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互傾衷腸
趙一凡回到都尉府衙，清點了一下人數，出城的二百騎兵沒有傷亡，只是跟隨在趙一凡和莫鳩身邊的三名衛兵陣亡了，他們很勇敢，是為了拖延時間，掩護趙一凡才慘死惡徒刀下的。而此次的收穫就是連同魏豹在內的三十七顆人頭，回城之後趙一凡立即派衛兵包圍了魏豹的宅府，又一併抓獲二十餘人。至此，這個咸陽城內最大的一個地下秘密暗殺組織被趙一凡連根剷除。
第二天，秦昭襄王派人到都尉府賜予趙一凡五百金以示獎賞。在那時春秋時期所說的五百金並不是真的黃金，而是用來交易的銅質錢幣，每一金大約是一斤重的錢幣，五百金在那時也是一筆非常巨大的錢數了。
昭襄王的人走後，趙一凡找來莫鳩，讓他在五百金中取出一百五十金，分給陣亡的三名士兵。其餘的讓他拿去給此次參與行動的弟兄們平分了。
莫鳩對趙一凡說，這是大王賜予他個人的，怎可輕易拿出來全都分給大家。趙一凡知道莫鳩也是為他著想，不願意他把大王的賞賜全都拿出來予人。趙一凡也並沒有多說，只是對他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告訴他，我已經決定了，快去辦吧。
趙一凡剛任都尉便處理了這麼棘手的一個案子，隨後的一連幾日，趙一凡都心無旁騖的在府衙中處理一些善後工作。
和往常一樣，趙一凡又是一整天都在府衙，晚些天色將近黃昏的時候，他回到自己府上。
剛一進府門，碧兒就趕緊迎了上來，告訴他早些時候來了兩位客人，一直在前廳等候，趙一凡問說她是誰？碧兒說是華陽君的女兒和一名隨從。這些日子趙一凡一直沒有時間去看望羋灼，今天她居然親自來到了他的府上，也算是給了趙一凡一個大大的意外驚喜，看來羋灼的傷已無大礙了。
趙一凡快步轉身入前廳，見陪同羋灼來的並非他人，正是他的好朋友張柏。
「兩位貴客登門，恕我回來遲了，還望莫怪。」
「公孫哥哥，我的傷已經痊癒了，今日張大哥陪我出來散心時偶然間路過你的府上，我們才會到你這來的……」
羋灼說完這話，悄悄把頭低下，臉上泛起了一絲絲緋紅。
「哈哈哈，公孫兄弟，確如我家小姐所說，我們只是路過，路過。」
張柏又當著羋灼的面前強調了這麼一句，讓羋灼本就緋紅的臉上顯得更加嬌羞起來。
趙一凡看著羋灼，這丫頭仍然還是低著緋紅的臉蛋，時不時用眼睛偷偷瞄他一下。本來這幾日趙一凡是應該去看羋灼的，奈何身邊瑣事太多，一直沒有時間顧得上。
「張大哥，你們今日來的正好，這幾日我實在是脫不開身，要不我還要登門去府上看你們呢。」趙一凡對張柏說。
「兄弟，魏豹的事情已經都處理完了吧？」張柏直接問趙一凡關於魏豹的事情。
「處理完了，魏豹一事還要感謝張大哥的鼎力相助，若不是張大哥親自犯險夜探魏豹府，為我提供這麼重要的線索，恐怕我到現在還是不知事情其中的原委，真是多謝張大哥了。」
其實，在那晚莫鳩去城西五裡外查看魏豹處理完的屍體，並知道屍體已經被人調換后，回來向趙一凡彙報。莫鳩走後，張柏恰巧來到趙一凡的府上，他因為羋灼被傷一事，也一直在四處打聽消息，因為張柏的身份也是遊俠，自然在遊俠界的人脈也是非常廣的。當趙一凡告訴他關於魏豹調換屍體一事時，他也是對魏豹私下裡的勾當早有耳聞，但一直沒有得到確實證實。張柏那夜離開后，便悄悄地夜探了魏豹府，並無意間看到魏豹深夜在府上抱著那具屍體痛哭，這才知道此中的暗藏秘密。
「公孫兄弟，區區小事何足掛齒，你就不要和我見外了，能讓傷害我家小姐的人，得到應有的報應，就再好不過了。」
張柏這個人倒是非常爽朗，雖在華陽君門下，除了對華陽君忠心耿耿，卻還依舊保持著自己的遊俠本色，為人正義、快意恩仇。
「哎呀，瞧我這不靈光的腦袋，我還有要事要去辦，我怎麼給忘了。這樣吧，兄弟，一會你就替我護送小姐回府吧，我這就去辦自己的事情了。」
說完張柏給趙一凡使了個眼色，用力的擠了擠他那本就不算大的眼睛。
「哦，那張大哥你去忙吧，一會我送小姐回去。」趙一凡對張柏說。趙一凡自然是明白張柏的心思，張柏知道羋灼對趙一凡的心意，不想打擾二人相會，自己借故躲了出去。也真是難為了自己的這位張大哥了，趙一凡心裡想著。
羋灼並沒有說話，一直看著張柏離開，她這才扭過頭，笑盈盈地看著趙一凡。
「我說你這個人可真是的，你是不是看本姑娘傷的不夠厲害呀，怎麼也不主動來看我。」
羋灼掐著腰質問趙一凡，張柏剛一走，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又恢復了她一貫對趙一凡的一臉傲嬌的樣子了。
「我最近可一直在惦記著你，只是礙於事情太多了，白天一時沒有抽出身去看你，晚上去你府上又覺得不是太方便，如若真的去了，你爹爹會給我臉色看的。」
其實自從羋灼為救他受傷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裡時時刻刻都在想著羋灼，在危難時刻能夠捨身保護你的人，尤其是像羋灼這般冰清玉潔的絕世美女，趙一凡的心裡自然是更放不下的。
「你的……心裡……真的一直都有在……想著我嗎？」
聽羋灼吞吞吐吐的問自己，趙一凡心裡都快要樂開花了。其實一直以來趙一凡都明白羋灼對自己的情意，從楚國的荊山初識羋灼，就覺得這個女孩是自己從未見過的類型，羋灼給他的第一眼的感覺就如同天上的仙子一般，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她的每一個神態、表情，每一個動作，趙一凡都覺得是最美的，漂亮的女孩他見過很多，羋灼不光五官精秀無比，氣質也是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不沾塵世半點俗氣，絕對是空前絕後，百年才能一遇的佳人。
「我當然是想著你，從你捨身救我那一刻起，我一輩子都欠你一條命，如果可以真的可以，我此生必鞍前馬後，護姑娘你一世無恙。」
說到這裡，趙一凡微微停了一下，又有些無奈的說道：「只是我原本就不屬於這裡，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突然離開，但和你相遇依舊很美，甚至美得有些讓我猝不及防。」
趙一凡對羋灼說的是自己心裡話，他把自己心裡所想，毫無保留的告訴了眼前這個姑娘。
「我不管你是來自哪裡，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去替你擋那一箭。只是，從我第一眼見到你，我就清清楚楚地感覺得到，你會是對我來說，十分重要的人，這感覺很奇妙，也許是前世的宿緣吧，讓我一直放不下你，我也是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公子你。如果我們在一起，這一輩子…這一世，答應我，一定要保護好我，好嗎？」
羋灼對趙一凡說的很深情，無聲間，淚光在她眼裡慢慢的泛起……
趙一凡緊緊握住羋灼的雙手放在自己胸前，一切語言在此刻都是蒼白的，他並不想再說什麼。
羋灼的臉貼過來靠在趙一凡的胸里，此刻趙一凡能感覺得到羋灼的溫度，和起伏的呼吸，也感覺到自己胸口的衣襟，已被她炙熱的淚水浸濕了……
從這幾個月的相處中，二人彼此早已互生情愫，也明白對方的心意，羋灼正是情竇初開的花季，又偏偏她是一位敢愛敢恨的女子，可趙一凡的身份是一位來自未來的穿越者，他不知道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會不會對未來產生什麼影響，只是在這一時之間，他無法欺騙自己心裡對羋灼的這份感情。
那晚羋灼在都尉府上沒有久留，怕他的父親會擔心，趙一凡親自送她回的華陽宮。在那個年代男女私下相會已經是一件很說不過去的事情了，尤其是在羋灼這種富貴顯赫的世家裡，那更是一種對家族尊嚴的藐視和傷害。雖然羋灼生性善良、開朗，但趙一凡不能讓華陽君的面子難看，如果被人看見羋灼這麼晚出入他的府上，那就真的是一件太不妥當的事情了。
在華陽宮府門外，趙一凡和羋灼像一對相愛已久的戀人一樣告別。
「我回去了，你記得，經常來看我啊，公子……」
羋灼直直地盯著趙一凡的眼睛，輕聲的說道。
「一定……」
說這句一定時，趙一凡是很沒底氣的，他沒敢再去看羋灼的眼睛。
羋灼聽他說完，便蹦蹦跳跳地跑回了華陽宮。
趙一凡送完羋灼，剛回到自己的府門外，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東張西望，手裡還拿著用紙著的兩小包東西晃來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