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準備後事

申時三刻，寧凌雪剛回到寧國公侯府，興高采烈的去找安允。

結果，一跨進寒凌院，就看見自己的母親病殃殃的躺在病榻上，寧凌雪擔心的跑過去，如月去端熱水，寧凌雪緊握安允的手，眼角淚珠溢出，看著臉色蒼白的安允說「娘，你怎麼了？你醒醒看看阿雪」。寧凌雪一直喊著，安允嘴唇發白的喊著「阿……雪」。

寧凌雪看著憔悴的安允，扶她起來說「娘，你怎麼了？為什麼額頭這麼燙，臉色還蒼白，而且還沒有人給你請郎中，還是說……」。安允讓寧凌雪不要再猜測了。

其實，就算不猜，寧凌雪也能評判到底是誰如此狠心。如月剛端來一盆水，放在桌上，寧凌雪剛要為安允擦擦臉，侍女就蠻橫闖進來說「三小姐，夫人和老爺有請」。那侍女一臉不屑的看著寧凌雪，如月卻不高興的說「你甩臉給誰看，我家小姐又沒得罪你」。那侍女繼續蠻橫的說「我可是夫人身邊的侍女，你區區無品婢女也敢衝撞我」？那侍女剛想打過去，寧凌雪迅速走到如月面前，捏住她的手，冷淡的道「我的婢女你也敢動」。那婢女有些后怕，寧清絮出面，就陰里陰氣的說「我說三妹，你何必動這麼大的氣呢」？寧凌雪對寧清絮大吼道「我回來之時，我的母親躺在病榻上，換作是你，你說該不該惱」？寧清絮瞪大眼睛，指著寧凌雪說「寧凌雪，你敢詛咒我母親」。寧凌雪低頭呵笑道「我可不敢詛咒夫人，那可是你自己說的」。寧清絮咬牙說「寧凌雪，你也別太得意了，母親自會收拾你，還讓我帶你去大廳」。寧凌雪也不需要她帶，她自己也認路。寧清絮小聲竊竊私語說著「反正你也囂張不了多久」。

寧凌雪和寧清絮一前一後的來了大廳，寧清絮立馬走在寧凌雪前頭，對潼秋還有寧風牧撒嬌，正巧，這時候邱瑾宥和寧雨柔都在。

寧凌雪剛要行禮，潼秋就哼道「我可受不起郡主的禮」。寧凌雪強笑著說「夫人說笑了，這禮不可廢，何況，我也是寧國公侯府的一份子」。潼秋瞟了一眼寧風牧，對堂下的寧凌雪說「是嗎？剛剛我聽清絮說，你在詛咒我？那你說我該受你的禮嗎？何況，你如今是皇上親封的凌毓郡主」。寧凌雪繼續行禮道「自然是受的，按照規矩，你是寧國公侯府主母，對您行禮，也是禮制上的規矩，禮，不可廢，畢竟，我怎麼敢詛咒您呢」？潼秋故意為難寧凌雪說「你都說我是寧國公侯府主母，那你是不是也得與清絮和雨柔那般，喚我一聲母親」。寧凌雪握緊雙拳，如今居人籬下，只能委婉叫一聲「母親」。潼秋得到滿意后，就讓她起來。

邱瑾宥鬆開寧雨柔的手，對寧凌雪擔心的說「郡主今日可有出府，可是體察了民情」。寧凌雪點頭說「回稟殿下，臣女今日出了府，體察了民情，百姓疾苦，臣女只有一個要求，望陛下能夠對百姓減稅，讓地方官員開倉放糧」。邱瑾宥卻挑眉說「哦？開倉放糧還有百姓減稅？郡主這可不止一個要求，而是兩個」。

寧凌雪再次行了一禮，又鞠了一躬道「只有這兩點，望殿下回去能遊說皇上」。邱瑾宥哈哈大笑道「不愧是寧國公的女兒，本太子只聽聞柔兒是我朝才女，沒想到，三小姐果然與傳聞中的不一樣，回去之後，本太子定然會與父皇說說」。寧凌雪行禮，眾人也跟著行禮恭送邱瑾宥。

等邱瑾宥走後，寧雨柔就對寧凌雪說「寧凌雪，你非得要弄得我與殿下不合才好嗎」？寧凌雪不明白寧雨柔在說些什麼？潼秋就走上去，一巴掌打在寧凌雪的臉上，寧凌雪癱倒在地，如月扶著寧凌雪，潼秋就說「別以為你成了郡主，就可以為所欲為，別忘了，你身上流的也是寧國公侯府的血」。寧凌雪的臉被打的很紅，寧凌雪從地上爬起來說「我從未奢求過你們什麼？但你們呢？在我出府之時，讓我母親受盡苦楚」。潼秋剛想一巴掌打過去，就被趕來的安允攔住，安允替寧凌雪受了這一巴掌。

寧凌雪睜眼，看到安允替自己挨了一掌，就抱著安允，哭著說「娘，你怎麼來了？你身體還沒好」。安允吐了一口鮮血就說「阿雪，你是我的女兒，我自然要保護你」。寧風牧蹙眉著急的說「還看什麼？趕緊找郎中過來看看，切記，不要驚動任何人」。侍女們忙手忙腳，管家也沒閑著。

府里亂成一遭，郎中趕忙趕到寒凌院，為安允把脈，此時的安允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連郎中也搖搖頭。

寧凌雪很著急，眼眶還有淚珠的拉住郎中問他「大夫，我娘怎麼樣」？寧雨柔還有寧清絮和潼秋都站在邊上，寧風牧也站在門口看著。

郎中搖搖頭嘆了口氣，寧凌雪不相信的問「大夫，你……你這是什麼意思」？郎中讓寧凌雪準備後事，寧凌雪還是滿臉不肯相信。郎中只好說「這位夫人臉色蒼白，顯然是病了十幾年，這幾日又勞累，而且剛剛還受了傷，估計，無葯可醫了，小姐還是準備後事吧」。郎中拿起醫箱就離開寧國侯公府。

寧凌雪蹲坐在床榻邊，一直喊著「不可能的，娘，你騙我的對不對？你不會有事的」。寧清絮還要故意說道「既是將死之人，就不該髒了我們侯府的門檻，晦氣」。寧雨柔拉著寧清絮的手，面無表情的說「二妹，這話可不能亂說，畢竟……三妹與我們一同長大，好歹和我們也是姐妹一場」。

如月一直在安慰寧凌雪，如月祈求寧風牧和潼秋，讓他們去請宮中的太醫為安允看看，潼秋搶先說道「民間郎中都說了無葯可醫，那宮中太醫就算再強，也是給宮中貴人看病的，豈會給她一個小小妾室」？如月哭著喊著求寧風牧，寧風牧就甩開她說「一個婢女也會來哭著求我，皇宮那些太醫皆是給皇上或是太子殿下，後宮貴人們看病，豈會給安夫人看病」？

安允手指動了幾下，她睜開眼，虛弱的讓寧凌雪不要落淚了，這樣，很難看。潼秋說風涼話說「既然二夫人時日不多，那就讓你和凌雪好好聚聚，我們先走吧」！

他們走後，安允讓如月在外守著。寧凌雪將安允扶起來，安允對她說「阿雪，娘的病，娘自己心裡清楚，這麼多年都是這麼過來的」。寧凌雪緊握著安允的手說「娘，我不信，這十幾年來一直都是服用一種葯，而且都經過大夫人的手，苦於阿雪沒有證據，若有證據，阿雪定然為母親討回公道，娘，你放心，憑藉女兒如今身份，定會為娘找回公道」。安允安慰寧凌雪說「傻孩子，娘何時怪過你，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娘只希望你這一生平平安安，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嫁了，無論家境如何？娘永遠支持你，只可惜，娘不能陪你到最後，等我去了，你就把柜子旁邊第三個柜子打開，那裡面都是母親給你的，還有嫁妝」。

寧凌雪躺在安允懷裡說「不，我不要嫁妝，只要娘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我誰都不嫁」。安允強顏歡笑的說「你這傻孩子，哪有姑娘不嫁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