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孝何以為道

第十章孝何以為道

劉陽看著周圍的熟悉空曠的原野，日落西山的飄落感，那股近鄉情怯，邁動步伐卻又快許多。無數次踏過鄉間的小路，依舊，坑坑窪窪，走在原始大地上，擁抱大地母親的真實感。看著蜿蜒的泥土路，穿過一棟棟瓦房，平房，炊煙飄蕩在餘暉的天空，濃濃單薄的如輕紗繚繞。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劉陽加快了腳步，犬吠雞鳴，比之人聲喧囂的城市，多了一絲安然平淡。此時已經是傍晚時分，炊煙下忙碌了一天人們坐下來，吃口熱飯，談論而今天的工作，明天的當算，農忙已經過去，這世界劉家村最是清閑的時節。

「爺爺，奶奶，爸媽，我回來了。」遠遠還沒進家門，劉陽眼中已經泛起了淚花，自己不孝啊，多年在外，雖然每年集會不少錢財，可是此時想來，自己太過自我，父母需要的不是兒女賺多錢，有幾輛車，幾套房子。父母只是想著天天看著兒女幸福生活，僅此而已，孝——不是錢，不是多少禮物，不是保健品，而是兒女多些時間陪在老人身邊。

孝道，何以為道？不外乎，想父母而想，做父母心中所願，劉陽心兒這一刻有著深深愧疚。生活快了，人們的感情卻淡了，可是時間一種愛依舊——可惜愛我們的人，卻只能遠遠望著，黯然神傷。

可是有幾人看到——也許只有在生活重創了你，愛情欺騙了你，你再發現親人不離不棄永遠站在你身邊，默默看著你，關心你，呵護，在你累了的時候，有人溫暖你。

「兒子回來了。」媽媽的心永遠拴在孩子身上，張月急切的跑了出來，看著自己大兒子滿眼淚水，心裡一疼，緊緊地抱著劉陽。「兒子，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啊，別怕媽媽在這呢。」張月緊緊抱著，緊緊抱著，感受劉陽感受，分擔著他的苦樂。

「沒，只是太想你們了。」劉陽抹了把眼淚，抬頭看了看母親，額頭的皺紋淡淡幾乎看不出，黑色頭髮沒有一絲白髮，臉頰充滿水分。

「你這孩子，都是大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走，回家，沒吃飯呢吧，說，想吃什麼媽給你做。」張月牽著兒子手，臉上僅有的一點皺紋也舒展開來，滿是喜悅。「爸媽，孩子他爸，看看誰回來了，呵呵，咱家的大頭兒子回來了。」

「媽，我頭不大。」劉陽實在有些鬱悶，自己怎麼就是大頭兒子，明顯是貌美如花，貌似潘安美少年，可不是大頭大頭下雨不愁，人家有傘我有大頭。老媽怎麼每次都喜歡大頭大頭叫啊，頭大難道聰明啊。「哎呀，兒子長大了，怎麼不讓媽叫了啊，說說是不是看上誰家姑娘了。」張月揉了揉劉陽腦袋，不滿的說道，這是劉陽眼神真好看見自己爺爺奶奶和老爸走了出來。「暈，媽，不和你說了。」

劉陽趕緊跑過去，扶著奶奶，奶奶腿腳不好「爺爺奶奶，爸，我回來了。」

「好，陪奶奶進屋。」老太太摸著孫子腦袋，滿意的笑了，邊上老爺子也是微笑，筆直身板還遺留著當兵時的底子，只有爸爸滿臉嚴肅，嗯了一聲，被老媽拉進廚房做菜去了。

「奶奶，你坐。」笑呵呵老太太，看著老頭有些嫉妒的神色，嘴角輕揚，臉上每一道皺紋里都透著欣慰，讓邊上老爺爺有些吃味。

「爺爺，你也坐。」扶著身板比一般小伙還要好的爺爺，劉陽心裡樂呵，這老人越是年紀大啊越是孩子心性，一點不能怠慢，看著兩位老人健健康康活著，這比一切都好。

「陽陽，這些天學習辛不辛苦啊？你看臉上一點肉都沒有，可不能為了學習傷身啊，記著多吃，補補。」老太太摸著劉陽臉頰，卻是帶著關心嘮叨起來。

「你啊，陽陽都這般大了，什麼不知道，你給爺爺說說當算考什麼學校，我可跟你說要上就上名牌。爺爺當兵時候，可是全排殺鬼殺的最多，你小子可不要丟爺爺的臉。」老爺子本來還想著看看劉陽一段時間拳練得怎麼樣呢，想想劉陽今年已近是高三了，學習任務重，這才沒問。不過老人心裡其實最想劉陽上的學習不是什麼名牌，不是什麼重點，而是軍校，可是劉陽活絡的性子，可不願意自己的大學受管制，老人家也看出來了。心裡微微有些失望，不過想想老劉家就這一個孫子，老人把劉陽送入軍隊的心也就淡了。

「哼，他再大還不是我孫子，我和孫子說呢，你插什麼話兒。」老太太可是知道自家老頭心裡想法，讓孫子去軍隊，老人爵對不同意，自家還想著天天看著孫子呢。這幾年在市裡上學，老太太心裡還想得緊呢。去了軍隊可能一年二年不見人，那可是比割了肉還要心痛啊。

「奶奶，爺爺，你們說得對，我以後多吃些，考一個好學校，為你們爭光，好不好！」劉陽看著老人又開始大眼瞪小眼，心裡苦笑，這兩位風風雨雨五十年，這老了老了，人卻不如年輕時了，說不上兩句就吵起來了。

「嗯，還是孫子乖，來，陽陽拿著買點好吃。」老太太顫抖著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小手絹兒，裡面包著一張百元大鈔。顫抖抖塞進劉陽的手裡，眼兒看了看門口「別給你爸看見了。」劉陽心裡暖暖，自己每次手裡沒錢了不敢和爸媽說，只能找奶奶，那時候他可不知道，奶奶這些錢來的有多辛苦兒。

「奶奶，我不要，我有錢呢。」劉陽把錢塞進奶奶手裡，這錢自己可不能要，奶奶每天做幾個掃帚，可不容易，尤其現在眼神不如以前，經常把手扎傷。劉陽以前不知道，知道老人去世，家裡收拾遺物的時候，劉陽才明白，奶奶給自己的錢是怎麼來的。

「你這孩子，奶奶還等你以後長大好好孝敬奶奶。」輕輕撫摸著劉陽的腦袋，老人眼裡的溺愛化成濃濃的暖流，劉陽鼻子酸酸，眼睛里此時積聚水汽，化成一絲熱淚。

「嗯，以後孫子一定好好孝敬你和爺爺。」劉陽抹了把眼淚，緊緊摟著老人，曾今老人離去，讓劉陽覺著深深後悔與遺憾，子欲養親不待。竟然命運轉輪重新來過，自己一定不讓老人走的遺憾，不讓自己後悔。

「這孩子，怎麼了，媽，你也別太寵著他，多大了，還跟個長不大孩子似的。」劉玉看著兒子抱著母親，撒嬌，冷哼瞪了一眼劉陽，低聲和母親說道。「哼，他再大也是我孫子，我寵他，怎麼了啊。」老太太知道孫子最怕老子了，孫子沒少被教訓，看著今個兒子說孫子不好，一下子脾氣上來了。

「奶奶，我餓了。」劉陽覺著父親這是嫉妒，心裡小小得意，看著自己爸爸每次嚴肅的臉頰，心裡總是驚顫顫的，小時候調皮，可是經常吃鞭子，雖然劉陽覺著自己已經成熟了，長大了，可是這會子看到父親，內心深處還是有些怯。

「好，吃飯，老頭子別看了，吃飯。」這會子正好播放新聞聯播，老爺子習慣每天觀看新聞，多少年沒改過，雖然奶奶嘴上不說，心裡頗為不以為然。

「奶奶，我去端菜，媽，我來幫你。」劉陽扶著奶奶坐下，跑到廚房，喜滋滋看著鍋里的紅燒魚，好長時間沒吃母親做的紅燒魚了。

「你呀，洗手去，可不許偷吃，來，把饅頭端上桌。」劉陽回來的時候倒是挺好，其實他不知道家裡或是故意或是無意，每天晚飯總是在六點半后才吃。因為，劉陽如是放學回家，坐上一個多小時車，正好可以趕上晚飯。

「好好好，媽，不要忙了，夠吃了。」劉陽看著紅燒鯽魚，燉牛肉，青椒炒蛋，土豆絲，這些都是自己愛吃，平常家裡晚上不過是兩素菜，劉陽知道母親心思，孩子在外面不常回來，回來一次讓孩子吃到愛吃的，營養的。

「魚頭豆腐燒好就齊活了。你快吃吧，媽，一會就好。」劉陽端著匾子，看著媽媽火烤的紅撲撲的臉頰，視線模糊了，抹了把淚。「媽，我們等你一起吃。」說話有些哽咽。

「這孩子，今天怎麼了，陽陽你說實話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張月覺著兒子的有些不對，說話比平常可是懂事多了，張月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沒事，媽，你別多心，你兒子可是乖寶寶，可是媽媽的好兒子啊。」劉陽展顏而笑。

晚飯，最終等張月上桌，這才吃飯，劉陽看著一家人團團圓圓在一吃飯，心裡暖洋洋。

可是，劉陽發現「奶奶，媽，你們不要再夾了。」看著自己碗里堆得高高的肉塊，魚塊，滿滿一湯碗魚頭豆腐，看了看爺爺和爸爸羨慕嫉妒的眼神，心裡涼颼颼，得罪兩位，自己可是有苦頭吃了。趕緊著，一個個孝敬，最後吃，苦著臉消滅更加高的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