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隻崽崽掉下來
溫卿回到家裡,天已經快亮了,突然的變故讓她猝不及防,好不容易才布置好相應的危機公關事宜,而今天,她還得參加記者招待會,不難想象記者們會問出怎樣咄咄逼人的問題。
助理勸她就在公司休息,對付幾小時,不過她還是堅持要回家,她知道家裡有人在等著自己,而她也有一筆賬要和對方好好算一下。
可別墅的燈火通明還是讓她有些驚訝,在看到餐桌旁等待的衣著整齊的男人時,她的錯愕更是到了極致。
半長的頭髮被整齊的束在腦後,祁光終於打理了他那許久沒動過的胡茬,雖然臉上還有些青紫的淤狠,但一點都不影響他好看的五官,甚至還平添了一種凌亂美和病態美。
在娛樂圈摸爬滾打幾十年的溫卿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人,天生是吃這碗飯的,哪怕人沒出現,只是名字,就能將娛樂圈的輿論攪得天翻地覆,把自己忙得焦頭爛額。
祁光一開始在望著盤子發獃,直到溫卿的腳步到了近點,他才抬起頭來。
眼神飄過短暫的迷茫后,他笑了起來:「媽,什麼時候回來的?我給你做了早餐?」
早餐?溫卿不動聲色看了看桌上的食物,牛奶,煎蛋,麵包,火腿,培根,片刻才一言不發地坐下,拿起刀叉切割火腿。
不得不說,味道還挺不錯的,這四年間,似乎祁光的生活技能並沒有倒退。
「不是吃早餐嗎?你怎麼不吃?」
溫卿打量著對面的人,雖然白色的衛衣配上牛仔外套,很好地隱藏了他過分瘦弱的身形,但露在衣袖外瘦骨嶙峋的手腕還是將他暴露無遺,哪怕是刻意用一個寬大的手環遮擋,還是可以看到隱隱約約的傷痕。
注意到母親的視線,祁光將手腕縮了回去:「媽,我想回去公司。」
「先吃飯。」溫卿優雅地將一塊火腿肉塞進嘴裡。
祁光笑得很是開心:「媽,我不太餓,你吃。」
「啌」地一聲,溫卿擱下刀叉,碰得瓷盤一聲脆響。
「是真不餓,還是你根本就吃不下?」
臉上的笑容一僵,祁光修長的手指微微蜷縮:「是真的不餓,不信你去問孫伯,我昨天吃了好多東西。」
「我知道。」溫卿點點頭,繼續進食:「孫伯都告訴我了,剛吃完就跑衛生間吐了。」
手指有些無措地在桌上摳了摳,祁光也不知道自己想抓住什麼:「媽,你就讓我去參加公司周年慶吧!就去轉一圈就行!如果你怕我被發現,我可以戴墨鏡,戴口罩,化妝易容什麼都行!」
溫卿挑眉看了看神情異常亢奮的兒子:「又一夜沒睡?」
「我不困!媽,你就讓我去周年慶吧!你難道真打算將我關一輩子嗎?」
祁光的情緒有些煩躁起來,雖然他努力控制,但還是失敗了。
「當然,你知道我有那本事。」溫卿吃完了早餐,慢條斯理地放下刀叉:「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迫切地想要去公司年會,但早在四年前我就說過,以前的祁光已經死了,要想重新出現在大眾視野里,你就必須得是健健康康的……」
「我身體很健康!」
祁光急促地打斷溫卿的話,卻事與願違地猛烈咳嗽起來。
溫卿皺眉看著他:「你看,說這話,你自己信嗎?需不需要我把醫生的診療報告一字一句讀一遍?祁光,我不會允許我兒子是現在這個樣子,所以哪怕是把你關一輩子,也不會讓你這樣子出去。」
「所以,哪怕是公司會被輿論摧毀,你也忍心?」
祁光站起身來,雙手插進褲兜里,目光直直地看著溫卿。
「果然是你搞的鬼。」溫卿冷冷地看他:「祁光,你是個成年人了,別玩小孩子這些撒潑打滾的遊戲。你那位記者朋友的文筆不錯,只可惜他從今天起就失業了,以後別再讓其他人為你的任性和自作聰明買單。」
緊緊咬住自己的下唇,祁光努力命令自己冷靜一些,哪怕是為了找到崽崽,絕不能前功盡棄,何況,之前的爆料只是魚餌罷了。
「那這個其他人如果是爺爺呢?」
「你說什麼?」溫卿錯愕地看著祁光唇上的血痕。
舔了舔嘴唇,唇齒間那腥甜的氣味讓他血脈僨張。
「我昨天晚上給爺爺打了電話,他今天下午的飛機回國。」
溫卿的表情瞬間降至冰點,眼神冷冰冰地對上祁光挑釁的視線。
「行,你和你爸一樣,就盡情作吧!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玩出什麼別的花樣。」
第二天,陳霖親自上門給靳笠送來了《陌上花開》的劇本,他對吳翔送來那隻紅色的小錦鯉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一顆顆地往裡丟魚食逗弄著它。
「我早上剛餵過,你別把它給撐死了。」
把手心裡剩餘的魚料都扔了進去,陳霖拍拍手心:「你以前不是不信邪嗎?在軒子的誘導下,開始相信這些玄□□勢了?」
「並沒有。」靳笠蔫蔫地打了一個哈欠:「朋友送我的。」
陳霖似乎才看出來靳笠一臉的困頓。
「昨晚失眠了?」陳霖猶豫片刻猜測到:「在擔心祁光的事情?」
靳笠點點頭,提出了和季景航昨日同樣的問題:「陳哥,你說昨天那照片里的人,真的是祁光嗎?」
「我怎麼會知道?」陳霖輕笑道:「我就一個普通的打工仔而已,知道的內幕消息並不比你們多,不過這次顯然是有人有備而來,不到兩小時就將輿論鬧得這麼大,大大小小營銷號傾巢出動,我覺得八成是祁光要回來了。」
聽到這話,靳笠眼睛一亮:「真的嗎?」
陳霖好笑地看著他的喜形於色:「你就收斂些吧,以祁光的能耐,一復出肯定就是如日中天的頂流,除了是同事以外,你們就不會再有其他的交集了。現實點,還是好好研究自己的劇本吧。」
事無巨細地交代了之後,陳霖離開了,可靳笠還久久地沉浸在欣喜里,他沒有期待與祁光有交集,單純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而已,崽崽在一個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好好長大。
從六年前開始,他就叫像祁光的其他粉絲一樣,叫他的崽崽,在一次採訪中祁光提到過,這是爸爸給他起的小名,他不介意粉絲這麼叫他,所以這也成了靳笠一個從來不向他人提及的秘密。
昨晚回家后,他抱著不切實際的希冀又看了看遊戲畫面,果然,熊貓崽崽還是不在,這讓已經習慣了閑時就逗逗它的靳笠心裡空落落的。
在床上輾轉反側到大半夜,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做了許多奇奇怪怪的夢,一會兒夢到熊貓崽崽和它的好朋友燕鷗崽崽一起玩遊戲,看到自己出現,飛快地跑了過來,奶聲奶氣地討要它愛的牛肉和盆盆奶。
突然又情景轉換到很多年前,祁光抱著吉他坐在舞台邊緣,自彈自唱他自己創作的那首《夜殤》。
十三歲的小少年正處於變聲期,有些粗的嗓音卻讓這首歌別具一番風味,夢裡的他五官還是小孩兒模樣,臉蛋嘟嘟的,有些微的嬰兒肥,沒有任何錶情雙目無神地看向遠方。
靳笠想問問他為什麼不開心,想讓他笑一笑,可剛一靠近,那人卻瞬間從舞台上跌落了下去,靳笠低頭一看,舞台下竟是深不見底的黑色深淵,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夢都是反的,所以夢裡他的突然跌落離開,是預示著他的回歸嗎?
昨晚,季景航說,哪怕星星跌落後也是會有光的,所以他不願意相信那是祁光。
靳笠也不相信,那照片里的人雖然是蜷縮的一團,但那瘦瘦小小的身形,哪裡是成年人應該有的模樣,而且四年前祁光消失的時候,他的官方身高就已經到了180,所以,那人怎麼可能是祁光呢?
「叮」地一聲響,喚醒了靳笠的神智,低頭才看到遊戲機里竟然有了提示消息。
【熊貓崽崽已經到了中華燕頭鷗寶寶的城市,心情很好,好感度+10.】
……
這遊戲未免也太真實了吧?不過熊貓崽崽究竟是怎麼去的?怎麼過了近一天的時間,才抵達了目的地?
【外邊在下雨,熊貓崽崽討厭下雨天,心情低落,好感度-30】
靳笠看得肉痛,這熊孩子自己要鬧離家出走,憑什麼系統要扣自己的好感度,關鍵是扣起來一點都不手軟!
他的抗議顯然沒有被遊戲系統採納,陸陸續續地又給他發了許多熊貓崽崽的旅行日記。雖然看不到具體的畫面,但僅僅是文字都覺得特別有趣。
【熊貓崽崽申請想要給中華燕頭鷗寶寶買一點禮物,是否同意?】
這熊貓崽崽還真懂禮貌,在朋友面前,必須給足孩子面子,買買買!
【熊貓崽崽面對兩份禮物陷入了糾結,請你幫它選擇。】
下邊有兩個選項,【精緻昂貴】、【物美價廉】。
沒有半點猶豫,靳笠就選擇了前一個選項,反正又看不到剩餘遊戲幣,所以便不覺得肉痛,恣意豪橫。
【熊貓崽崽迷路了,購買了一張當地旅遊地圖。】
這熊貓崽崽也太聰明了吧?還會給自己買地圖?
已經見慣了這遊戲的智能,雖然有時候靳笠也覺得不對勁,但他也沒有深究。
【熊貓崽崽坐上了車,準備前往燕頭鷗的家。】
【熊貓崽崽發現坐反了方向,即將在下一站下車。】
……好吧,收回先前誇它聰明的話。
【熊貓崽崽坐上了正確的車。】
【車上開了空調,熊貓崽崽昏昏欲睡。】
【到達目的地,熊貓崽崽正睡得不省人事,車輛緩緩啟動。】
「……」靳笠像極了擔心孩子的父母,也不管它能不能聽到,對著遊戲機大聲道:「快醒醒啊!待會兒你坐過頭迷了路心情又該低落了!好感度已經被扣得差不多了!」
顯然,熊貓崽崽並沒有聽到,隔了十分鐘后,遊戲機才跳出新的提示。
【汽車急剎車,熊貓崽崽的頭被磕到了,痛得眼淚汪汪,好感度-20.】
【熊貓崽崽發現錯過了站,心情低落,好感度-20.】
看著又變成負數的好感度,靳笠心下無語,這遊戲還有沒有王法。
【熊貓崽崽肚子餓了,決定吃點東西再繼續趕路。】
【熊貓崽崽正在大快朵頤。】
吃吧吃吧,趕了一天的路,肯定餓壞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吃到他喜歡的牛肉和盆盆奶。
半小時后,熊貓旅行日記終於再次被更新了。
【熊貓崽崽因為吃霸王餐,被扭送至動物警察局,請儘快繳納保釋金接熊貓崽崽回家。】
!!!!????
這TM的什麼玩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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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更新來啦,
希望大家喜歡喲。
評論隨機抽紅包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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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貓崽崽:
你才吃霸王餐!
你全家都吃霸王餐!
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