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希望談一場刻骨銘心

他們三人約在小酒吧見面，洽談此事。方碩剛一進門，便問院子里能不能停車。

方育說：「能啊，我的小黃車不就在那兒停著呢嗎？」

方碩問：「兩輛車停的下嗎？我開一輛，司機怕我喝酒，跟著一輛。」

方育說：「呸，混蛋，那當然停不下。」

像這種人，女朋友劈腿，都會被想成罪有應得，好事兒不能都被他一人兒佔了，富的自來水管冒石油不說，女朋友膚白貌美，還得死心塌地的跟著，口口聲聲說，不愛錢，只希望談一場刻骨銘心，海枯石爛，山無棱，天地合，才敢與君絕的柏拉圖式戀愛。呸，死不死啊？還讓不讓我們窮人活了？

方碩說：「方育，我知道你的專業能力，這次想請你幫我暗中偷拍一下，也讓我死的明白點，當然，不會讓你白拍的，需要多少錢你說。」

方育覺得剛進來時那個欠揍的富二代形象好像在一點一點崩塌，坐在他對面的倒更像是一個感情失敗的LOSER，作為一個男同胞，甚至還有些同情。權衡之下，在正義和金錢面前，方育毅然決然的選擇了金錢。只是沒有獅子大開口。

方碩的女朋友是一名平面模特，平時總是以各種商拍為理由出門，這一天，她還是按以前的時間出門，但不同的是，這次她凌晨就醒來化妝，奇怪的同時還有點慎人，種種跡象表明，事情要發生了，方碩等這一刻等了很久，為了不錯過時間，他幾乎一夜沒睡。所以永遠不要低估一顆捉姦的心。

門一響，方碩立馬從被子里跳出來，不知為什麼，明明是自己女朋友出軌，但是他還有點小心奮。他馬上給方育和余飛打電話。

「是001嗎？」

「是，上面有什麼指示？」

「獵物已放出，傳我命令，跟丫的。」

「收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余飛開著家裡淘汰下來的現代伊蘭特，一直尾隨著方碩女朋友乘坐的計程車伊蘭特。計程車停在了一家商場門前，她下車走進了商場，方育和余飛趕緊架著單反衝了進去，一個拍，一個掩護。

兩人跟上了電梯，電梯空間不大，但擠滿了乘客。為了保證拍攝的質量以及一位藝術家對於每個鏡頭的精益求精，方育大膽的擠到女主旁邊進行偷拍。

余飛拍拍擋在前面的乘客。

「不好意思，麻煩您讓一下，您擋住我們考察電梯的質量了。」

方育和余飛假裝對電梯的設備指指點點一番，倒也沒有引起方碩女朋友的懷疑，她只是往這邊撇了一眼，最多也就以為是兩個男人被她凌晨起床化妝的盛世美顏傾倒，不由自主的拿起相機記錄一番，作為本就是平面模特的她，早就習慣了這種閃光燈下的生活，況且哪個女人會阻止別人欣賞自己呢？

果不其然，電梯門一打開，方碩的女朋友奔向了一個男人，方育和余飛趕忙跟在後面，記錄下這偉大的一刻。

方育說：「余飛，你說咱們的女朋友不在身邊的時候，她們在幹啥？」

「是你的女朋友，哥們兒是黃金單身。」

「我怎麼感覺拍別人女朋友，自己還有點惶恐不安呢？這是為啥？」

「我希望一位藝術家在創作的時候能夠少說話，另外一位藝術家聽著有點煩。」

「余飛，你說咱們這是在捉賊，還是咱們自己就是賊？」

方育的鏡頭裡突然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將鏡頭一甩，回到剛才的位置，鏡頭裡的人竟是韓琳。

方育獃獃地看著，下意識地躲在一個遮擋物后。余飛一轉頭的功夫，發現方育早已不見了蹤跡，余飛四處尋找，遮擋物后，方育氣苦地看著韓琳和陌生男子邊走邊談，隨即韓琳和那個男人的背影出現在他面前，兩人朝著外面走去，兩人的對話都可以清晰的傳到方育耳中。「去哪啊？」「我都行。」

方育看著兩人並排走，心頭氣苦，他決定把相機交給余飛，自己要去完成新的任務了。

「單反給你，你去拍吧。」

「怎麼了？」

「後院起火了。」

「什麼意思？你不拍了？」

「我自己都被蚊子叮了，我還有心思幫別人撓癢啊？」

「好吧，那你去吧，記住在你的背後，還有一個我。·」

方育一臉悲壯的往前走，看著他們走進了一家咖啡廳，方育悄悄跟在別的客人身後，以他作為遮擋物，找了一個角落裡的最佳狙擊位置，他遠遠地窺視著韓琳。

韓琳和這個陌生男子有說有笑，談笑風聲。

「我應該這車底，不應該在車裡，看到你們有多甜蜜，這樣一來我也，比較容易死心。」

方育不知不覺哼起了這首在那個那個年代耳熟能詳的出軌歌曲。他不盡回顧了這些年來交往過的女友，有過的情感，背叛與被背叛，傷害與被傷害，肉身的離去和心中殘影的裊裊消散。但這些都不重要了，這一秒，這一刻，這一個活在當下的此時此分，他只想知道真相。

正在這時，一雙纖細的美腿出現在方育的眼前，將獵物擋了個嚴實。方育目光緩緩上移，他的眼神由好奇變為了絕望。疑惑為什麼有的人總是在最不該出現的地方出現，並且逗留，打也打不跑，趕又趕不走。此人便是姜心。

姜心不顧方育的阻攔，直接坐在了方育的對面。

方育說：「我這裡有正事，沒時間和你鬧。」

「誰和你鬧了，我分手了，想和你談談心，不過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管得著嗎？你趕緊的，快，麻溜兒的，撤。」

「其實吧，我談了一圈男朋友發現，還是你好，雖然你人長得也就那樣，也沒啥錢，氣質也一般，但跟你在一起吧，還有那麼點意思。」

「你這個說話方式想不分手很難，所以，你趕緊快走，你再耗著，我也快分了。」

「什麼意思？你又戀愛了？你們男人怎麼這樣啊？說戀愛就戀愛，不能認真一點嗎？」

「你說誰呢？許你談紙醉金迷的戀愛，不許我有刻骨銘心的愛情，憑什麼啊？」

姜心反駁道：「我和你分手后和別人戀愛，不就是為了更加珍惜你，把一個更好的我展現在你面前。」

姜心的一番話，把方育說到懷疑人生，世間竟有這般沒皮沒臉的女子，一時不知如何回復的方育，怒喝一口美式咖啡，他再往韓琳那邊看去，已經只剩下韓琳一人，方育忙看向四周，都沒有發現那個男人的身影，他只好眼神又落到韓琳身上，但他忘了一點，韓琳怎麼說也都和他處在同一空間，十幾米的距離，最重要的，按古龍的話來說，韓琳並不是一個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