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帝后之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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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儀宮
皇后斜靠在榻炕之上微眯著鳳眼,看似象在小盹,但是並不均勻的呼吸聲,卻在告知旁人此時皇后的心情並不平靜。
這些日子以來,皇后整日奔波往返於養心殿與鳳儀宮之間,為免皇上被某位不懂事的嬪妃所誘,而忘了太醫的叮囑傷了龍體,皇后真可謂是勞心勞力,絲毫不敢倦怠。但是偏偏皇上卻並不領情,今日竟然鬧起情緒拒絕用藥,帝、后之間略作爭執后,皇后負氣回了養心殿內。
「娘娘,您喝口熱茶歇歇氣吧。」皇后的狀況,令清風有些擔心,遲疑了許久終於上前輕言道。
皇后懶懶的揮了揮手,滿懷心事的示意清風退下,並不應聲。清風不敢多言,同時極擔憂的看了尹德本一眼,跟隨皇后多年,皇后的性子清風是極了解的,平日里身邊無論發生大事小情,只要皇后肯開口說話,哪怕言語間滿是責問之詞,也不用太過擔心。可是若皇后一言不發的保持沉默,身邊伺候之人便需得好生掂量掂量自己的言行了,指不定便會礙了主子的眼,生出什麼禍事來。
尹德本又何嘗不擔心,見清風吃了個癟,也不敢過多言語,只對清風暗暗招了招手,示意她出來說話。
二人步伐極輕的退出了寢殿,「怎麼回事?可又是哪位小主惹得娘娘不快了?」尹德本壓低聲音詢道。
「哎,若真是哪位小主惹惱了娘娘倒還好了,至少我們娘娘有個撒氣的地兒啊!」清風輕言著的前行數步,悶悶在靠在殿門前的紅木抱柱上,繼續言道:「偏偏讓我們娘娘心裡不痛快的是皇上,娘娘才會有氣沒處解,又不便與皇上明面上爭執太過,便唯有負氣而歸了。」
「皇上與娘娘起了爭執?」尹德本喃聲低語,眸子有些顧忌的瞄了一眼寢殿方向,上前一步低聲對清風詢道:「你可知所謂何事?」
「我哪裡知道,我只在殿外伺候,娘娘在養心殿里伺候皇上用藥。也不知怎麼的,殿內卻傳來一聲碎裂聲,我在殿外只隱隱聽得皇上極怒的聲稱,『再也不願喝葯了,若皇后再多阻止嬪妃謹見,便再也不喝葯了』只因隔的遠,也聽不真切,很快娘娘便鐵青著臉走出養心殿,回宮裡來了。」清風對尹德本攤了攤手,雙唇微微一翹,道:「整件事情就是這樣,皇上這樣一鬧,今日的葯也給砸了,娘娘更是氣的不行。」
尹德本不再多言,久久的陷入沉默,低聲碎語道:「皇上砸了葯碗,難不成」剛說著,清風卻似記起什麼一般,急急的言道:「哎喲,我不跟你說了。我得去看看庄太醫怎得還未到,適才娘娘便吩咐明月去請庄太醫,娘娘心情不虞,若是耽誤了時辰,惹的娘娘發怒便不好了。」
說話間清風也不再與尹德本閑聊,大步向宮外奔去。剛出去片刻,很快又返了回來,身後跟著步伐匆匆的庄太醫與宮婢明月。三人行到大殿前,清風輕聲將今日發生在養心殿之事向庄太醫簡敘了一遍,以便讓其心中略有定數。
「嗯,明白了。」庄太醫微微點頭,對清風吩咐道:「皇上如今的身子那葯是不能斷的。有勞清風姑娘速速再去煎一副來,稍後娘娘歇了氣,再重用呈上。眼下可不是與皇上置氣的時候。」
「是,清風明白。」庄太醫與娘娘交情非淺,此時娘娘大怒,有庄太醫坐陣,清風心中安穩了不少,急忙照著庄太醫的吩咐往小廚房煎藥去了。
對清風一陣吩咐,庄太醫正欲入殿,卻聞得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童音:「庄太醫又來了,怎麼皇額娘身子不適嗎?」
庄太醫回身一看,說話之人正是皇后前些時日收的義子-卧龍子程。
「微臣參見大阿哥。」庄太醫連忙恭敬的俯首施禮。
雖然子程並非皇后親生,但是皇后卻是極為重視於他,對於他的名份更是極為關注。宮內原本嫻妃之子乃大阿哥,即使皇上認了子程也只能排上二阿哥。但是皇后卻以嫻妃之子當年夭亡時,並未足三歲,照祖宗規矩入不得天家族譜,因此硬生生的將這大阿哥的位份賜給了卧龍子程。
而無論前朝官員以及後宮上下都很是明白,大阿哥雖然並非親生,但是皇后卻是極為看重,任何人不得提及大阿哥非帝、后親生的話題,其禮遇上也必須嚴格依舊君臣之禮相待,否則便是與皇後過不去。
因此庄太醫雖然身為皇後身旁的老人兒,對尚未成年的子程也是相當恭敬的。
「起來說話,皇額娘身子可有不妥?」子程入宮許久,己不再是當初四王爺府中的小毛孩兒,這些時日以來,他在皇后的教導下,早己習慣了天家之子的身份,言行舉止更是頗具天家風範。
「回大阿哥,娘娘並無不妥,許是皇上久病,娘娘心情不太愉悅。」一旁的尹德本急忙接過話去,說著眼珠子一轉,似乎有了主意,訕笑著繼續對子程言道:「恕奴才大膽進言,娘娘平日里最疼大阿哥,今日娘娘心情不爽利,不如大阿哥您去向娘娘奉茶一盞,或許娘娘心情會好上許多。」
子程聞言也不扭怩,大大方方的點了點頭,轉身便向寢殿內走去。庄太醫與尹德本相視一笑,一前一後的跟進了寢殿。
正在此時,宮門門房處的看守小太監,大步奔來對跟在庄太醫身後正欲進入寢殿的尹德本呼道:「尹公公宮外有人求見!」
「哦?求見本公公?」尹德本有些意外的應道:「可是知何人求見?」
「有些面生,想是從未前來走動之人,不過他說他是您的乾兒子。」門房小太監恭敬的回話。
「噗!」尹德本不禁失笑,得意的言道:「乾兒子?放眼皇城內,當初認本公公做乾爹的可不在少數,若人人都只報是本公公的乾兒子,而不上報身份,本公公哪裡知道是誰?」
「這」尹德本如此一說,倒讓門房小太監有些為難起來:「這尹公公,奴才己經與他周旋了好些時候,此人任奴才怎樣說道,就是死賴著不走,說什麼,御藥房里的差事苦,想求公公您看在昔日的情份上,給派上一個輕鬆的活兒」
小太監說到此處,尹德本這才明白宮外求見之人是誰,當即有些不耐煩的言道:「輕鬆活?說的倒是容易,平日里也不見他孝敬本公公,今日里討差事倒是積極起來!本公公懶得理他」說著便轉過身去,正欲步入寢殿,突然卻又似想起什麼一般,駐足回身對那小太監言道:「罷了,讓他進來,在側殿偏廂候著,本公公忙完差事再見他!」言畢,大步跟入了寢殿內。
「是,奴才遵命。」小太監急忙賠著笑臉,哈腰點了點頭退了下去。返身來到門房處,小太監剛才在尹德本跟前那謹小慎微的模樣立即沒了蹤影,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傲慢之色,斜眼瞄了瞄站在門口的王定豐,溫溫的言道:「本公公可是廢了好一番口舌,尹公公才答應見你。」言畢,身子依舊擋在門前,並未讓開。
王定豐何等圓滑之人,急忙賠著笑臉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雙手輕捧著呈了上去,口中連連恭言道:「有勞公公,有勞公公!」
小太監從王定豐手中接過銀子,放在嘴邊輕輕一咬,看清銀錠子上數顆清晰的牙印后,滿意的點了點頭,身子側了側言道:「去側殿的偏廂房裡候著,尹公公忙完手裡活兒,自然會來見你。記住了,可不得亂跑。」
「哎,奴才遵命,奴才遵命!」王定豐雙手抱拳連連施禮,同時快步進入了宮內,往側殿方向走去
寢殿內
子程果然是極討皇后喜歡,進入寢殿後,便親手奉上熱茶並倚偎在皇後身旁說了好些貼心話,直逗的皇后拉著子程的小手終於露出了笑臉,寢殿內的氛圍這才總算緩和了許多。
庄太醫恭身立於一旁,並不急於開口說話,只管靜待著皇后吩咐。
「庄太醫並非外人,坐下說話吧!」皇后笑吟吟的對庄太醫言道。同時輕輕拍了拍子程的手,在其耳邊輕語幾句,子程立即下榻對皇上跪地一拜,便安靜的退了下去。
「微臣謝過娘娘。」庄太醫極有禮數的鞠身謝恩后,恭敬的坐在一旁的紫檀雕花仙人靠上。
「庄太醫,本宮喚你前來是想要問問,皇上如今的身子,那藥方可是需要更改更改?」皇后坐正了身子,目光炯炯的看著庄太醫。
「娘娘的意思是」張太醫有些遲疑的不再往下說,同時心中暗自揣摸著皇后的意思。
「皇上的病情己經拖了很長一段時日。這段時日以來,後宮里的賤人們,按捺不住而蠢蠢欲動。皇上如今的身子,卻還對後宮的賤人們念念不忘,全然不把本宮放在眼裡!」說到此處,皇后眸子里露出一絲寒光,隨即頗為倦乏的言道:「本宮乏了,真想歇息歇息了。庄太醫,依本宮看,皇上的身子不必再拖下去了。你你好生替皇上琢磨琢磨方子吧」
庄太醫聞言,連忙起身神色極為嚴肅的言道:「臣謹遵懿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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