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

「鬼怪——出去，福氣——進來！」獅子王嘿嘿笑著，十幾顆炒豆子落在庭院的土地上，走廊前面的土地均被這種豆子填滿，「感覺很好啊，這樣的事。」

「主公怎麼想到這種活動的？」長谷部端來新買好的豆子放在排隊撒豆的刃旁邊，自己跪坐在陌塵的下首，和他一起看刀劍們難得一次的集體活動。

陌塵手裡攥著一把豆子，時不時遞給頭趴在他腿上的太子，太子爪尖一彈，一顆豆子落地，隨後懶洋洋地嗷一嗓子，鬼出去！

「前兩天整理倉庫時發現了節分景趣，算一算時間，雖然已經過了兩三個月，但是活動嘛，大家開心就好，正好現在也臨近立冬。」都是節分，就是分的季節不太一樣。

陌塵逗著腿上的老虎，歪著頭笑道「你呢，鬼趕出去了嗎？」

「是。」長谷部鄭重應道，「我有好好做了。」

「也不用這麼嚴肅，只是一項活動而已。」陌塵失笑。

「主公吩咐的事是一定要做好的。」長谷部右手放在胸口，「主公的命令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我壓切長谷部，為了主公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定要完成主公交給我的任務！」

又開始了……

眾人默默收回視線，手裡捏著一把豆子往外撒，撒豆子真好玩，多撒幾個，把長谷部的話嘮也給撒出去。

豆子撒完，廚房裡也做好了惠方卷，包著七種食材的惠方卷吃完，食量小的已經摸著肚子懶洋洋地躺在午後的陽光下，眯著眼打盹。

「主公大人，明天的近侍是吾。」小烏丸衣訣翩翩，款款走來，「需要吾準備什麼嗎？」

這位日本刀劍之父，雖是烏鴉童子一般的容貌，但把所有的刀劍都當做自己的孩子，集慈父嚴母於一身，一句「要在為父面前偷懶嗎？」能管住本丸大多數刀劍，這也是陌塵最喜歡的一點。

「我明天上學，不需要做什麼準備。」陌塵遞給他一把豆子，「你可以去周邊轉轉，感受下現世的風景。」

「這成何體統？」小烏丸雙手接過炒黃豆，「不如吾明天化作本體，主公把吾帶在身上，這樣吾可以隨身保護主公。」

這怕是不行。

陌塵第不知道多少次拒絕類似的請求，小烏丸他們忠心是好事，只是學校畢竟是學校，哪怕他們班集齊了殺手、軍人、怪物，也是一所學校，利器什麼的，最好還是別帶進去了。

「唉，現世對武士的束縛竟如此之大。」小烏丸感嘆一聲，素手一揚，幾顆黃豆輕輕落在外面的土地上，注意到周圍的一串視線，「撒豆時不需要喊什麼話。」

「哦～」眾人恍然大悟，不愧是小祖宗！

總而言之，這次撒豆子的活動，本丸的刀劍們玩得花樣百出，有把鬼騙進來殺的，有嫌棄豆子驅鬼速度太慢，不如直接斬的，有研究小孩子殺術，□□撒豆子的，還有撒豆子召喚兄長，被要求再來一次的，還有想扮鬼的。

「你很想被趕走嗎？」同是貞宗，他一直不太理解這位兄長的腦迴路。

「不，如果是主人的話，我可以和主人玩這個遊戲。」龜甲難得認真一次，卻被全本丸的刀劍們聯合混打，只能可憐兮兮地看著坐在一旁的主人。

陌塵對上他的眼睛，又默默移開，揮了揮手讓其他人停下。

不了，他不是很想玩。

小烏丸又是一聲嘆氣，現在的年輕人啊……

「調查？」陌塵看著手裡的調查表，升學志願調查……

「是的，就是填一些未來你期望的學校和想乾的工作之類的，千陵同學國小時沒做過嗎？」

日本十一月，國小六年級，國中三年級的學生都會收到有關未來計劃的調查問卷，但陌塵六年級伊始就去參加訓練營，理所當然的沒有填過這個。

「那畢業典禮你也沒有參加嗎？」

陌塵搖搖頭，「不過我有看過朋友發的視頻。」很熱鬧。

「但這隻有自己切身經歷過才能體會到其中的熱鬧啊。」矢田微微一笑「而且，以千陵同學的人氣，想必有很多人都希望得到你的第二顆紐扣的。」

第二顆紐扣陌塵知道，因為這是離心臟最近的扣子，傳聞得到這顆扣子的人會和扣子的主人在一起，所以一直被所有人重視著，兩年前部長他們那一屆畢業時，曾被好多女生圍堵爭著想要部長他們的紐扣，他轉學時，也有許多人明裡暗裡打聽這顆扣子的歸屬，可惜一個都沒成功。

「千陵有心上人嗎？」中村八卦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沒有一點正形。

陌塵搖搖頭，「沒有。」

「也是，千陵你這麼優秀，我還真想象不到多出色的女生能站到你身邊。」

眾人打趣了幾句，又各做各的事。

陌塵低下頭，看著手裡薄薄的一張紙，未來？

他沒有想過。

千陵家的未來在他們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被定下，十七歲以前自由發展，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十八歲開始，進行為期一念的歷練，在然後，順利通過歷練的人按照成績被分到不同的世界，處理那些制度不完善，警察又沒空管或者管不了的事情，一直到……

陌塵愣了一下，他想不到一直到什麼時候，或許是死亡亦或者年老退休，說起來，前幾天好像有一位老人壽終正寢，具體什麼原因他也不清楚，但是那家好像並沒有傳來什麼不好的訊息。

他給那家的兒子打個電話，不管怎麼說，作為家族嫡子，既然知道了這種事，就應該慰問一下。

「是小少爺啊……什麼父親？我沒有父親啊？」

又不是從石頭裡蹦出來，怎麼可能沒有父親。

「小少爺你是不是搞錯了？我的家裡一直就只有我和我的妻子還有我媽，我父親他……」那個人頓住，他好像也想不起來他的父親長什麼樣了，「可能在我小時候就不在了吧，反正我是記不清了。」

「打擾了。」

「不打擾不打擾，能和小少爺說上話，說多久我都樂意。」

陌塵放下手機，心裡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在家族網站上找到家譜翻了翻，幾十萬個字里硬是沒有他印象中的名字。

可能真是他記錯了？

陌塵不太確定。

正想著，伊莉娜老師進來，換下一身成熟的職業裝，打扮保守樸素的她還是透著勾人的魅力，對此她的解釋是，想融進這個二十九人組成的大家庭里。

自工作起，第一次穿的這麼保守的伊莉娜還是有點不自在，「怎麼了？還是要穿的暴露一點好嗎？」

岡島鼻血噴涌，幾名男生看得臉都紅了。

相反，越遮掩就越顯得性感。

潮田渚無奈笑，低下頭髮現自己的志願被篡改，從女子高校到未來準備當護士、女僕，所填的一切全都和女子有關。

就這麼不想讓他當男生嗎？

赤羽業也加入進來，推薦他長大去泰國進修，免得浪費自己的潛質。

連業同學也這樣！

潮田渚有氣沒地發，兩人都是她的好友，他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

陌塵還在想剛才的事，被流月拉了一下，「怎麼了？」

流月指著和矢田他們聊天的伊莉娜老師，新換上的高領毛衣後面還貼著一張標籤，「需要提醒她嗎？」

「不了，已經有人去了。」陌塵看到潮田渚站起來，若無其事地走到伊莉娜老師的身後，悄無聲息的，撕下她背後的標籤。

從始至終，作為職業殺手的伊莉娜都沒發現她的後面曾經來過一名殺手。

可怕的男人。

目送他動作的赤羽業和中村如是想到。

陌塵收回視線，繼續看著手裡的調查表，班上的大家一個個背殺老師叫過去，討論未來的升學計劃，馬上就要輪到他，但他還是沒想到自己將來會做什麼。

「流月。」

「什麼事？」流月聽到陌塵的聲音，立馬飛過來。

陌塵輕聲問道，「你是我的守護甜心，知道我以後要做什麼嗎？」

「做你想做的事啊。」流月理所應當的，「就像亞夢他們都是想成為自己心中的那個人，小塵你也是這樣。」

陌塵垂下眼，還是不同的。

亞夢是想成為擅長運動、藝術、像明星一樣閃閃發光的人，唯世則是因為兒時想當國王，彌耶是嬰兒，璃茉是搞笑愛好者，空海是足球運動員，凪彥是舞蹈和兒時渴望和正常男生一樣玩鬧，而他……

風琴還在時，他還能說自己未來想做職業網球手，可他已經不在，新出生的流月雖然有著風琴的影子，但他和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除了性格。

他想不到自己未來會做什麼。

班上的同學看著漫不經心，其實都有好好的思考自己未來會做什麼。

他們都有好好做打算。

很快，他也被殺老師叫去，看著手裡空白的調查表，殺老師疑惑地看著對面正襟危坐的少年，「千陵同學未來想去哪所高校就讀呢？」

「還沒想好。」陌塵猶豫一下，還是決定和眼前的老師交流一下自己的想法，「我還沒規劃好未來的計劃。」

「高校呢？」

「也沒有。」陌塵答道「實不相瞞，我家裡有自己的大學，以我的學分就算不用上高校，也能拿到大學文憑，甚至更高。」

他們家家大業大，有不適合在外面上學或者不想在外面上學的後輩全部都在那幾所大學就讀，明墨棋他們也在裡面，而這幾所大學無論是師資還是教學範圍在世界範圍內都是首屈一指，從那裡畢業的學生，含金量就比外面重點大學的學生高出不止一個檔次。

他平時有了新的愛好，幾乎都在那裡掛了名，前前後後也刷滿所學專業的學分。

可以說，如果他想，直接畢業參加工作都是可以的。

殺老師一噎，有些頭疼的打量自己的學生，長得好，家世好，人又聰明，性格也好，不用他教就能拿到大學畢業證書……

突然感覺自己好沒用啊。

儘管如此，殺老師還是堅強地撿起自己的玻璃心，努力引導自己的學生，「目標呢？千陵同學有沒有制定過一個目標？」

從目標入手，再引導他挖掘自己的愛好，幫助他找到自己未來的路，自己真是太棒了！

殺老師在心裡給自己點贊。

「有過。」說起這個，陌塵就感到苦惱，「小學時制定過一個，只是爸媽他們一直…」他想了想，想出一個詞「加重，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完成。」

「哦？是什麼樣的計劃？」

「說起來也有點不好意思，小時候比較叛逆，想賺夠自己的零花錢，但等我好不容易賺夠，父母哥哥姐姐他們又往我卡里打了許多，就一直沒能實現。」

這可真是個令人心酸的故事，殺老師看著對面渾身散發著金錢氣息的學生，感動的淚眼汪汪，也很有先見之明的沒有問零花錢有多少。

「我們先來說說你的理想吧。」殺老師捂著孔孔的錢包，適時換了個話題，「有想過自己未來會做什麼嗎？」

「大概也是回家聽從家族安排吧。」

「那你自己呢？」殺老師溫柔道「你有想過自己要做什麼嗎？」

「我的想法不重要。」陌塵微微搖頭，「我是家裡的嫡子，帶領他們，保護他們是我的義務。」說到這，他頓了下，「殺老師…」

「什麼？」

「你說，一個人為了大事傷害或者利用所有人，是對是錯？」

這是他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海涅老師曾說，權者，人民心之所向也，應以全國人的幸福為己任，但是，他在獵人大陸上，那些當權者為了資深私慾，不惜讓五百萬無辜平民流離失所，不惜讓世界最強者死在怪物手下，不顧大陸安全，執意打開潘多拉的盒子。

「如果這件事是好的，是有利的，自然無可厚非，但是，」殺老師眼神一厲，「如果是為了一己之私，那必然是錯的！」

說完，他臉色好轉，「千陵同學能問出這樣的問題，想必也是有所困擾吧。是因為曾經遇到過嗎？」

陌塵嗯了一聲，沒有多言。

殺老師笑了笑，「老師也只是個普通人，但是，為師認為，每件事都有他的道理，犧牲是在所難免的，重點在於執權者，他的內心是怎麼想的。」

一根觸手點了點陌塵的心藏處。

「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我會變得強大，然後保護他們。」陌塵堅定道。

「這你就錯了，千陵同學。」殺老師收回觸手，搖了搖「你是個善良的孩子，有這樣的心是好事，但是，領導者，在統治普通人時，也要注意保護好自己的安全，只有這樣，才能避免群龍無首后的混亂場面，他們並不是你的負擔，你明白嗎？」

這件事陌塵自然是知道的，但是「既然他們跟了我，我比他們強大，在確定我的安全下，我也會盡我所能的保護他們。」

「就像殺老師，如果你不想著破壞地球，我也會保護你哦。」陌塵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你啊……」殺老師無奈，隨後變成嘲諷臉「但是這麼說，為師我也不會改變我的計劃。」

陌塵聳聳肩，笑道「那就沒辦法了。」

談了場虎頭蛇尾的聊天，陌塵感覺自己輕鬆了許多，「殺老師，等我想到我想成為的人再來找你。」

「為師永遠歡迎。」

兩人許下約定，但是第二天，南楓不經陌塵同意擅自來學校辦理轉班手續，與他一起來的，還有潮田渚的母親。

彼時，陌塵正在和夏曦恬打電話，夏曦恬是他在訓練營里組織隊伍中的其中一人，打電話的目的也是因為他們即將轉入日本，邀請隊長和他們一起小聚。

「可以。」陌塵欣然應允，「你們轉入了什麼學校？」

「椚丘中學。」夏曦恬高興道，「上面說這裡有個怪物當老師，會在明年四月炸掉地球，我們這次過來就是要幹掉他。」

「小恬，不準在隊長面前說粗話。」伊洛提醒道。

「啊，對不起啊隊長。」夏曦恬乖乖道歉。

「沒事。」

「隊長。」伊洛拿回手機，「日本那裡很危險，出門在外一切要小心。」

「我知道。」陌塵答道，「我現在就在椚丘，，也遇到了那名…老師。」他頓了頓繼續道「他並不像外面傳聞的那樣暴虐。」

「是嗎？這樣我們就少費點功夫了。」

陌塵聽出不對勁，「上面給你們傳達的任務是什麼？」

「看那名怪物老師有沒有危險啊，日本的政府說他是一個窮凶極惡的怪物，必須早點殺死他，不然他就會在四月份炸毀地球。」夏曦恬繞了繞自己的髮絲，邊說邊吐槽。

「要我說，地球那麼大，一個人怎麼可能隨便就炸毀，但日本那邊拿出月球被炸回的證據，我們這裡無法，就派我們過來當轉學生，順便看看他有沒有炸毀地球的傾向，不過隊長你在那裡，那自然就沒問題了！」

他們可是很信任這位帶他們打敗了毒梟的隊長的。

陌塵若有所思，「既然如此，你們就先別轉學了，在日本玩幾圈就回去吧。」

「好啊，等周末我們在一起敘敘舊啊！」

「好。」

電話掛斷，陌塵敲了敲桌子，對殺老師的身份有了新的認知，能讓一國的領導不顧國家顏面求助於其他國家，殺老師……還挺厲害的。

只是，他炸毀地球的原因還不得而知。

「千陵！殺老師喊你過去！」木村對著陌塵喊道，「你也要轉班嗎？」

「轉班」陌塵疑惑，「我沒有轉班。」

「怎麼可能，你小叔叔都來了，你不會不知道吧？」木村說著，瞄到陌塵的臉色，「還真的不知道啊。」

「失禮了。」陌塵壓下心中的怒火和疑惑，快步向外走去，木村自覺讓開道路，和後面的學生對視一眼，心有靈犀地朝辦公室跑去。

辦公室里，南楓溫文爾雅地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看著對面模仿烏間模仿的四不像的殺老師，似笑非笑的眼睛慢慢掃過他眉間為了表現烏間嚴厲的幾道塗鴉和手臂上被棉花塞成香腸的肌肉。

「烏間老師，不，我應該叫你殺老師才對。」一句話，讓藏在面具下的殺老師變了臉色，「或者，死神？」

「很驚訝？」南楓笑了下。

殺老師：倒也不是很驚訝。

「這位家長，這次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我來，是想為我家小塵轉班的。」南楓直接道明自己的來意「小塵在我們家一直是最乖最聽話的孩子，這次為了轉到E班居然不惜考了零分，這讓我們這些做家長的很是擔心，殺老師你說對嗎？」

「對對對。」

「考零分的事暫且不提，畢竟期中考試他也完美的證明了自己，拿到全年級第一，我很為他感到驕傲。」南楓話鋒一轉「但是，最讓我感到不滿的是，他的老師居然是你這樣的怪物，說實話，像你這樣的怪物還真不夠格當我家小塵的老師，我也很擔心，擔心小塵在這裡遇到什麼危險。」

「你應該能理解我的心情吧殺老師？如果是你，你應該也不想讓自己的孩子陷入危險的地方，哦對了，我忘了你只有一個不成器打徒弟，那你可能體會不到了。」

殺老師：扎心了。

「所以，基於以上理由，我想給我們家小塵轉班，你應該不會不同意吧？」

「我不同意。」陌塵推開門，正對上南楓恰好睜開的眼睛，眼前恍惚一瞬，隨即堅定自己的立場，「我不同意離開E班。」

「這裡教不了你太好的知識。」南楓眼裡流露著擔心，希望勸回自己不聽話的侄子。

「其他學校也教不了我。」陌塵冷靜道，「而且，殺老師教給我的知識，是外面比不了的。」

「但是這裡很危險，這個怪物…」

「他是我的老師。」陌塵打斷他的話。

聽到學生對自己的維護，殺老師幾乎感動到落淚。

南楓抿了下嘴，「抱歉，我的意思是，你的老師很危險，如果你遇到危險……

「為師我是不會傷害這個班裡的學生的。」殺老師認真保證。

南楓垂下眼，藏下內心的殺意，「那再好不過，但是小塵，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讓你的朋友知道你轉的是椚丘最差的E班，他們會怎麼想？」

「我相信他們的為人，他們不會因為這件事而嘲笑我。」更何況，他們又不是不了解他，頂多會認為自己來這是有什麼原因。

「好吧。」南楓微微嘆氣，雙手摟住陌塵的肩，眼睛一眨不眨地對上陌塵的眼睛。

兩雙不相上下的眼睛交相輝映，流出的光芒驚艷了在場所有人。

「好漂亮的眼睛。」

赤羽業卻感覺有哪裡不太對勁，但只是眼睛……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

「抱歉小塵，小叔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擅自過來，但其實，小叔都是為了你好，家族裡的人害怕你出事，小叔也擔心，不請自來，真是很抱歉。」

陌塵被他盯著，腦子裡一片空白，嘴張了張，喃喃道「…沒事。」

「你會原諒小叔的對嗎？」南楓眉眼柔和，若寒星般燦爛的雙眸波光流轉。

「…是。」

「那你會信任小叔嗎？」

「…會。」

「還會喜歡小叔嗎？」

這次陌塵沒有說話，南楓又問了一遍，和他對視猶如琉璃的眼睛漸漸變得空洞，殺老師想插手，被南楓凌厲的視線勸退。

在只有殺老師能看見的地方，南楓嘴唇微動。

怪物，安靜。

「小塵，小塵。」流月慢慢感到不對勁，拽著陌塵的耳垂一直喊著，陌塵眼裡又恢復了光彩，「會。」

南楓滿意了，鬆開握住陌塵肩膀的手，「小叔很開心哦，那我就不打擾你上課了，周末見啊。」

「再見。」

等人走後，陌塵身形晃了一下，被殺老師緊張扶住，「怎麼樣？有沒有感覺哪裡難受？」

「沒事。」陌塵站好，「只是頭有點暈，可能是昨晚沒有睡好吧。」

殺老師擔心的看著他，想說什麼，卻感覺嘴巴被封住一般，什麼也說不出來，但其他話卻又能說出，不禁懷疑是那個家長做的。

陌塵離開辦公室，若無其事地和躲在門口的同學打招呼，然後回到教室，安安穩穩的上了天課。

沒有任何異樣。

「主公，你臉色很不好。」小烏丸接過陌塵的書包，「是在學校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陌塵靠在靠背上，腦子一天昏昏沉沉的，老師講的課他一句也沒記住，這很不正常，但他找不到原因，只依稀記得，小叔來過學校，是為了他好。

「回去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好的。」小烏丸恭敬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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