉，趙一凡一臉驚詫的說道。
「無妨，無妨，我一時有興緻，便來趙公子的住所再和你暢聊一番。」魏冉邊說邊大步走進房間。
二人坐在桌前，趙一凡為魏冉斟了一杯茶水。
魏冉端起來，喝了一口，輕輕地問道：「公子今年多大了？」
「二十有七。」
「公子好年歲啊，正逢鼎盛大展鴻圖之年。公子在我大秦一定可以施展自己的才能，好好地作為一番。」
「公子最近一直在做我大秦普查的工作，方才在宴會之上都是我等在高談闊論，公子並沒有一抒己見，不知公子認為我大秦現在國力、民力到底如何呀？」
「國家物質充裕，糧食充足，百姓人心歸附，遵章守法。」
魏冉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我大秦之兵又如何？」
「大秦之兵驍勇善戰，每逢戰事士兵皆無懼色，攻伐之時，為奪軍功，士兵更是銳不可當。」
「那此時國富兵強，可否向外開疆拓土，納百里之地歸於我大秦？」
「可以。」
「那可否奮力一戰，奪諸侯之權，問鼎天下，削天子之勢？」
「可以，鯨吞天下一統中原，天下歸秦。」
「哈哈哈，哈哈哈…」魏冉發出一陣狂笑。
魏冉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趙一凡，慢慢地對他說道：「公子你可知，你的一位故人告訴過我，讓我見到公子后，不要問你的過往和身世，只吩咐我給你高官厚祿，讓我對你委以重任便是。」
「我的一位故人？是華陽君嗎？」趙一凡不解地問道。
「不是，公子就不要再打聽你的這位故人了，等到時候自然你就知道了，我現在也不敢對你說的太多。」
魏冉說罷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