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故事從這裡開始
微風徐徐,輕輕的掠過湖面,把霧氣向四周吹散,天空陰沉著,零星有幾點雨滴落下,遠處的山也格外朦朧,時隱時現的出現在視線里,只有站在湖邊的白衣女子依然是那麼清晰,她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任憑風吹動她的裙擺,任憑雨滴打濕她的長發。
四周一切都很安靜,不知道這是哪裡,也不知道她是誰。風掠過,吹動湖面飄過的霧,也吹亂了空中飄落的雨滴。
一切都彷彿沒有自我,沒有思想,不知過了多久。飄落的雨滴隨著風飄到那白衣女子的身邊,她的秀髮被風輕輕拂動,她身邊縈繞著淡淡的香味,是一種花香,很柔和,很醉人。
不知道她在這裡站了多久,她是在這裡等什麼嗎?還是她原本就是這裡的一部分,讓人分不清,只是感覺她很憂傷,那種憂傷到無我的感覺,時間、空間彷彿已經沒有了意義,而這裡的一切——似乎也都不是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
清晨,8點30分,趙一凡從夢中醒來。
又是這個夢,在趙一凡的腦海中重複了無數次的夢,從他小的時候到現在都是如此。
他有時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神經出問題了,難道是他焦慮了?每次這麼想的時候,他都總會自我否定,不會呀,他自認為一直活的沒心沒肺的,怎麼可能會是焦慮的人呢,索性他乾脆就不想了,反正也已經習慣了。
他是趙一凡,我們這個故事的主人公,今年27歲,是一名自由撰稿人。因為大學讀的是中文專業,他又喜歡旅遊和探險,所以畢業后就留在了北京,一邊給幾家雜誌撰稿,一邊也不耽誤原本的愛好,寫寫玩玩,這幾年他去了好多令自己嚮往的地方。
還有,這幾年最讓他值得炫耀的就是登頂珠峰、徒步穿越沙漠無人區和探秘神農架原始森林了,在不斷的探險之旅中,積累了不少的野外生存經驗,也讓他那顆充滿好奇的心得到了些許滿足,因為興趣所致,也讓他在極限探險這個圈子小有名氣。
隨著一次又一次的探險之旅,他爬過許多大山,趟過許多大河。見識了原始叢林的神秘和秀麗,也領略了名川大河的壯闊和嫵媚。好多令人難忘的美景都用他自己的方式記錄了下來,編輯以後分享給給他的讀者。他一直想去更多美麗且神秘的地方,更多沒人發現,沒人涉足的地方,去尋找他心目中的凈土。
可能有想法就會有動力吧,至少目前為止,他一直都保持著一顆充滿好奇、充滿熱愛的心,現在差不多每一個月,他都會選定一個目的地,然後開始為期不定的旅程。
叮叮叮…叮叮叮…一陣電話鈴聲,打破了躺在床上正在享受朝陽的趙一凡。
「喂,今天晚上6點半,騎士酒吧不見不散,只許早到,不許遲到啊,我和魏然說過了,他來接我,我們一起過去。」「你聽到沒有?你倒是答應一聲啊。」電話里傳出一陣急促的追問。
「哦,知道了,我耳朵又沒有問題」
趙一凡回應道。
「嘻嘻,那就好,不和你說了,晚上見吧。」
打電話來的女孩是蘇佳,和趙一凡是同一個孤兒院長大的。
對了,忘記介紹了,他們都是孤兒,很小的時候便被親生父母遺棄,被孤兒院收養長大的。
趙一凡比蘇佳稍大幾歲,蘇佳今年剛剛大學畢業,她學的是法律專業,可現在卻居然當起了一名網路主播,蘇佳的性格就是這樣,只要是自己喜歡的一切,都願意去嘗試一下。
最初大家對她選擇去做主播的舉動都驚詫到不行,可是也許等她玩膩煩了,就該去做她自己該做的事情了,他們對她還是很有信心的,因為她做事大多都是興緻大於付出,等興趣過了就不再做了。
蘇佳從小就精靈古怪的,做什麼總是讓人摸不到頭腦,她的思維方式奇奇怪怪,而她也總是自有其自己的一套想法。
至於剛剛他們提到的魏然,也是同他們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從小到大一直都是趙一凡最好的兄弟,可能是因為沒有親人吧,在他們彼此的心裡,更像是一家人一樣。
魏然從小身體條件就比較好,上學的時候一直是體育生,後來畢業以後去參了軍,現在剛剛退伍回來,在西城區找了一間小店,開了一間體育用品商店。今天晚上大家就是要為了魏然的體育用品店開業,來給他慶祝一下。
白天趙一凡又抽出時間去了健身房,只要他能騰出空閑的時間,他都會放到運動上,從跑步健身到格鬥搏擊,他是無一不精通的,而運動讓他找到了更多的快樂,在每一次揮汗的付出中,他都會更明確自己的方向,保持住自己的熱愛。
回到家中趙一凡又把前幾天剛剛帶回來的圖片整理一下,發給了雜誌社。不知不覺就快到他們約好見面的時間了。
6點30分趙一凡準時出現在他們約定好的地方,一進門就看見蘇佳和魏然坐在不遠的一張桌前。
蘇佳看見趙一凡后,笑著使勁向他揮了揮手。
今天蘇佳穿了一件寬鬆的黃格子襯衫,長長的頭髮,扎了個簡單的馬尾,自然的垂下,十分隨意,大大的眼睛,標緻的五官,顯得既清秀又十分可愛,不得不承認蘇佳是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美女,不管在哪裡,她的美貌和氣質都會是大家注意的焦點。
魏然則穿了他平日里喜歡的運動服,短髮,略黑的膚色襯托著他稜角分明的五官,顯得非常健康,乾淨。
「你們到多久了?我今天可沒遲到呀。」
趙一凡開口問道。
「我們也剛剛到,今天隨便點,我請客,今天高興,我們多喝幾杯。」魏然笑著對趙一凡說。
「放心吧,我是不會客氣的。」蘇佳一臉嚴肅的擼了擼袖子插話道。
「剛開業生意還好嗎?客人多不多?」趙一凡問魏然。
「這幾天真挺好的,沒想到剛開業人能這麼多,明天我就再找兩個店員,要不還真忙不過來。」
「對了,蘇佳,你有空戶外直播的話,幫我的小店做做宣傳,等我賺大錢了,老哥是不會虧待你的。」
魏然扭過頭和蘇佳說。
「沒問題,只要你安排我們到位,這都不是事,包在我身上了。」蘇佳自信地向魏然笑著挑了挑眼睛。
「我說你們倆怎麼一聊天,就這麼物質呢,看不得你們這一身的銅臭味。」趙一凡撇著嘴嘟囔道。
「哼!銅臭味怎麼了?這就是我們人間最親切的味道。」蘇佳絲毫不示弱。
趙一凡和魏然視一笑,蘇佳看著他們倆,也跟著笑了起來…
那天晚上,他們三個人聊了很多,因為開心,在一起一直到夜裡11點多才離開酒吧。
第二天,趙一凡早早的起床,因為要趕航班,應一間出版社的要求,他們需要一篇關於春秋戰國時期秦陵兵馬俑的圖片資料,所以9點多就來到了首都機場,坐上了飛往西安的航班。
中午,到達了西安。
出了機場后,直接乘車趕往60多公裡外的兵馬俑博物館。
來到博物館已經是快2點了,話不多說,馬上開始工作。因為這次圖片要的比較細,所以他拍攝了大量、多角度的照片,力求做到極致。
兵馬俑博物館來過很多次了,但每次來到這個規模巨大的陪葬大軍面前,還是讓他有不少感觸,每次都會被這些士兵所震撼。
這些列隊整齊的地下軍團給人的感覺除了威武之外,就是太過真實了,他們的面部表情極為細膩,且每個人的長相都不盡相同,這七千名武士排列有序,圍繞著戰車為中心,手持武器,各司其職,像活著的武士一樣,好像要隨時準備發起進攻,赫然是一支有生命的地下軍隊。幾千年來唯一一支保持著戰鬥隊形,依然威武的,也許只有這支地下大軍了。
但在這雄壯威武的背後,一直存在著一個令趙一凡困惑的問題。
人們都說這些俑是秦始皇的陪葬大軍,可是據趙一凡所了解的,秦人的髮髻都是梳在正中間的,可是這些兵俑的髮髻明顯是梳在兩邊的。而且在秦始皇時期,秦軍早已經放棄用戰車和步兵混用的軍陣了,而是選用更為先進,殺傷更大的配備大量弩箭的純步兵軍陣了。最關鍵的一點是,據說這些兵俑出土時的顏色是鮮艷的,大部分為紅色,可是秦軍一直都是崇尚黑色的,尤其是始皇的陪葬大軍更是不能改變這一傳統。
思來想去,那個時期唯一符合上述所說的幾點的軍隊只有一支,那就是楚國的軍隊。
首先,楚人的髮髻是梳在頭頂兩側的。再者,楚軍當時配備的是弓,而非弩。最重要的,楚人是崇尚紅色的,楚人的軍服大多顏色鮮艷。
可是問題來了,在秦始皇陵怎麼會出現一支楚軍呢?
趙一凡想了好多年,都沒有一個答案,算了,不想了,還是留給學者們去研究吧。
結束了白天的工作,他來到西安市內的賓館,草草的訂了點吃的果腹。
隨即便打開電腦,把白天拍的圖片配上文字,做成圖冊發給雜誌社。他一張一張翻尋適合的圖片,大約翻了能有幾十張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到底哪裡不對。
趙一凡繼續做著手上的工作,不知不覺中兩個小時過去了。
就在快要結束編輯,無心的翻看這些圖片的時候,圖片里的一個面孔突然映入他的眼睛。
那是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只是這張臉…
像,太像了,是魏然。怎麼會跟魏然長的那麼像,簡直是一模一樣。
這個俑站在軍陣最前面,如果有級別的話,那一定會是這支隊伍的指揮官,因為他站的地方,正是發號施令的位置,他身後又站著一位手持盾牌腰佩短劍的衛兵。
趙一凡不禁感嘆,世間的事真是無奇不有,居然還有這種巧合,等他回去一定要讓魏然好好看看這個俑的圖片,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那天夜裡,趙一凡怎麼也睡不著,腦子不停地出現這些兵俑的畫面。
他對俑有一點點認識,據說在以前古代,俑有兩種。一種是用木或陶土所做的俑,那是一種純工藝品。還有一種就是涉及巫術的,需要用活人的生辰八字刻在俑上或是把活人的身體煉入陶土中,再用這陶土做成俑,已達到把人的靈魂封印在俑內,已達到某種目的。
嚴格的說,俑在當時也是飽受詬病的。因為孟子曾經就對俑這種東西,極其反對,甚至還說過用人俑來做某種事得人,非常不道德,會斷子絕孫的,認為這是種非常邪惡的東西。乃至於後來出現的「始作俑者」都和這些不好的評價有關。
一邊躺在床上,一邊胡思亂想。腦子裡亂亂的,怎麼也睡不著,躺著翻來覆去的,不知不覺中,他慢慢的合上了眼睛,進入了夢中。
夢中,他出現在這些兵俑前面,這一支地下大軍炯炯有神,他們都變成了活的,一個個血氣方剛的漢子。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他們一起喊,一起向著他喊著什麼,可無論趙一凡怎麼努力想聽清楚,卻一直聽不出在喊什麼。
他醒了,坐在床上,看了看時間,早晨7點05分。
怎麼做了這麼奇怪的夢?夢中那些兵俑的眼神,充滿了期待和渴望,趙一凡還在回想著。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因為沒有睡好,頭昏昏沉沉的。
隨手拿起床邊的電腦,再次打開那些圖片。
不對,此時此刻,他瞪大了眼睛,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這些兵俑,分明是在看著他,他確定他們是在看著我的,他們的目光不管是哪個角度,都是一直在看著趙一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