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灌酒
「謝謝太后。」顧墨懷把禮做足，才跑著去追凌霄。
她才跟著凌霄一路走出太后的慈寧宮，見四下沒人，又氣呼呼追上凌霄將他攔住。
「攝政王，你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凌霄懶洋洋地瞟了她一眼道：「本王好心來帶你出慈寧宮，你不感激就算了，怎麼反過來質問。
「草民根就不用你來帶，自己就辦法離開。倒是攝政王你，一句話差點就把所有的事搞砸了。」顧墨懷氣憤地道，「攝政王再這樣，草民就不醫治你了。」
凌霄看著顧墨懷冷冷地笑了笑，一句話也沒話，便繞過她往前面走過去，留下一股酒香撲向她的鼻尖。
顧墨懷氣得直抓頭髮，連忙追過去道：「你身上有酒氣，是不是又灌酒了？」
她真是傻了。對於他身上的毒，只有她緊張在意，他才不會在意他自己的死活。
凌雪沒有回答，繼續快步走著，任由她跑著追，等上了轎才把她喊了上來。
顧墨懷一上他的大轎，便見四處都放著酒罐，整個轎裡面全都瀰漫著濃濃的酒香。
顧墨懷氣不過來，瞪著凌雪就道：「你怎麼不弄個酒池，把自己整個泡在酒裡邊算了。」
凌霄隨手拿起一罐酒，仰頭痛飲一會才道：「你這個想法不錯，可以考慮一下的。」
顧墨懷坐到他的身邊，將他手中的酒罐搶過來，放柔聲道：「我今天見到丞相夫人了，她說你心裡邊的人是一個外族女子。」
凌雪心裡是一陣鈍痛，他又從旁邊拿起一罐酒，連灌了好幾口才停下來，垂目看著手裡的酒罐。
「現在天下一統，普天之下都是天子的臣民，沒有所謂的外族。」
他的話語裡邊悲喜難辨，顧墨懷小心地追問道：「所以你真的是在為那個女子難過？」
雖然已決定此生不再跟他有感情糾葛，可不可否認的，顧墨懷的心裡還是有一絲絲期待的凌雪不屑地看著顧墨懷道：「你覺得你有這個資格問嗎？」
那高高在上的表情，無論是六年前，還是在六年後的現在，顧墨懷都輕易地被惹怒了。
她轉頭挑起窗帘，看著宮中的景物往外后移走，讓心裡的氣惱慢慢消去，任由凌霄在那裡喝個夠。
張昭走到窗邊，小聲地道：「顧大夫，你能不能想個法，把轎里的酒全都搬出來？爺他不能再這樣喝下去了。」
此時顧墨懷的氣順了不少。她對張昭笑了笑，從懷裡拿出個玉瓶，對著他揺一下。
「沒有事，我現在有這個，可以任由他喝個夠。」
「這是什麼？」張昭問道。
「用天山雪蓮製成的藥丸，有強身護體功效。只要每天吃一顆，就可以隨便讓他喝了。我用了一整株去煉，足夠他用整整兩年了。」
顧墨懷心裡想，即然凌霄心裡這樣痛苦，偶爾醉一下也是好的，只要不傷害到身體就好。張昭苦笑道：「主子心裡的傷痛，六年都不減一分，兩年真的是太短了。」
「兩年後說不定有什麼變數呢？」顧墨懷低喃著倒出一顆葯，把它放到凌雪的面前道：「吃了它吧
凌霄把那顆藥丸接過來，漫不經心地看著，「你用了一株雪蓮給本王煉了丹藥？那你給太后的養顏膏是什麼制出來的？」
「普通的雪茸。」
凌雪把藥丸放鼻間聞了一下，「你行騙都行到宮中去了，你的膽子不是普通的大，就不怕被問罪嗎？」
「沒有人能看出端倪來的。」
顧墨懷非常自信地看著凌雪。她制出的養顏膏是美顏的上上之品，這世上找不到第二種，更沒有誰能指出它的成份。
「看你還是有點能耐的。」凌雪把藥丸放到嘴裡，和著酒一起咽下，「來攝政王府里做本王的人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顧墨懷有點緊張，凌霄的橫蠻她是見識過。六年前就是這樣，只要是他決定的事，就一定要辦到，她要麼乖乖答應，不然就等著他強行執行。
「當本王的奴才你不願意當是不是？」
「廢話，誰願意去當奴才被人使喚？」
「那就來當我的幕僚吧，這個身份不會委屈了你。」
凌霄有點迫切地想要把她留在身邊。因為有她陪著，心裡似乎沒那麼難受了，人生也不再是一片荒蕪。
顧墨懷不太感興趣地道：「幕僚聽起來是好聽了點，說到底也不過是你手上的奴才。草民還喜歡當江湖郎中，過著自由自在的生活。」
她本來就打算著等他好起來、走出悲傷，就帶顧子衿遠走高飛的，又怎麼可能去攝政王府當他的幕僚？
凌霄把手中的酒罐往旁邊一放，緩緩地道：「聽你說這話，是打算敬酒不吃，吃罰酒嘍。」顧墨懷憂心地看著凌雪。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看樣子他是另有打算了，她該怎麼應對才是呢？凌霄見顧墨懷不說話，又接著道：「本王會讓你乖乖答應的。」有太后態度不明在前，又有凌霄的逼迫在後，顧墨懷吃個晚飯都是愁眉苦臉。
「看你這臉菜色，難道我煮的飯很難吃嗎？」顧子衿不滿地道：「我辛辛苦苦煮飯，你就這種態度。」
「不是，你煮的飯很好吃。」顧墨懷將筷子咬住，「我只是在想你爹。」
顧子衿滿意地點點頭，「哦，這個很好。你好好想，慢慢想，邊想邊吃。這兩件事一點都不互相影響，可以一起做的。」
顧墨懷把手伸桌面，憐惜地揉揉他的頭，「娘會想你爹呢，是因為你爹要娘當他的幕僚，這讓娘很是頭疼。」
顧墨懷自然是知道顧子衿心裡的想法的，他無時無刻不是希望著，她和凌雪能和好，好讓一家人團聚。
「爹不傻，這幾天看你的表現，也知道你那套偷蒙拐騙能用，怎麼樣？要不要考慮當一段時間幕僚？」
顧子衿覺得和好無望，能跟凌霄住在一起一段時間也好，畢竟他也會嚮往有爹的日子的。
「別想。」顧墨懷果斷地拒絕掉，「娘這輩子都不會當別人的手下。」
她只想以自己的心為君主，不要把人生交給別人來主載，絕對不要附屬於某個人。
「爹坐擁天下，那誰不是在他的手下辦事，我估計啊.....」顧子衿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連太后和皇帝在他的眼裡也算不得什麼。」
「別故作高深，認真吃飯，小屁孩管那麼多幹嘛？」
顧墨懷橫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吃著飯。
顧子衿略帶失望地低下頭，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起飯來。他爹和娘的問題，他還是會繼續努力的。
「顧大夫，你在不在？」
「子衿，我先出去一下，你在這裡慢慢吃，沒事不要跑出去。」
聽到有人在外邊喊，顧墨懷立刻放下筷子，將白絹帶好走了出去。
顧墨懷出去后才看到，來人是楚靜書和幾個丫環，剛剛在喊的應該是丫環，所以她才沒從聲音認出人來。
楚靜書見顧墨懷出來，立刻走過去急道：「顧大夫，聽說你把藥膏獻給太后了？」
消息倒是挺靈通的，她才剛給太后才回來，楚靜書竟然那麼快就得到消息了。
顧墨懷挑挑眉道：「你別急，草民這裡還有一盒呢。」
顧墨懷說完，便走進裡屋拿出一盒養顏膏交給楚靜書。她本來想著吃完飯，才把葯送過去的，想不到楚靜書來得這麼快。
即然來都來了，那她得抓住機會，好好地利用一下楚靜書，幫忙把太后那邊打點好。
楚靜書接過來，很不滿意地道：「才一盒呀，會不會不夠用？你應該把兩瓶都給我的，聽說那養顏的效果很好。」
還真是夠貪心。顧墨懷忍著心裡的厭惡，好言道：「一盒就已經夠用了。還好草民獻了一盒給太后，不然你我都會獲罪。」
「為什麼會這樣，太後有說什麼了嗎？」楚靜書的眼裡除了懷疑，並沒有一點害怕的樣子。
「你問太后要天山雪蓮時，不是說是給攝政王用的嗎？現在卻用來養顏，這算不算得上是欺君？
看到楚靜書的臉漏出驚慌之色，顧墨懷才滿意地暗笑起來。這個楚靜書不但貪心，還挺怕死，正好可以給她利用。
「那好吧，獻給太后也是我們該表的衷心，你也不用太在意。」
楚靜書嘴上說的好聽，面上卻忍不住露出遺憾。她小心翼翼地的地將養顏膏捧住，便要轉身離開。
顧墨懷連忙跟上去道：「王妃，除了這個養顏膏，草民這裡還有其它的護膚膏。只要用對的方法,保准你以後也能准皮膚養得水靈靈的。」
「真的？」楚靜書很懷疑地打量著顧墨懷。
顧墨懷很肯定地點點頭，「當然，不過用的都是很名貴的藥材，一般老百姓都用不起......」
「所以你的意思是.....」楚靜書表現得不太感興趣。
「宮裡邊的人就用得起了。」顧墨懷別有用意地笑了一下，「如果王妃能幫草民在太后那裡說著點,攝政王身上的隱疾，說不定就有辦法治了。」
一聽說這，楚靜書立刻來勁了，「你是說？你是不是確定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