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可疑的太監
「當然可以,快往裡邊請。」顧墨懷往一旁邊移開,彎腰作了個請的姿勢。
那個中年太監邊往裡面走,揮著一隻蘭花指,捏著嗓門道:「藥草味好濃。」
見到這,顧墨懷更加能確定來人是宮裡的太監,立刻陪笑道:「實在抱歉得很,醫館一直都是這個味。」
顧墨懷引那個太監到桌邊坐下,才坐到對面給他號脈。這脈一號上,她馬上就震
驚無比。
因為她一號脈,就知道這個太監中的是「蟄鳩」的毒。現在連宮中的人都中這毒了,說明宮中還有這種毒藥。
另外,這個太監除了中蟄鳩的毒,身體似乎還中有另一種毒,現在隱藏著看不太出來。
顧墨懷號一會脈,確定自己的判斷無誤,便問道:「你是昨晚才覺得心口不舒服的?」
「正是,顧大夫可看出什麼了?」那太監試探地看著顧墨懷。
顧墨懷滿懷欠歉意地道:「這病得是跟攝政王的一模一樣,我這就沒能夠幫你治好,只能暫時將它控制住。」
顧墨懷懷疑太后是讓這個太監服下這種毒,好來試探她的,所以她絕對不能給這太監解毒。
「攝政王?」那太監掩著嘴作驚訝狀,「我怎麼會跟他得了一種病呢?」
「這個我也不知道:「
顧墨懷見這太監不是很擔心的樣子,心裡邊不禁有點懷疑起來。她一直以為這毒除了她,就沒有人能解得了。
可這太監不太上心的樣子,只有兩種原因,一是他不知這的毒厲害,只是被推出來作犧牲品的。
二是太後手上有這種毒藥,也有解藥。
那太監看了顧墨懷一會,見她不像是在說謊的樣子,便道:「那就請顧大夫開個方子,先讓我把這病控制著先吧。」
「好的,請稍候。」
顧墨懷寫了一個控制這種毒的藥方遞了過去。
那太監看都沒看那方子一眼,收起來放好,隨手給了一錠銀子,便起身離開。
「請等一下。」顧墨懷連忙將那太監喊住,「你給的太多了,等我把錢找給你。」
「不用了。」那太監頭也沒回,揮揮手道:「多的就當做是我賞給你的。」
「賞?」
顧墨懷不太喜歡聽到這個字,還是大聲地說了「謝謝」,但那當中沒有半點真心實意。
驕傲如她從來不稀罕別人的零星賞賜,只喜歡靠自己的努力去掙取錢財,像這樣的錢用來打發乞丐最合適。
等在那兩個太監完全消失在店門前,顧墨懷才拿起那錠銀子聞了聞。
「這銀子沒有腥味,不許再給我扔到乞丐的碗里去了。」
顧子衿一把將銀子拿過來,很順手的就放入袖子里。
「娘又沒說要扔給乞丐。」顧墨懷想了想道:「這個太監在來的時候,泡過花瓣浴,銀子上和他的身上都有香味。」
「然後呢?」顧子衿趴到桌上,張大雙眼問道:「娘,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這太監用的胭脂水粉不便宜,又能泡得起花瓣浴,在宮中的地位應該不低。」
「然後呢?」
「他應該不是那種,讓人隨便拿出來送死的小人物。就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到底是什
么......」
顧墨懷話還沒說完,就聽門外有人道,「咦?這不是太後身邊的太監總管張賢嗎?連他也來找顧大夫看病了嗎?」
顧墨懷與顧子衿相視頻眼,一個急急往房間里走去,一個起身走向門外迎貴客。
顧墨懷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個貴婦,在幾個丫環的攙扶下走進來。
這個婦人看起來一身貴氣,有五十歲左右,徐娘雖然半老可風韻猶存。
顧墨懷看著看著,總覺得這個貴婦看起來很面善,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一樣。
顧墨懷快步迎上去問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今日竟然光臨我的小醫館。」
「我家主子是丞相夫人。」旁邊一個丫環回答道。
「原來是丞相夫人,還真是有失遠迎了。」顧墨懷笑著行行禮道:「剛剛聽丞相夫人說,從這裡走出去的是太後身邊的太監總管,不知是還是不是?」
朝庭剛遷都來上京,大官的家眷都是剛來不久,以前顧墨懷又被凌霄囚禁著,自然是不認得這些大官和其家眷的。
總之不管來的是哪來的貴婦,最重要的是能夠告訴她,剛剛來的那兩位太監到底是何方神聖。
「當然是了。」丞相夫人和善地笑了笑,「顧大夫名氣大了,連太監總管都來求醫。」
還真的是太監總管。
顧墨懷暗忖著。
太后應該不會拿堂堂一個總管出來送死的,
那隻能說明太後手上有解藥。
太後手里掌握著這個毒藥,雖然不知道到底想要幹什麼,顧墨懷總覺得那當中有大陰謀。
而她給出的那張藥方,在太后那裡應該可以過了吧?
「顧大夫?顧大夫?」丞相夫人見顧墨懷想得出神,連叫她幾聲,還輕拍了她的手幾下。
「哦?」顧墨懷回過神來,略帶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剛剛走神了。」
「沒關係。」丞相夫人擔心地看著顧墨懷道:「你剛剛在想什麼?是不是怕得罪了那張賢?」
「可不是......」顧墨懷隨口回答道:「剛剛也不知道有沒有得罪他的地方。」
丞相夫人安撫道:「不用擔心,太后現在禮賢下士,表現得很寬宏大量的。」
顧墨懷聽出丞相夫人,刻意在「現在「和「表現」上加重了語氣,知道她另有所指,但是也沒有去追問。
顧墨懷笑了笑道:「要是那樣就好。」
「那顧大夫現在是不是可以幫我看病了?」丞相夫人溫和地道。
「當然,謝謝夫人的如實相告。夫人這邊請。」
顧墨懷扶著丞相夫人在桌旁坐好,就坐到對面給她號著脈。
顧墨懷邊號脈邊奇怪地看著丞相夫人。
「夫人,你應該沒什麼病吧?為什麼要來找我看病?」
「唉。」丞相夫人嘆了一口氣道:「每個大夫都這樣說,難道我這輩子就好不了了嗎?」
「不會吧?你真的有病在身?可我不會看錯的。」顧墨懷再次認真地號一會脈,「夫人,你的身體真的沒什麼問題。」
旁邊一個丫環插嘴道:「我家夫人晚上失眠,心口總是悶悶的,一吹風就咳嗽,人每天都開心不起來?」
「這聽起像是心病。」顧墨懷看了看丞相夫人嘴角邊的笑意,「可是夫人你看起來很開朗。」
要不是這個丞相夫人看起來和善又親切,顧墨懷都要懷疑她是不是別有目的了。
「我平時不是這樣的,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見你就覺得心情特別好,什麼難受的感覺都消失了。」
「哈......」
對於丞相夫人的話,顧墨懷只能幹笑不已,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治癒的功能。
「你別不相信。我本來是來找你麻煩的,就因為看著你順眼,我就什麼都沒有做了。」丞相夫人道。
顧墨懷訝異地瞪大眼道:「夫人為什麼要找我麻煩?我沒有得罪過夫人吧?」
「因為你將攝政王治好了,他是我們家最大的仇人。」
說起凌霄,丞相夫人的臉冷了幾分,眼中也有恨意慢慢流露出來,轉瞬那恨意已經深到使她的面容有點扭曲。
到這,顧墨懷才想起,凌霄差點當了丞相的女婿,難道他們之間的仇恨是因為這個才生起來的?
可是再想想又不對,凌霄為了丞相千金傷心到自虐自殘的地步,丞相夫人怎麼也不應該為了這個來恨他吧?
丞相夫人見顧墨懷眼裡的懷疑,立刻尖聲道:「他就是一個冷血的殺人兇手,為了讓那個外族女人當上正妃,他派人將我的閨女暗殺了。」
顧墨懷自然知丞相夫人說的外族女子就是她。
可是在她逃走的那日,凌霄還說出那麼傷人的話,又怎麼可能想納她為妃,而且還是正妃?
「怎麼不可能,他為了那個女的什麼都可以做,我要殺了他.......」
丞相夫人猛地站起來,怒瞪起赤紅的雙眼,整個人已經陷入完全失控的邊緣。
顧墨懷見此也是心驚不已,連忙拿出一根銀針,認準穴位一紮,讓丞相夫人暫時暈睡過去,又讓丫環們扶她到一旁的床上。
等丞相夫人躺好,顧墨懷才問道:「你們夫人經常會這個樣子嗎?」
「一般情況下還是挺好的,就是受到刺激,或者提起小姐的事才會這個樣子。」其中一個丫環回答道。
「那你們平時都是怎麼應對的?」
「會讓她鬧到累為止。」
「這樣很傷身體。」顧墨懷見丞相夫人人雖然暈睡過去了,可以嘴巴卻依然動個不停,似乎在罵著什麼人。
她想了想,轉身走回裡屋捧出一個香爐,在上面點燃一支香,沒一會見丞相夫人非常安詳地睡著。
「顧大夫,你這是什麼香,我們夫人好久沒睡得這麼安穩了。」丫環問道。
「這是我特製的安神香,等你們回去時,可以帶一點。」
這時候陸續病人來求醫,丞相夫人也一睡不醒。
顧墨懷對丞相夫人的話有懷疑,也沒有機會去叫醒她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