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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飛少爺,今日……還撫琴嗎?」一個藍衣侍衛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的面前盤坐著一個五歲左右的小男孩,正遙望著遠處的山水,眼神獃滯的沉思著。
小男孩身著一身水藍色的衣衫,溫文爾雅,面龐乾淨,看上去給人一種安靜柔和的感覺,似天空中靜靜飄蕩的雲朵,也似那溫柔緩流的風。
藍衣侍衛很喜歡這種安靜的感覺,所以,每當小男孩發獃之時,他說起話來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唐突打破了這種難得的氛圍。
這一次,男孩久久沒有回應他,像是想入迷了。
藍衣侍衛嘆了口氣,這位小少爺從一出生開始,就喜歡上了發獃。
除了每日的撫琴之外,他發獃的時間甚至比睡覺的時間都長,也不知到底是何原因。
見小男孩仍然一動不動,他只得再次出聲,這一次他稍稍放大了音量。
「雲飛少爺!雲飛少爺?」
在藍衣侍衛的連聲呼喚之下,小男孩終於是回過了神來。
「啊?雲德?在叫我嗎?」
他從沉思之中驟然驚醒,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雲飛少爺!
距您以往撫琴的點……已經過去好幾個時辰了……
今日,還撫嗎?」
他恭敬的說道,言語之間充滿了對男孩的喜愛和尊敬。
這個小男孩是當代太玄星峰之主的幼孫,身份無比尊貴。
但是,他卻沒有絲毫的盛氣凌人,更沒有這個階層屢見不鮮的驕橫跋扈。
對待他們這些侍衛以及那些奴婢下人,小男孩從來都是溫聲細語,從沒有呵斥過誰。
正因如此,侍衛以及下人們都發自心底的愛戴他。
「時間過得真快啊。」
小男孩發出了一聲感嘆。
隨後,他低頭看了看放在地上的古琴。
「撫吧,這些年來每日都與它相伴,若是哪一日不撫,反倒是有些不習慣。」
雲徳聞言,點了點頭,他走上前將古琴抱起,不緊不慢的跟在小男孩的身後。
他們朝著一座山峰走去。
一路上二人皆未出聲,一前一後,靜的只有腳步聲。
走在後面的雲德看的出來,小男孩似乎有些心事,臉色一直很差,情緒也有些低落。
「雲飛少爺,看您一路都悶悶不樂,是有什麼煩惱嗎?」
小男孩聞言,搖了搖頭。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事。」
雲德面龐一滯,看向男孩背影的目光之中帶著些許惋惜。
誰能想到,身為星峰之主幼孫、本該是天賦絕倫的華雲飛,資質卻不盡人意,不太適合修道。
據說華雲飛連開闢苦海都非常的艱難,即便他踏入了修道路途,也難以為繼,很難臻至更高的層次。
而自從他的資質被確認不佳之後,就變得無人問津了,除了其父母之外,幾乎沒什麼人與他親近。
或許這就是他對待下人們如此親和的原因。
想了想,雲德還是出聲安慰的說道。
「雲飛少爺不必煩惱,其實每個人從一生下來開始,命運就已經註定了,天命如此,人力無法更改。
面對這既定的命運,我們能做的只有接受它。
就算您在修道一途上沒有很強大的天賦,但您是星峰之主的親孫,註定會是身份尊貴之人,此生衣食無憂。
要知道這個世上,有很多人還在為吃飽飯而發愁,和他們一比我們是何等的幸運。」
小男孩看了看雲德,神色有些驚訝,這碗心靈雞湯,灌的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笑了笑露出了雪白的牙齒。
「這些道理我都明白,我所說的不愉快的事並非你想的那樣。
算了,別糾結此事了。」
小男孩說完便不再停留,大步向前,朝著那座高大、秀美的山峰疾步而去。
雲德微微一怔,小男孩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如果不是因為資質之事而煩惱,又會是因為什麼?
他想不出,只好抱著古琴趕緊跟了上去。
遠方的太陽已經快要變成夕陽,在柔和的陽光之下,群山萬壑散發出朦朧的光,整個太玄顯得極為寧靜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