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殺意
其他人或許沒看清這瞬間發生了什麼,但林洋可是瞧得清清楚楚,羽田崢堯左手擒住那人的小臂,右手攀上他的肩膀,兩手打直,身子往中間一擠,兩手支架似的往外打開,如千斤頂一般拉斷了他的胳膊,這不是手上發力,而是軀幹發力,羽田崢堯的年紀擺在那裡,想要憑胳膊的蠻力拉斷活人的手是不可能的。
這動作看得林洋如痴如醉,他所追求的武技莫過於此,長期以來自己都是以大搏小,對手和自己的身體素質不在一條水平線,而論技術層面,劉新塵比他要深厚得多,卻還是死在自己手裡,只是這並不是自己的目標。
在最恰當的時候適用最合適的技巧,而不是一招吃遍天,這才是武的極致,有時候並不需要多麼複雜的招數,林洋現在離這個程度還相去甚遠,但只要有機會,下足了功夫,任何人都可以達到那個境界。
這人的哀嚎聲越來越小,血流了一地,沒過多久就失去了意識,徹底暈了過去,後面的人群被羽田崢堯這一手鎮住了,竟沒有一個人敢主動上前,原本壓著羽田朱泓的幾個也送開了手,心裡嘀咕著下一個斷手的會不會是自己。
羽田崢堯隨手把那支斷臂一放,往人群緩緩走了過去,他每靠近一點,身上的殺氣就濃重一分,讓人不敢和他對視。
「花瓶是誰砸的?」
雖然他的聲音很平靜,在場的人聽了卻感到一陣膽寒,誰也不清楚這個中年人會不會像剛才一樣來那麼一下子,一時間倒也沒人回答他的問題。
羽田崢堯猛地探出手,抓住一個人的臉,巨大的握力讓他無法掙脫,旁邊的人更是沒一個敢過來幫忙。
「是你嗎?」羽田崢堯血紅的雙目盯著他的眼睛,這人卻根本無法發出聲音,想要搖頭才發現根本沒辦法做到,眼中居然流露出哀求的神色。
羽田崢堯沒有絲毫的同情,手上一發力,五指直接摳進了他的皮膚,從右到左把他的半張臉皮拽了下來。
林洋在後面看得有些想笑,這羽田崢堯的手段還和自己挺接近的,這半天不到就是剝下兩張人臉,說不定二人真的有些緣分。
羽田崢堯沒有繼續理會這個受害者,越過他繼續往不斷後退的人群走去,嘴裡不急不緩的問著:「是誰砸的花瓶?」
只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的時候,人群后忽然傳出一聲驚呼,羽田崢堯的心口一跳,這儼然是他女兒的聲音,往前的腳步一下子就停住了。
「別亂來,不然……」人群後面發出聲音,眾人讓開一條路,羽田方園被用刀子頂著脖子,血從刀尖流了下來,臉上滿是驚懼。
「放開我女兒,你們可以離開。」羽田崢堯緊緊盯著她脖子上的匕首,兩人距離有五米,他就算速度再快也不能救下自己的女兒。
持刀的人搖了搖頭,沖林洋抬了抬下巴:「我們來是為了帶他走,就這樣離開不好吧。」
林洋走上來和羽田崢堯排著,淡淡的說道:「沒問題,我可以跟你們離開。」
剛才說話的人同旁邊的嘀咕了幾句,後面的人丟出一條繩子,正好落在羽田崢堯面前。
「捆上他,繫緊點。」
羽田崢堯臉色很難看,林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笑了笑:「沒事,照他說的做吧。」
羽田崢堯看著林洋,半晌沒有動作,他知道如果這樣把林洋交給對方,基本上可以說是死路一條,而眼下自己的親生女兒又被他們的人所挾持著,實在是進退兩難。
林洋明白他的難處,彎腰拾起繩子面對著羽田崢堯,將繩子遞給他后伸出雙手:「繫緊些。」
羽田崢堯瞬間明白了他的打算,那個眼神傳遞過來的意思很明顯,也不再猶豫,既然他們要帶林洋回去,那就順著他們的意思吧。
在林洋的手腕上來回纏了八圈,又捆了兩個結,林洋這才轉身,獨身走到對面人群面前,把手舉起來給對面的人看見,嘴裡緩緩說道:「滿意了嗎?」
持刀的人看了一會,確認是捆緊了,點了一下頭,沖旁邊的人努嘴道:「帶走!」
林洋搖了搖頭,看著羽田方園說:「把她放了。」
持刀人冷笑一聲:「你覺得我有那麼蠢嗎?先帶上車再說。」
羽田崢堯現在是投鼠忌器,只能看著他們把林洋推出去,而羽田方園也被慢慢的一同帶走,脖子上流出的血已經流到她的領口,羽田崢堯心都要碎了。
對方帶來的所有人都退出了屋子,連暈過去的斷臂大漢也被人抬走,羽田朱泓想要追出去,卻被他父親攔了下來,臉色焦急的說:「爸,你怎麼還……」
羽田崢堯給了他一耳光:「冷靜點!你出去能做得了什麼,趕快報警!」
羽田朱泓這才反應過來,這麼大的動作,報警應該是最好的選擇,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在林洋他們出事之前把倆人救下來。
被帶走的林洋和羽田方園並不是坐的同一輛車,他被踢進一輛小貨車的后箱,進去后馬上就是五個人上來對他一頓暴打,拳腳和棍棒往身上招呼,好在林洋第一時間蜷縮成一團,護住了後腦和下陰,不至於被幾個人揍得失去意識。
貨車發動了他們才停下來,罵罵咧咧的在貨箱里坐了下來,林洋假裝昏死過去,檢查了一下全身,並沒有什麼大礙。
之前給羽田崢堯使的眼色就是讓他打個能快速解開的結,好讓自己能第一時間脫身,但是現在羽田方園並不是和自己在一起,冒然動作指不定只能一個人逃走,林洋權衡了一下,決定還是先按兵不動。
反正自己也要去找他們,擇日不如撞日,就這麼過去好了。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貨車才停了下來,林洋繼續裝暈,用身體感知周圍的變化,自從練了譚石的功夫后各種感覺變得異常敏銳,雖然不如眼睛直接觀察,卻也不失為一種不錯的技能。
貨車門被打開,外面的光線照了進來,一個大漢走過來用力給了林洋的頭一腳,確定他已經暈過去了,兩個人抬起他的肩膀和膝蓋,往車外一丟,林洋的身體在地上滾了一下,似乎是痛醒過來了,發出細不可聞的呻吟。
眾人看到這個狀況感到很滿意,林洋繼續陪他們做戲,半眯著的眼睛已經看到羽田方園被從另一輛車上推了下來,臉上殘留著耳光的印子和淚痕,兩個眼睛已經被打腫,嘴角還有沒擦乾淨的血痕,頭髮如鳥巢般雜亂,衣服已經被撕破,顯然剛才被這群禽獸侮辱過一番。
林洋心裡咯噔一下,羽田方園那和潘婷婷無比相似的長相,讓他想起一個似曾相識的場景,這個情形觸動了他剛平息下來的思緒,轉而是無可抑制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