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啊—嚏!」天剛蒙蒙亮,薛洋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一件外袍隨後遞到他眼前,薛洋毫不客氣地奪過來,心中是百味雜陳,要生氣生不起來,要原諒也不樂意,總之就是不痛快!
「你的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回蘭陵還能把我帶到這種不知名的地方來,你來的時候怎麼來的?而且大半夜的飛得那麼快,你是要冷死老子?」心安理得地披上白非離的外袍,薛洋不忘惡聲惡氣地對著他發泄自己的不滿。
「抱歉……」白傀默默地把自己來的時候是用傳送陣這話吞回肚子里,他感覺說出來薛洋一定會把他大卸八塊……
「我去查一查這是哪裡。」薛洋見人一臉愧色,頓時怒火消了一半,甩甩腦袋不再計較。
「我去。」白傀看著薛洋似乎有些疲憊的模樣,心中暗惱自己粗心大意,自己習慣在寒池修鍊,不畏寒冷,昨夜御空而行,夜風寒冷,竟沒顧慮到薛洋的身體,真是該死!
「你?你行?」薛洋聞言一臉懷疑地看著白非離,眼中滿滿的不信任,帶著他迷路的不就是這個人么……
「嗯,你等我。」白傀堅定地回應,也不等薛洋反應就搶先御空離去。
薛洋看著轉眼消失的身影,正打算轉身找個地方休息,卻感到離去的氣息再度回來,不禁回頭看著由遠而近的人,心中疑惑。
「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我忘記放個陣法讓你好好休息了,這裡雖然沒有人煙,但我還是不放心。」白傀說著伸手在袖中拿出幾個陣盤,連連擲向一棵老樹下。
薛洋只見到白色的光華閃過,老樹下形成了一個半球形狀略帶白色熒光的罩子,罩子中間還有一個浮起的白色陣紋,尚未反應過來,就被白非離拉著進了罩子,二人停在懸浮的白色陣紋前。
「做什麼?」薛洋有些反應不過來,都是些從未見過的東西。
「躺下,睡覺,你昨夜一夜沒睡好,我布置了隔絕陣,沒人能接近這一塊,等會再放個幻陣,不會有人發現你在這裡休息的,很安全。」白傀說著就要扶著薛洋躺到浮空的陣紋上。
「這又沒人,你搞這麼誇張作甚,你還讓我睡這上面?」薛洋生平第一次覺得哭笑不得。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反正陣盤我隨時都能煉製,躺在這上面不會感到不適的,你若不習慣,下次我在乾坤袋裡放張床,以備不時之需。」白傀說著直接把薛洋橫抱起來,放到了陣紋之上。
「你!」薛洋甚至來不及對白非離的行為動怒,白非離就已經放下他轉身離去了。
看著在隔絕陣外布置幻陣的白非離,薛洋用手臂擋住眼睛,惱恨道:「搞得好像老子很金貴似的,下次再敢這樣動手動腳,一定砍了他的手!」
白非離走後,薛洋並沒有睡意,忍不住在陣紋上翻來覆去,認真地研究起了身下的陣紋,暗道:從來不知道還有這樣的陣法,而且還能這麼用的!雖然往下看的時候確實不太習慣,有種落空的感覺,但睡起來感覺確實不錯……
看向頭頂半透明的罩子,許久,薛洋嘴角忍不住悄悄上揚,這人……真有意思。
把降災放在身邊,薛洋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暗道:奇怪,修仙之人一夜未眠不算什麼,怎麼他這幾日都有些疲憊……看來還是好好睡一覺……
三個時辰之後……
薛洋的手突然迅速握緊降災,猛地直起身子,眼中凶光畢露,待看清周圍景色之後,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放鬆身子,耳邊似乎還縈繞著夢境中的聲音:
「不許哭,是你先弄壞我重要的飯碗的,弄壞別人東西就要賠,再哭我打你。」
「說好了給我吃的點心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薛洋深吸一口氣,極力壓下心中的躁動,但是小孩的慘叫聲怎麼都揮之不去,他拔出降災對著空氣就是大力一揮,一道帶著靈氣的劍氣直衝出去。
「待我查出當年是誰,我要你們全部人都不得好死!!全都給我死!」薛洋握住降災的手青筋暴起,額上也是冷汗涔涔,情緒極度不穩定。就這樣呆坐了許久之後,才重新躺回去,透過隔絕陣的光罩看向茂盛的大樹,眉頭微皺,是他的記憶出問題了么?夢境似乎和記憶中不太一樣……
疲憊地閉上眼睛,薛洋摸了摸手邊的降災,才發現降災似乎有些熱?是他睡覺的時候抱著捂熱了?他不是放在旁邊么?
「我回來了。」一道清冷又略帶溫柔的聲音擾亂了薛洋的思緒,薛洋循聲看了過去,白非離站在隔絕陣之外,見自己看向他,才緩步走入隔絕陣內。
「怎麼不直接進來?」薛洋起身,一隻腿盤著,一隻腿掛在空中晃蕩,右手拖著自己的下巴,微笑著明知故問。
白傀看了一眼薛洋身邊的降災,道:「我怕你不安心。」
薛洋聞言只覺得心中一動,這人竟然知道自己睡覺時警惕性很高,設這麼多保護的陣法不說,連自己本人都不踏入……但面上卻笑得甜甜的開口道:「真可惜,我還想說我睡得不清醒了,不小心把你殺了,可不能怪我呢~」
白傀微微一笑,道:「不會怪你。」
薛洋再一次被美色迷了眼,又見人回答得這般無趣,鬱悶地撇撇嘴道:「調查出來了?這是哪裡?」
「櫟陽城往東的深山裡,若是御劍飛行大概一個時辰便可到達櫟陽城外。」
「櫟陽?聽說那裡的酒不錯,乾脆就往那邊吧,我也休息夠了,我們慢慢走過去便是。」
「好。」
「那這些?」薛洋意指這樹下的陣法。
「無礙,你下來,我便撤去。」
薛洋聞言便抓住降災,不緊不慢地起身,雙腳輕輕著地,而後站了起來,看著白非離揮揮袖便消除了這幾個陣法,忍不住道:「方才你擲出的那幾個陣盤,沒了?」
「嗯,陣盤是事先煉製的,方便隨時布下陣法,而不需要每次都花時間畫陣紋。」
「要多少有多少?」
「嗯,只要有時間煉製。」白傀看著薛洋,總覺得聽到這話,小流氓似乎兩眼發光,本就熠熠生輝的雙眼變得更加明亮了。
「你是師承何處?你這些手段,拿出去大殺四方,難逢敵手啊。」薛洋知道探聽人家家底是禁忌,但是還是忍不住厚著臉皮問白非離。
「我已經沒有師父了。自小在天軌峰學習。」
「天軌峰?聽都沒有聽過。不過也正常,這些陣紋看起來就挺難學,若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學得像你這麼厲害,你那什麼天軌峰肯定早就出名了。」頓了頓,薛洋又道:「走吧,再磨蹭下去,天黑之前到不了櫟陽,我可不想再吹一晚上的夜風。」
白傀看著薛洋揶揄他的神情,眼中閃過一絲溫柔,慢步跟上薛洋的步伐,二人一同漸漸消失在林蔭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