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完勝

雲瑾啞口無言，什麼叫是她的主子？她賣身了嗎？同意了嗎？

慕塵然見李華開了口做了決定，周圍人也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唯有楚璃目光清冷地看了會雲瑾，對上他時，淡淡一笑，什麼都沒說。

慕塵然摸了摸鼻子，楚璃就是太溫和了，在他心中好像永遠沒有什麼人或事值得他去堅持，他就像九天之上的神仙，活得無欲無求，寡淡如水。

解決了一件大事的李華心情頗好，也不去管李長壽是什麼態度，千恩萬謝地將雲瑾推到了慕塵然身邊，不斷催促著他們啟程趕路。

事已至此，雲瑾也沒有辦法，只能按著自己最初的設想跟在趾高氣揚的慕塵然和面無表情的楚璃後面往崇明書院走去。

這裡反正也沒有值得她留戀的人和事，糟心的事情倒是有一堆。前途未卜，這兩人看上去一個極不靠譜，另一個像帶著面具，都不是省油燈，雲瑾決定萬事還是防著點比較好。

夕陽自層層疊疊的翠谷中升起，落日的餘暉透過叢林的枝繁葉茂，灑下片片光怪陸離的影子。

三人步行上山，雲瑾原以為她要被甩下了，畢竟崇明書院的執事，也應該是能文能武的吧。

可是走著走著雲瑾發現，慕塵然在這種陡峭的山路上的確是健步如飛，可楚璃卻和她一般，每走出去百步，必要停下來喘氣休息。而慕塵然明顯是為了照顧楚璃的步調，速度放慢了許多。

原來古人也不是都如小說中寫的那樣，個個武功蓋世，輕功卓絕呀。崇明書院也並非傳說中的那樣，全是文武兼備的人才，也有像楚璃這樣的文弱書生吶。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月上柳梢頭，走到雲瑾肚子開始唱空城計，走得慢但一直沒停的楚璃終於發話了：「承恩，今晚就在這落腳吧。」

雲瑾聞言如被大赦般癱瘓在台階上，也不知這是什麼地方。前面有個亭子，大概就是用來給人過夜的，不大，但裡面倒也乾淨，桌椅板凳應有盡有，桌上還有盞小油燈。

爬到腿打顫的雲瑾渾身是汗，被山中的夜風一吹，連打了好幾個噴嚏，聽到裡面有人喊她：「進來吧，別還沒爬到山上就被凍死在了半山腰，那你可就成了為去書院而被凍死的第一人啦，哈哈哈。」

幼稚，雲瑾朝天翻了個白眼，還是在瑟瑟發抖中選擇了棄暗投明。

昏暗的燈光下，慕塵然從隨身攜帶的行李中拿出了乾糧分給了楚璃，雲瑾一天沒進食了，早餓得前胸貼後背，看水食物兩眼只放綠光。

楚璃斯斯文文地咬著烙餅，雲瑾強大的掠奪感並未影響他的食慾。慕塵然分了一半烙餅在雲瑾面前晃了晃，氣焰囂張得讓雲瑾想打人。

「想吃嗎？想吃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雲瑾做了個深呼吸，心裡不斷進行著自我催眠：不與豬論長短，不與豬論長短。

「問。」

慕塵然被雲瑾祈禱似的念念有詞嚇了一跳：「臭丫頭，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雲瑾滿頭黑線：「還問不問？」

慕塵然：「……問，當然問，你叫什麼名字？」

「美女。」

「什麼？」慕塵然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連楚璃都頓了頓。

「美女？哈哈哈，就你這樣還美？這會出去鬼見了都怕你，哈哈哈。」

雲瑾：對面是二百五，對面是二百五。

「你好好跟本公子說話，那李華叫你雲丫頭，你到底叫什麼？不說我們就把你丟在這深山老林里，這裡邊野獸兇猛，最喜歡吃人。怕了吧？」

雲瑾像看白痴一樣地看著慕塵然，當她三歲孩子恐嚇？受不了慕塵然幼稚的言論，雲瑾極不情願地甩給他兩個字：「雲瑾。」

慕塵然滿意地重複了句：「雲瑾？名字倒是不錯。你是故意纏上我們的吧，目的不僅僅是為了去崇明書院？你是誰？是什麼人告訴你我倆的身份的？」

雲瑾挑眉，他倆的身份還用猜么？

「這位公子，你有被害妄想症嗎？首先掉褲子這種事我也是受害者，其次我是誰我自己也不知道，要不你幫我打聽下身世？再次你倆是什麼身份，不就是崇明書院的執事嘛。每三個月書院都會派執事下山與村民結帳，難道你們今天來不是結帳。還另有目的，什麼目的？總不會是緣分讓我與你們相遇吧？」

「你……」

慕塵然被雲瑾懟得臉上青白交加，楚璃將雲瑾那句「被害妄想症」咬在嘴裡輕輕咀嚼，明亮的桃花眼忽閃忽閃地望著她問道：「什麼是被害妄想症？」

雲瑾心臟差點沒跳出來，這男人就是個妖精，一雙眼睛能勾人魂魄。冷靜冷靜，在換頭術盛行的年代，她什麼樣的帥哥沒見過，至於對一個古人流哈喇子么？丟臉丟到姥姥家去了，雲瑾啊雲瑾，色字頭上一把刀，越是沒什麼情緒波動的人就證明他的自控能力超強。這種人絕對都是遊戲中的隱形戰鬥機，心機深不可測，不是她使些小手段就能矇騙得了的。她現在對這人一無所知，還是安分點好。

「就是整天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要害自己。」

雲瑾好心給了個解釋，楚璃露出了個「原來如此」的表情。

慕塵然皺眉遲疑地問雲瑾：「雲丫頭，為什麼我掉褲子，你會覺得吃虧？」

雲瑾對慕塵然可沒對楚璃這般客氣，免費送了他一個大白眼：「因為沒料，辣眼睛。」

雖然對雲瑾的話一知半解，但慕塵然還是多少猜出她是什麼意思，頓時氣得炸了毛，滿臉通紅地叫道：「什麼叫沒有料？什麼叫沒有料？」

雲瑾偏頭：「有料嗎？什麼料？肥料？在哪裡？」

楚璃：……

慕塵然：……

最後，在雲瑾強大的殺傷力中，慕塵然完美地敗下陣來。雲瑾一隻腳翹在凳子上，一隻手拿著半塊烙餅，心情愉悅地看著慕塵然氣急敗壞地衝出了亭子。

楚璃吹了吹桌上的餅屑，雙手交叉而握，定定地側身望著雲瑾：「崇明書院從不收無用之人，雲姑娘除了嘴皮子厲害，還會做些什麼？」

雲瑾胳膊支在膝蓋上撐著頭，學著楚璃的樣子深情又溫柔地往那邊移了移：「我啊，會得可多了，看公子需要我會什麼？」

奶奶的，又來撩她，真當她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