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蓄勢待發
許守慶還是不相信面前這年輕人就是大師,也太年輕了不說,跟他心中那古道仙風的老道士根本就不像。
更何況,自己在商場奮戰幾十年,怎麼說也是江城市的龍頭老大,被一個才初出茅廬的小子嚇到,那像話嗎?
輸人絕不能不輸仗。
擰了擰眉頭,許守慶從最開始的膽怯也漸漸膽大起來,上位者的姿態一覽無遺,他甚至是從懷兜里掏出一個雪茄叼在嘴裡,絲毫不顧及的點了就抽,吞雲吐霧間,他牙齒咬著雪茄,口齒不清輕蔑的伸出一根手指頭,點了點塗余,道:「你真是大師?不是裝的吧。」
塗余看著許守慶那不加掩飾的鄙夷,他心中那一抹不易察覺的愧疚感也消失的無影無蹤了,等了有一分鐘,許守慶還再故意往他這邊吐煙圈,似乎是想看他笑話。
可他塗余豈是那麼容易就被看笑話的?!
忽然嘴角掀起一抹冷笑,塗餘十分利落的站起身,一句廢話都沒有,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是你求我,又不是我求你,這就是你求人的姿態?
許守慶一個煙圈還沒吐出去,就被塗余起身的動作嚇一哆嗦,頓時,沒吐出去的煙圈就憋回到了嗓子里,嗆得他十分狼狽的從沙發上站起身,一把就抓住了塗余的胳膊,這頭還在拚命的咳嗽,那頭臉紅脖子粗的根本就說不出話。
塗余面無表情的猛一甩胳膊,直接甩的他一個站立不穩,大腹便便的倒仰了過去。
「咕咚」一聲,摔得還挺實誠,急了滾蛋的就滾到了沙發邊上,爬了好半天才站起來。
等到他好不容易站穩一抬頭,眼前哪還有塗余的影子?
張張嘴巴剛要喊,之前的年輕人一臉不虞的從樓上下來了。
「許總,我們塗先生時間很寶貴的,如果您沒有什麼事就請不要消遣我們,您吶,哪來回哪去吧,您這尊大佛,我們消福不起,請走,請走。」
「哎,不是,我們沒有消遣大師的意思,就是存在疑慮罷了。」
「存在疑慮?您是覺得我們塗先生長得太過嚴厲,還是太過年輕啊。」
「這......」許守慶遲疑的抿起了嘴巴,雖然他就是這個意思,卻又不能明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啊。
年輕人譏諷的一笑,「不相信我們就別再來了,我們很忙的。」
說話間,年輕人已經打開了房門,順手拎起他之前拿進來的禮品盒,連人帶物一起推出了門外。
許守慶不甘心的還想說什麼,一轉頭,門板險些沒砸了他的鼻子,他微微一怔,心中那股火氣也上來了。
自己本就是人中龍鳳,何時要這麼低三下四的去求別人?
不來就不來,沒了你們,我照樣能渡過難關。
許守慶怒氣沖沖的出了大門,路過垃圾房的時候,他順手一拋,上萬塊錢的禮品就這樣埋在了垃圾之中,拉開車門上車,動作一氣呵成。
葛京瞧著自家老闆那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樣子,就知道搞砸了,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她一句話也沒說,就吩咐司機開車走吧。
看著一樓門口的汽車絕塵而去,二樓的落地窗前,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端著茶杯輕輕抿一口,面無表情的注視著,一點也不著急煮熟的鴨子飛了。
身後的門突然推開,年輕人探頭看了一眼,走了進來。
「塗余,現在怎麼辦?」
「不著急。」
塗余冷冷一笑:「他堅持不了多久,等到他再來的時候,就是漲利息的時候了。」
........
塗戈站在鏡頭的陰影處,看著場記拿著小板一個開合,她知道,該輪到自己出場了。
雖然對於演戲她一竅不通,但是演技好啊。
只要把平常在山上忽悠師傅的那一套拿出來,妥妥的,再說了,自己飾演的只是一個沒有台詞的前世,只要把控好面部表情就行。
作為群眾演員,就得有群眾演員的素養,站如松,腰挺直。
正當塗戈心中忍不住撇嘴吧,原來這就是拍戲,真沒有意思,就讓自己站著就行,那是啥拍戲手法呢?
然後,她就聽見李萬一聲咆哮:「那個誰?!誰讓你站在那的?鏡頭都被你搶沒了!」
塗戈懵圈的一指自己,李萬更大聲的吼了:「就是你,你先出去,還沒輪到你上場呢,你著什麼急啊。」
鏡頭被搶沒又不是我的錯,姐姐我天生麗質,站在這就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再說了,不用自己現在上場,剛才誰說的,說自己站在那就行?
怎麼的,剛才不說,現在事後找補,有病吧?!
不過,看在錢的面子,先給你一次機會,讓你吼我,我特么等會結束了,畫個圈圈詛咒死你,讓你跟我倆嘚瑟。
塗戈心中碎碎念著,一臉不忿的走出了鏡頭,末了,還狠狠剜了一眼不會說人話的李萬。
被李萬瞧見,還以為這姑娘隔著人潮在和自己拋媚眼?!
他心中不由喜滋滋,看來自己還是寶刀未老,風韻猶存,瞧見沒有,小姑娘跟我拋媚眼啦。
沒來由的,他心情好了不少,就連接下來的戲,也沒有那麼大嗓門了,可是該折騰安禾依舊折騰她。
一條三分鐘的戲份能給你分成好幾段,一段又拍它個十遍二十遍的,不光安禾心累,就連工作人員也是累的不行,眼看著天都快亮了,這一晚上戲份根本就沒進展多少,一時間抱怨聲此起彼伏,副導演還冠名堂皇的指了指安禾,皮笑肉不笑的:「安禾,你當初可是一線大明星啊,一線就是這個水準?那我可要考慮你有沒有摻水分。」
安禾累的已經說不出話了,可演員的素養讓她做不到罷演,她也知道,這片場里的人就在等著自己發飆呢,好抓住錯處大肆宣揚。
反正現在自己也已經黑的發紫了,不差這一個黑料了,只是簽了約的,若是違約,要賠錢的。
就是累,她也得咬牙挺著,她已經賠不起錢了,再賠,只能把自己賣了。
李萬明晃晃的將刺眼的探照燈射在安禾的眼睛上,一臉玩味的看著安禾晃得直睜不開眼睛。
就在安禾等著李萬繼續咆哮帝似的辱罵充斥耳膜時,照在臉上的探照燈,突然就像電流不足似的『噼里啪啦』閃起了火化,下一瞬,燈突然滅了。
突然間的黑暗讓眾人眼前一抹兩瞪眼時,塗戈突然綳直了身子,一臉警惕的盯著老宅迴廊上空棚頂,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