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會議

多門師團指揮部會議室。

多門二郎焦躁的看著眼前的地圖，地圖上，紅筆重重地圈著一個地名——嫩江橋！正坐立不安時，有少佐參謀疾步進了會議室：「將軍閣下，29聯隊長平田閣下電話。」

「平田君？」多門二郎急走出會議室，剛拿起話筒，第29聯隊聯隊長平田幸弘的聲音便傳了過來，「將軍閣下，五分鐘之前卑職自支那軍電台得到確切消息，濱本聯隊駐嫩江橋部隊確是遭到了支那軍小股部隊的襲擊！陣地內儲存的大量油料、物資、軍火悉遭摧毀，前往戰術觀摩的多門將軍閣下也玉碎了。」

「什麼？三郎他……他真……真的玉碎了！？」多門二郎的臉色霎時變得一片慘白，當下嘶吼道，「不可能，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濱本部駐紮在橋頭，與馬占山部只有一橋相連，支那軍的小股部隊有怎麼可能繞開皇軍的警戒？！在濱本聯隊和張海鵬部的嚴密護衛之下，支那軍的小股部隊又怎麼可能滲透得進去？」

「將軍閣下，雖然對於多門將軍閣下的死卑職也深感痛心，但是，支那軍小股部隊的滲透已經是確鑿無疑了。」平田幸弘的聲音忽然間變得有些飄忽起來，「據破譯的支那軍電文稱，這小股支那軍是穿著我皇軍的軍裝滲透進來，領頭的人，甚至會講一口流利的日語！」

「穿著皇軍的軍裝？會講日語的支那人？」多門二郎頓時激泠泠地打了個冷顫，如果事情真如平田幸弘所說的那樣，被支那人滲透進來，怕也就是真的了！而且，在以後的戰鬥中，他也要時刻的防備著支那軍再玩這一手！「查！平田君，給我徹查支那軍那個會說日語的人，我要他的一切資料！記住，是一切的資料！」

「嗨！」平田幸弘的聲音傳來，道：「將軍閣下，電文中恰巧有關於這人的一些資料，據稱，此人系公主陵人士，家住在黃家屯，是一放牛的出身，名叫黃文，半年前跟隨馬占山從軍。民族，漢；受教育程度，不詳。其人，年僅十八歲，槍法甚是出眾，精通日語，能使用多種重武器作戰。支那軍實施大規模突擊，就是其駕駛著我皇軍的坦克我先導，以至於我軍全線潰敗。」

「八嘎！荒謬！」多門二郎大罵道：「平田君，自維新以來，你可有見過一個放牛出身的人還會說除了母語以外的語言的嗎？還有，這份資料太過於簡單，我要的是這個黃文從出生到現在的詳細資料，記住，是所有！包括他的照片！」

「嗨！」平田幸弘應道：「將軍閣下，此人是公主陵人，要不，卑職這將他的家人抓來，或許能有不小的收穫。」

「呦西！平田君，就照你的主意去做！黃文，黃文！我也要你嘗一嘗喪失親人的滋味！」多門二郎惡狠狠的吼道。「公主陵？這個名字與皇軍大大的忌諱，傳我命令，改公主陵為公主嶺！」

「嗨！」平田幸弘又道：「將軍閣下，那黑龍江的作戰計劃……」

「這個嘛……」多門二郎頓了一下，要按他現在的心情，那就直接帶一個師團上去了，但是，他又不得不顧及關東軍司令部，只得耐著性子問道：「平田君，馬占山部究竟實力究竟如何，清水君還沒有發回消息嗎？」

「回將軍閣下，據清水君稱，黑龍江省兵力大約有三個步兵旅、一個騎兵團的兵力，而直屬馬占山指揮的，雖然有兩個團的編製，但真實人數，也就三千上下，現駐守在嫩江橋的北岸。至於其他的部隊，多是省防旅，基本沒什麼戰鬥力可言。」

多門二郎猛地一拍桌子，怒氣衝天，大罵了起來：「這個清水八百一，怎麼跟中國人一樣，凈拿人數說事，人數多少有什麼意義？我要的是他們的火炮、機槍、彈藥、糧食、運輸能力、士氣，我要的是這些數據。立即回電清水領事，把我要的這些數據快快弄來。」

「嗨！」

「命令：濱本聯隊第二、第三大隊、第30聯隊即刻整裝前往嫩江橋，給我狠狠的滅一下支那人的銳氣！其他各部，整裝待命，待我請示司令部后，即可開往嫩江橋！」

「嗨！」

………

「阿嚏！阿嚏！」正趕往指揮部會議室的黃文沒來由得連連打了兩個噴嚏，揉著鼻子黃文忍不住嘟囔道：「一想二罵三叨咕，他嗎了個吧子的，是哪個不開眼的玩意兒在罵老子？」

「司令，你找我？」黃文邁步進了屋子，一看下，頓時心裡念叨了起來：他姥姥的，該不會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吧！感情，這屋裡坐滿了人，韓家麟、李青山、徐寶珍……是一個也不少，除了他和婁心田，能來的高級點的軍官那是一個不落！

「哈哈，老疙瘩來了，快過來坐！啊……師爺，你也到了，這下子人齊了！」越過黃文的身影，馬占山一眼就看到了隱在其身後不高的婁心田，忙笑道。

「呵呵。」對於馬占山的熱情，婁心田只是一笑，找了個位置徑自做了下來。

「司令，該不會是發生什麼大事了吧？」見眾人面帶沉色，黃文的心，更加沉重了起來。私下底，黃文可以硬著頭皮叫一聲「馬大哥」，在這場合，黃文卻是抹不開那臉面，即便馬占山部的會議氣氛也不顯得那麼莊重。

「恩，是有那麼一檔子事，一好一壞，你打算先聽哪一個？」馬占山神色倒是如常，笑問道。

「先聽聽好的吧。」黃文道。

「剛剛接到北平的來電，而這好消息就是副總司令肯定了我們抵抗的價值，另外，準備向南京為你小子請功，估計，你小子不平步青雲也差不多少！」馬占山道。

「哦。」黃文眼皮都沒抬一下，慢搭不喜理的應了一聲。

「怎麼了？不高興？」馬占山奇道。按說，這要陞官了，應該是高興才是，怎麼眼前這位看上去一點高興的模樣都沒有？

「司令，我黃文抗日打鬼子，圖的不是什麼前程，更不是什麼升官發財，我是為家鄉父老，為千千萬萬受苦受難的中國人而打的！至於這勞什子的功勞，不要也罷！我黃文，還真就不稀罕！」黃文朗聲道。

所有人，一時間全愣住了，一道道目光詫異的看著黃文，看著那雙不含一絲雜質的清澈雙眼，所有人的心，徹底被震撼了，馬占山更是猛的一拍桌子，叫道：「老疙瘩說得好！咱打鬼子，圖得就不應該是升官發財！好啊！沒說的，老疙瘩，我馬占山服你！」

「我也服你！」所有人，韓家麟、婁心田、徐寶珍等等，紛紛叫道。

黃文緩緩地搖了搖頭，對馬占山道：「司令，還是說說壞消息吧。」

「寵辱不驚，好樣的！」馬占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道：「副總司令電文上說此一戰，關係我東北軍之最後顏面，命令我部，即便是敗，也要敗出個樣來！看來，我們要死守黑龍江了！」

「這就是所謂的壞消息？」黃文愣道。***，還以為多門師團來了呢！

「是啊，要不你還以為是什麼？」馬占山不解的道。

「呵呵，司令，既然兄弟們都能站到這裡，那就沒想過能活著離開這裡，既然這死都不怕了，難道還怕司令你這區區的壞消息？」黃文笑道。心裡卻不以為然，不就是要個樣么？那簡單！打出個彩來就是了！

「哈哈，難得老疙瘩你如此豪氣干雲，確實是我馬占山著相了！」馬占山一愣，隨即便想起黃文的計策，心中頓時塌實了起來。

「我們倒下去了，還有千千萬萬的中國人站出來！就用我們的血，寫下中國抗日的第一筆！早晨的第一縷陽光，肯定不很明亮，但卻最讓人感到溫暖；新生娃兒的第一聲啼哭，必然不很洪亮，但卻最能昭示希望！為了我們的家園，我們的祖國，我黃文，甘心做那第一縷的陽光，中國人的第一聲啼哭！」

「好！」眾人齊齊叫好。

「哈哈，老疙瘩，我現在越來越發現，你小子比我更適合做這個司令，這話，聽著真他娘的提氣！說吧，咱們接下來怎麼干？***，我這個司令，現在也聽你指揮！」馬占山滿是熱血的道。

「大家應該都了解斑馬和獅子這兩種動物，沒說的，斑馬就是獅子的食物！但是，只要被斑馬踢中下巴一次，嘴巴受傷的獅子就會因不能進食而活活餓死。雖然斑馬總是被吃，可是它們總是努力尋找這一次。於是，多數獅子最後死於斑馬。即將進攻我們的，十有**就是多門師團這頭獅子，一頭百戰百勝乃至狂妄到了沒邊的獅子！他看不起我們，就像獅子看不起斑馬那樣！那我們這匹斑馬，就給他致命的一踢，終結他的這段神話，吃掉它！」

「對，吃掉它！」

「他姥姥的，都是兩個肩膀抗一個腦袋，就算他是獅子又如何？進了獅子嘴，老子也要搬掉他兩顆門牙！」

「沒說的，幹了！入他小鬼子的仙人板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