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起喝點兒小酒吧

第8章 一起喝點兒小酒吧

「一會兒去問問看,城門處對這家人的過所有沒有印象,這宅子里統共有幾個人,還有查查文書,看這宅子是何人所有,出了這樣的事兒,總要知會家人來置辦喪事。」明府低聲交代。

衙吏唯唯應諾。

人群中,徐皎悄悄瞠圓了眼睛。那隻手釧……她識得。雖然成為徐皎的這幾日她未曾見過,可她記得看書時,女主曾拿出這樣一隻手釧緬懷,並將那隻手釧的由來告知了男主,也就是那一次,男女主交了心,關係拉近了不少。

據說這手釧是徐皎十二歲生辰那日,平南王送給她的生辰禮。手釧上雕鏤著一隻栩栩如生的小兔子,因著徐皎生肖就是兔,小兔子的眼睛上鑲嵌的是紅寶,手釧內里還刻著「萬佑吾兒皎皎平安喜樂」的字樣。

據女主所說,這手釧徐皎很是愛惜,自收到那日起,便是日日戴著從不離身。言下之意就是到死也是一直戴著的。

可是徐皎這幾日起初是混亂,後來開始忙著思量如何躲過出場即炮灰的命運,根本忘了這隻手釧的存在,也不知為何從不離身的手釧這幾日都未曾在身上,更不知如何會戴在了別人的手上。

何況,那個人……徐皎皺了皺眉,她想她已經知道被認成她的人是誰了。

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樣的感受,明明都是紙片人,可為何她卻覺得一瞬間心臟好似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緊緊捂住,悶著,隱隱的疼,眼裡一瞬泛潮。

視線模糊處,那具燒得焦黑的屍首身上,還殘存著縷布條,當中一角是淺碧色的綢緞,上頭還依稀可以看出幾朵開得灼灼的桃花,正是今日出門時,還穿在她身上的那件披風。

她為了一些目的,將之解下,又親手披在習秋肩頭的那一件。

心裡憋疼得厲害,她嘴角翕動,想要大聲喊叫出來方能宣洩一般。可那聲喊還不加出口,就被身後伸出的一隻手給緊緊捂住了。

「你別喊,瞧見過來的那些穿紫衣的人沒有?那是你們朝廷的紫衣衛……」一把有些耳熟的嗓音帶著淡淡涼意,響在耳畔。

徐皎這個時候也瞧見了那正朝著明府與衙吏靠過去的那幾個紫衣人。

紫衣衛,乃是大魏建國之初便成立的組織,掌直駕侍衛,專司巡查緝捕,在等級服制森嚴的大魏,這一伙人卻可以著紫,足可見其地位之超然。同樣的,權力也很大,手段更是毒辣,以致整個大魏境內,談紫衣衛色變。

而自從本朝開始,整個紫衣衛更是出任務時都多了戴面具的習慣,這樣反倒讓紫衣衛更加神秘,也更讓人聞風喪膽了。

畢竟,誰知道你的身邊就有沒有一個紫衣衛呢?

徐皎早前看這書時還暗地在心裡吐槽過,這朝代雖是架空的,可看起來比較像是隋唐時期,偏卻又弄出一個山寨錦衣衛的紫衣衛來,可越看到後頭,卻越知道這些紫衣衛的手段,半點兒不敢輕視。

她可沒有主角光環啊!不想炮灰,就只能認慫。

徐皎在赫連恕掌下輕輕點了點頭。

赫連恕有些懷疑地瞥了她一眼,不過……這小娘子別的不說,怕死倒是真的,總不至於那麼蠢吧?

這些紫衣衛居然來了這裡?足可見這場火,或者說,死在這場火里的人,非同小可。

望著徐皎的目光里便多了懷疑與探究,只捂著徐皎的那隻手到底鬆了開來。

徐皎不想找死,自然不會喊,只是深望了前方一眼,驀地腳下一旋,轉過了身,往來時的方向疾步而去,可眼裡卻一瞬間滾下淚來。

什麼紙片人?即便理智上知道這個世界這些人都只是別人筆下創造出來的,可是感覺呢?

就如她想盡一切辦法要擺脫炮灰的宿命一樣,那些人於此時的她而言,都是活生生的存在,早上的時候還在與她說話,對她笑的人啊,轉眼就成了一具具焦屍……

何況……那個想法一經浮現腦海,便再也無法停止。他們是因她而死,為她而死,甚至……代她而死的。

徐皎的步子邁得漸漸快起來,成了小跑,風裡有一兩滴冰涼的液體,落在她的手背上,不知是雨,還是她眼底滾落的淚。

赫連恕不緊不慢地闊步跟在她身後,望著她的背影,一雙眼裡也如此時的天幕一般,墨雲翻滾,風雨積聚。

那一片燒成廢墟的小院兒門口,百江縣的明府卻打迭著笑容對那一行紫衣衛道,「諸位兵曹,這屍身你們要帶走,下官自是不敢阻攔,可這樁禍事畢竟是發生在下官轄下,總得讓下官交代一二……」

話未落,當先一個紫衣衛面具后的一記眼風如刀掃了過來,明府後頭的話再吐不出,渾身一凜間,已是變了臉色。

「交代?紫衣衛行事只需向陛下交代!明府只需交代屬下管好自己的嘴就是,不該說的話,莫要多說半個字,否則……」後頭的話未盡,可卻是讓明府與他身邊那些衙吏盡皆變了臉色,紛紛垂下臉去,唯唯應諾,再不敢多說半字。

那紫衣衛才算是滿意了,面具后的眼往那幾具屍身一瞥,眸色黯了黯,抬起手一揮,他身後那些個手下立刻會意,將屍身一一抬了下去。

從小院兒離開后,這行紫衣衛便好似從百江縣消失了一般,當真如傳聞中那般神龍見首不見尾。

明府卻是大大鬆了一口氣,這群煞神走了才好呢!只要想到他們出現在百江縣,他就坐立不安,只是也不知那個小院兒里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引來了紫衣衛?而且,還要這般諱莫如深,將存在過的痕迹也要抹殺得這般乾乾淨淨?

徐皎是走著回的三兩邸舍。

赫連恕就信馬由韁,不遠不近地跟在她身後,未曾出聲,也未曾將她強拉上馬。

天空撒起了雨,不大,如絲線一般的雨絲斜斜密織,等到回到三兩邸舍時,卻也周身都被潤濕了。

赫連恕見徐皎如遊魂一般回了自己的廂房,他便也跟著回了房,叫來蘇勒交代了一些事,蘇勒剛走,房門卻又被敲響了,拉開門就見到了門外站著的徐皎,一身濕衣未曾換下,頭髮也未用櫛巾擦拭過,半濕地粘在頰上頸上,襯著她雪白的臉,一雙濕漉漉的眼睛,更顯可憐無辜,「赫連郎君,您還有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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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皎入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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