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可憐的孩子
先皇駕崩,小皇帝登基,再加上立后大典,都不是小事,京城裡變天變得太快,把遊山玩水的齊王都給炸了回來。
齊王回來,自然也會帶著齊王妃回來。
沈曉妝和銅錢湊到一塊,銅錢手把手地教沈曉妝做針線,已經教了一上午了,沈曉妝綉出來的東西還是歪歪扭扭的。
沈曉妝的興緻來的很突然,這幾日她不止嘗試了刺繡,還有練琴下棋寫字打馬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謝寒還由著她來。
雖然沈曉妝大多數時候都是半途而廢。
那繡花針在銅錢手裡聽話的很,到沈曉妝手裡就跟不是同一根針一樣。
謝寒回來的時候,沈曉妝正拿著那根針直挺挺地穿破布面,奔著自己的手指頭扎去。
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沈曉妝因為被針扎了一下面部表情變得扭曲。
沈曉妝發現謝寒回來了,舉著自己被針扎了的手指頭給他看,非常委屈地說:「你看,我的手被扎了,好疼啊......」
謝寒湊近一看,很好,連皮都沒扎破。
但是謝寒不能說,謝寒照著沈曉妝的手指頭吹了吹,忍著笑哄道:「好了好了,吹吹就不疼了。」
「繡花不好玩,再也不做了。」
「嗯嗯嗯,不做了不做了。」
謝寒順著沈曉妝的話說了幾句,沈曉妝很滿意,叫銅錢把東西收起來給謝寒讓地方。
謝寒坐到沈曉妝身邊,把粘在沈曉妝身上的一根線頭拿下來,「怎麼突然想起來做這些?」
「不知道啊。」沈曉妝很無所謂地說,「左右在家也閑著沒事做。」
沈曉妝從謝寒手裡結果那跟線,繞到手指上,把細白的手指勒出一道紅痕,謝寒耐心地幫她把手上的線給解開。
「說起來,你那鋪子怎麼樣了?」謝寒突然問道。
沈曉妝「唔」了一聲,「不知道啊,大概快要黃了吧。」
從沈曉妝去了甘州開始,沈曉妝就很少關注那兩件鋪子了,畫稿也是看心情給,沈曉妝原本也不是那塊做生意的料子,也就是靠著做出來的樣子新穎,要不然早就關門大吉了。
「我記得你之前說你有幾批料子是在戴家那進的?」
「是啊。」沈曉妝頷首,「戴二出海帶回來的來料子,這邊都沒有,做出來的衣裳樣子是好看的,但是就是太少了。」
沈曉妝想了想覺得有些不對勁,「你怎麼突然問起來這個了?」
謝寒也不瞞著沈曉妝,「齊王要回來了。」
話說的沒頭沒尾的,但是意外的沈曉妝聽懂了。
齊王......齊王妃就是戴家的姑娘啊。
看來宋齊還是不想放棄齊王這個助力,齊王打動不了,但他們可以從齊王妃這邊下手啊。
沈曉妝剛要開口說些什麼,謝寒就立馬接話道:「我知道你和齊王妃不過是點頭之交,若是覺得為難,也不是什麼非做不可的事。」
只是如果沈曉妝不去做的話,估計到時候為難的人就換做謝寒了。
沈曉妝很清楚這一點,擺了擺手,「我走一趟也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人家能不能答應我可不能保證了。」
謝寒笑了笑,「我知道。」
沈曉妝心裡嘀咕這,你知道,可人家宋齊可不一定能知道啊。
左右這一遭沈曉妝是躲不過去了,掐算著時間,不能趁人家剛回京就登門拜訪,得等上兩日,等到沒那麼多人的時候再去。
沈曉妝自認自己的面子沒那麼大,更何況她和戴吟禮真的沒什麼交情,她和戴吟禮她二哥的交流都比和戴吟禮的交流多。
更何況現在戴家也不是當初的戴家,戴吟禮也不再只是戴姑娘,而是齊王妃了。
沈曉妝懷著忐忑的心情去登門拜訪,戴吟禮很客氣地接待了她。
和記憶里的沒什麼兩樣,哪怕是成了齊王妃,戴吟禮還是那副樣子,笑起來的時候眼裡好像盛滿了星子,還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
看來齊王把她保護的很好,沒叫那些個烏七八糟的事情沾染到戴吟禮身上。
沈曉妝突然有些自愧形慚,面對這樣的戴吟禮,她突然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戴吟禮朝著沈曉妝眨了眨眼睛,「我知道謝夫人是為了什麼來的。」
沈曉妝有些不敢和戴吟禮對視,垂眸看著手裡的茶碗,輕笑了一聲說:「王妃看的通透,可我就是一介俗人,還是得為了自家爺們奔波奔波的。」
「我蠻喜歡謝夫人的。」戴吟禮感慨了一句,「你同旁人不一樣的。」
沈曉妝輕笑了一聲,「我同旁人沒什麼分別,王妃不也說了,我今日來可是目的不純。」
「但是別人不會承認呀。」戴吟禮伸出一根手指在沈曉妝眼前晃了晃,「你是第一個承認的。」
沈曉妝笑著搖了搖頭,問:「那王妃肯不肯答應呢?」
戴吟禮也搖頭,「不太行哦,京城裡的事太亂啦,我也不想摻和進來。」
兩人說話都是開門見山,誰也不墨跡,三兩句就下了定論。
不過戴吟禮看著好像有些糾結,「不過說起來,京城裡好像就只有你還能跟我說上幾句話了,我這樣拒絕了你,你是不是到時候也不和我來往了啊。」
沈曉妝沉默了一會,說:「我們之前好像也沒什麼來往。」
戴吟禮也沉默了。
過了一會戴吟禮才吞吞吐吐地說:「可是...可是...你不是在跟我二哥做生意......」
沈曉妝這下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敢情好,她還在糾結她和戴吟禮關係太過淺薄的時候,人家就以為她倆好的不行了?
沈曉妝有那麼一瞬間獃滯了。
戴吟禮接著說:「當時懷陽和我說他只是個教書先生,結果後來他又變成了王爺,現在肯和我結交的都是奔著這個齊王妃的身份來的......」
戴吟禮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沈曉妝就在邊上聽著,總算是明白了這姑娘到底在糾結什麼。
簡而言之就是,戴吟禮沒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