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老人

車窗緩緩降了下來，一位約摸有五十左右歲的中年胖大叔探出了腦袋，他一面打量著趙一凡和蘇佳，一面問道：

「你們看著不像是本地人，我以前也沒有見過你們，你們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蘇佳很有禮貌的向他回答：「叔叔你好，我們是來尋找親人的，第一次來這裡，家人也沒有給我任何聯繫方式，只留下簡單的幾個字，襄城縣河東村祥瑞之地。」

說著，蘇佳把那個小紙條拿給那中年大叔看。

中年人接過紙條，看著上面的字，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嘴裡叨咕著。

「襄城縣河東村是沒有錯，可是這祥瑞之地嘛…」

想了好一會，中年大叔對他們說道：

「我是這裡的村長，對於河東這個地方，我還是是很了解的，可我們這裡好像沒有這祥瑞之地啊。」

「那這個祥瑞之地會不會是另有所指，比如這裡的建築、人文和地方民俗有沒有和祥瑞相關的？」趙一凡問。

「村長又略加思索了一會，然後說到，襄城縣這一片以前是春秋一個什麼君的封地，幾十年前這裡確實留下了很多遺址和文物，不過現在早就沒有了。」

聽村長這麼一說，趙一凡也想起來了。

村長說的那個記不住名字的什麼君，應該是春秋時秦國的新城君羋戎，之前有一部孫儷拍的電視劇《羋月傳》，這個羋戎就是秦國宣太后羋月的弟弟，當年因為宣太后把持秦國朝政，羋戎和宣太后的另一個兄弟魏冉可算是當時秦國最顯赫的人物了，雖然不如魏冉在秦國的分量那麼重，但在當時的秦國也是隻手遮天的頂貴了，他後來被封為新城君，春秋時的新城就是現在的襄城縣。

村長又告訴他們，要是沒有別的線索可真不太好找，你們自己再找找看吧，要是有什麼難事就來村部找他。

說著村長就開車離去。

村長的車子剛剛啟動沒開出幾步，又突然停下，伸出腦袋對二人大聲喊到：「前幾天拆村小學的時候，發現了一些奇怪的東西，也許對你們有幫助，你們可以去那看看，在村北的位置，沒多遠。」

聽村長這麼一說，趙一凡和蘇佳便決定去看看，反正他們也沒有別的線索，要是在那能有什麼發現，不是更好嘛。

按著村長指的方向一直走，沒有多一會，果然看到前面不遠處的山坡上有一片空地，空地上則是一片拆除建筑後留下的廢墟。

村長說的，被拆的廢棄小學應該就是這裡了。

他們快步來到山坡的這片空地之上，仔細翻看著這一堆廢棄的瓦礫。

被拆掉的蓋村小學的磚看上去都是年代很久遠的老磚了，不像現代工藝的紅磚和灰磚，而是體積很大的青磚，這種青磚是很少見的，就連目前全國保存較好的幾座古城用的也都是仿製的灰磚，而都沒有這種青磚了。

也許是因為這裡地處偏僻，很少有陌生人的到來，才能保存的如此完好。

如果這裡保存如此之好，說不定真的會在這有什麼意外發現，趙一凡心中盤算著。

「快翻看一下，看看下面有沒有帶圖案和文字的東西。」趙一凡告訴蘇佳。

說著，二人一起動手，仔細翻找。找了好好一會，除了殘破的青磚，並沒有其他發現。

突然，蘇佳大喊一聲，「一凡哥，你快來看這塊石碑！」

趙一凡快步走過去，看向蘇佳手指的石碑。

這塊石碑，殘破的只有一半了，碑的最上方是一幅圖案，下方是雕刻的文字。

經過他仔細辨認，這雕刻的好像是一幅展翅高飛的鳳凰，雖然畫面殘破不堪，但依舊可以感受得到那股高貴華麗的氣勢。下方的文字都是小篆字體，字體工整而細長，運筆流暢，末端舒張適度，這些字體明顯具有春秋時期字體的特點。

這些古代繁體字趙一凡雖然認識的不是很多，但有些字也很好辨認，加之聯想，他能辨識出的一些字有：「秦」「昭襄王四十年」「母儀」「秦宣太后」「羋氏」等。

「一凡哥，這邊好像還有一些字，好像寫的是：西方白虎大神鎮堂。」蘇佳說道。

趙一凡入神的看著這些石刻文字，一個念頭慢慢的浮現在他心頭，只是還有最後一點不明白。

蘇佳見他想的出神，便輕聲的叫了趙一凡幾聲。

「一凡哥，一凡哥。」

趙一凡聽到蘇佳見他，便從剛剛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說：

「佳佳，我覺得這應該是二千多年前的宗氏祠堂，你來看這些字。」

他指著石碑上的字說道：

「白虎大神這些圖案一般都是宗族祠堂的鎮堂之物。」

「再看看這些字，羋氏，秦昭襄王四十年，秦宣太后。」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大秦宣太后離世的那一年就是秦昭襄王四十年。而且還有一些關於羋氏其它族人的記載，這裡應該就是羋氏宗族的祠堂。」

「如果真的是一處祠堂，可祠堂是不允許有女性的名字和牌位出現的啊，可是這裡…」

趙一凡對著蘇佳叨咕著心頭的疑惑。

蘇佳倒是不以為然的說道：

「祠堂憑什麼不讓祭奠家族中的女性？難道男性就一定比我們女性高貴嗎？」

「自古出了多少偉大的女性，讓後人銘記的比比皆是，如商朝領兵打仗的女英雄婦好，大唐的女皇帝武者天，替父從軍的花木蘭等等，哪一位不是頂天立地的女英雄。」

「再來看看羋氏家族，如果沒有宣太后羋月這根頂樑柱，又哪裡會有魏冉和羋戎的顯赫富貴，又哪裡會有整個羋氏家族的興盛？」

想想蘇佳說的並沒有錯，宣太后是羋氏家族的締造者，要是沒有她對大秦的獨斷專行，又怎麼可能會有那不可一世的羋氏家族呢。

「佳佳，你說的對，我認同你的說法，宣太后羋月應該是最有資格出現在羋氏祠堂的人。」

趙一凡抬眼看了看這一片廢墟的位置，臉上不禁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

這裡背北朝南，背後靠一座大山，對面遠處也是大山環繞，又有一處泉眼在半山腰流出，正是背山面水的絕好位置，祠堂的前方下坡有一條由西向東的小路穿過山谷，正好形成了得水、靠山、藏風之勢，再看這祠堂之下的土質，細膩而堅實，又立有白虎鎮堂，真是難得的風水寶地，河東村的祥瑞之地非這裡莫屬。趙一凡對於這些風水地貌的了解，自然是不在話下的，因為他這些幾年四處遊歷探險的經歷讓他對此積累了大量的經驗。

蘇佳瞪著大眼睛一眨一眨，滿眼崇拜的看著趙一凡。

「一凡哥，你不去當個風水先生實在是太可惜了，說起風水一套一套的，我現在已經被你這麼客觀專業的見解所深深說服了。」

蘇佳笑著打趣。

「唉，這麼優秀的我，一不小心就暴露出來，這可如何是好呢。」

「嘻嘻嘻，一凡哥我一個人知道你優秀就好了，你也不用表現的這麼側漏吧。」

就在二人正在說笑的時候，正有一位老婦人拄著拐杖緩緩的往這裡前行，她走得很慢，也很吃力，踉踉蹌蹌的好不容易才來到趙一凡和蘇佳二人身前。

只見老婦人緊緊的盯著蘇佳，費力地喘著粗氣，神色極其緊張。

突然，老婦人俯下身，跪倒在蘇佳面前。

老婦人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著實把蘇佳二人嚇了一跳。

趙一凡趕緊俯下身去攙扶老人。

就在他快要接觸到老人的時候，聽見老人對蘇佳說道：

「太后千秋萬代，奴婢在這裡恭候主人多時了。」

「婆婆，你是在對我說嗎？」蘇佳一臉錯愕的看著老人。

二人扶起老人，看著她佝僂的身軀，滿臉的皺紋，看得出來她已經是一位垂暮之年的老人了。

趙一凡好奇的問老婦人：

「老人家，前幾天去太原找蘇佳的是您嗎？」

咳—咳—咳—

老人有些喘不上氣來的咳嗽了幾聲。

「是我。」

然後又對蘇佳說道：「主人吩咐奴婢的事，奴婢已經做到了，奴婢的苦苦等待就是為了此刻和主人的重逢。」

「什麼？婆婆你在說什麼？我不認識你，什麼主人啊，婆婆你是糊塗了嘛？」

老人一臉從容的對蘇佳說道：「主人曾經吩咐過奴婢，說再見到主人時，主人會忘記以前的所有事情。只需要把這個交給主人，並幫您回到我們該回去的地方就好。」

說著老人從懷裡掏一面銅鏡交給蘇佳。

這是背面刻有鳳紋圖案的銅鏡，紋路清晰，做工精細，極其精美，任何人第一眼看到它，都知道這絕非會是凡品。

蘇佳接過銅鏡，望著老人。

「婆婆，你到底要做什麼？」

「回家，主人我這就帶您回去。」

說著老人一把拉過蘇佳，另一支手拿過蘇佳手中的銅鏡，把銅鏡對著二人，老人望了一下天。

「時辰到了，主人，我帶您回家了。」老人剛說完，只見一束陽光照在鏡面上，鏡面金光四射，一道刺眼的金光瞬時把她們二人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