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顧念念是個行動力很強的人。

在迅速了解到在惠年年心中十分重要的李俊辰和韓彰是什麼人以後，她就花了一晚上的時間去思考，【他們都有光明的未來】是什麼意思。

雖然她很不理解，為什麼惠年年的願望里沒有包含自己的母親，但既然是人家的願望，她就會努力去實現。

李俊辰和韓彰一個是校草，一個是校霸，看上去都很受歡迎，所以在這方面，顧念念覺得沒什麼可以幫忙的，況且年少時的高人氣並不代表他們就能有「光明的未來」。

顧念念家裡窮，但是窮人孩子早當家，所以為人處世上她要比同齡人聰慧一些。

比如，她比很多同學都更知道學習的重要性。

對於窮人家的孩子來說，學習是最簡單，也最穩妥的一條道路。

只要你願意學，就能用最小的成本得到最大的利益，無論是普通的改善生活，還是跨越階層改變人生，都是穩賺不賠的。

對於普通人，乃至有錢人家的孩子來說，學習也沒有任何的壞處。

顧念念從不認為有本錢的人就能不學無術，因為無論是繼承家業還是教育下一代都需要更專業的知識。

綜上，學習是沒有錯的。

點了點頭，顧念念知道要做什麼了。

不過，筆頭無意識地戳著下巴，她開始糾結另一件事情——她首先得跟這兩個人搭上話吧。

想起在台上演講的時候，站在第一排，面無表情的李俊辰；再想起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據說已經請假一年的韓彰……

道路曲折啊！

與此同時，在某個電玩城的撞球場上，韓彰拿著撞球杆，漫不經心地看著對面的人，極具攻擊力的長相看上去給他帶來了幾分凶氣：「新來的？打一局？」

對面的男……生，看上去有些老成，據說是某個邊緣學校留學三年的刺頭，也是那一片的校霸，來這裡自然是有目的的：「韓彰，我知道這裡是你的地盤，當然，我也不是來這裡找麻煩的……」

韓彰不耐煩地嘖了一聲，他不明白為什麼老是有些男的來找他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什麼地盤不地盤的，他就是想打個球，哪有那麼多事。

可惜，對面的人一點都感受不到韓彰的情緒，囂張得就像他雞毛撣子一樣的頭髮，繼續不停說著：「我贏了，你們的年紀第一，我要追她。」

韓彰還沒說什麼，在旁邊的小弟們先叫嚷上了：「你說什麼呢！」

「就是，不知道這裡是我們的地盤，所有的美女都是韓哥的！校花是，年紀第一也是」

「再說了，那人是你想追就能追的嗎！」

……

撞球室里一片吵鬧，韓彰的眉頭更皺了，撥開叫嚷的「小弟們」，他拿著杆子吹了一下，眼皮耷拉著盯著自己的球杆，一幅不把對方放在眼裡的樣子：「打球就打球，哪那麼多廢話。」

緊接著就是噼里啪啦一頓炫技，一次機會就把所有的球打進了洞。

對面的雞毛撣子放了一晚上的狠話，結果就摸了球杆一下。

最後出結果的時候，他拿著球杆人都傻了。

但既然話是他說的，也只能認命：「好，韓彰你等著，風水輪流轉！」

這麼酷炫地把人「打」走，韓彰身旁的弟兄們自然是一頓歡呼，場面熱鬧得不行。

韓彰在原地撩了一把自己的頭髮，最後才後知後覺地問：「年級第一誰啊，幹嘛的？」

身邊的小弟滿臉興奮：「韓哥，是惠年年啊！上次她國旗下講話，不知道誰拍的照片放在咱們貼吧里，一下子就火了！說是好看！最絕的是氣質，賊帶勁兒！優等生啊，帶出去多有面子！」

韓彰連月考都沒參加，自然不知道什麼年紀第一，也不知道什麼惠年年。

現在知道了，也不過是嘟囔了一句：「人多好看，也值得大老遠跑過來，嘖，有病。」

另一邊，深夜裡，育英中學的學生會會長李俊辰也在挑燈夜讀，他手裡拿著一本奧數的書，正在一邊看一邊寫，那本書已經翻了小半本。

突然，他卧室的門悄聲被打開，一個看上去保養得很好的婦人走了進來，她走路的樣子十分好看彷彿帶著某種韻律，而最驚奇的是，走路時居然一點聲音都發出來，如果不是手裡的托盤最後放在桌子上的時候自己震了一下，沒有人能發現她的存在。

但李俊辰頭都沒抬一下，顯然是習慣了。

不管是來人沒有敲門就直接進來，還是進來以後一直站在身後看他寫作業。

一直到解開手裡的一道大題，李俊辰這才抬起頭來打了聲招呼：「媽。」

語氣冷冷清清，叫的彷彿是個陌生人，連表情都沒有動一下。

李俊辰的媽媽表情也沒有變，可見也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招呼方式，微微頷首算是答應了。緊接著把托盤裡的宵夜拿了出來，水煮蛋一個，堅果若干，牛奶一杯。

對於其他高中生來說略顯寡淡的餐品，李俊辰面不改色地全部吃掉。

房間里很安靜，除了李俊辰放下杯子時微微的聲音，就連咀嚼聲都沒有。

吃完后，李俊辰的媽媽把東西收拾好。離開房間之前，她說道：「這次的月考，你考了年級第二。」

李俊辰的臉色這才變了一下，但很快就調整好：「不會有下次。」

他的媽媽沒有表現得滿意或者不滿意，而是開口：「年紀第一，那個叫惠年年的，她的數學跟你一樣都是滿分，但是語文比你高了十三分——」看了一眼李俊辰桌子上的奧數書：「你以後是要學管理的，數學滿分夠用了，課外的東西當個興趣就行。」

房間的門悄無聲息地被關上，一切再次歸於平靜。

李俊辰的臉色還是一貫的面無表情，但整整十分鐘，他的筆沒有動過一下。

「惠年年……」

顧念念不知道，她雖然什麼都沒做，但已經在兩位重要角色的心理留下深刻的印記了。

學習是進步的階梯，可見有些名言警句還是很有道理的。

什麼都不知道的顧念念還在思考計劃，絞盡腦汁以後，她決定先從比較好接近的李俊辰下手。

畢竟穿成惠年年這麼久，老實說，她還沒見到過韓彰一眼。據說他來學校也是看日子的，來了大部分也是在座位上睡覺，十分囂張。

李俊辰雖然是高嶺之花，至今沒有女生能跟他說上超過三句的話，但好歹人能看得見，而且比較有規律。

不過，顧念念不準備跟其他女生一樣，通過偶遇、尬聊等方式接近。

前人已經試過的錯誤解題方法，就沒有再試的必要了。

雖然沒有像他們這麼受歡迎，但顧念念好歹也是從小到大因為成績備受矚目的人，所以她其實也明白，在李俊辰的眼裡，這些行為的確沒有什麼吸引力。

於是，她決定走一條不一樣的道路——參加奧數班。

育英中學和國內大部分的高中一樣，在高一、高二的時候，會選拔一些優秀的學生補習奧數，參加奧數競賽，運氣好的話，拿到優秀的成績的學生就可以保送清北，或者高考加分，再不濟出國留學的履歷上也能增光添彩。

對於高校來說，這些能帶來的榮譽和升學率，都是穩賺不賠的。

很多人在高一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學習了，比如李俊辰。

顧念念現在加入，其實有些晚了，但成績在那裡，她又一向乖巧自律。所以班主任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同意了：反正時間還早，發現不適合跟不上，顧念念肯定就放棄了。那麼多為了李俊辰加入奧數補習班的女生，最後不都放棄了嗎。

是的，顧念念不是第一個想出這種辦法的人。

但結果也看到了，李俊辰依舊是育英高中的高嶺之花。

不知道自己的班主任根本沒有對自己抱任何的期望，顧念念一臉興奮地在放學以後，踏上了奧數班的晚自習課程，同時，她的手裡還抱著很高一摞的奧數習題冊。

很好，這很顧念念。

奧數教室是平時教師開會用的小會議室，位置不算少，但因為奧數班的門檻跟難度，裡面的學生並不多，坐得也很分散。

顧念念是第一天來，也不知道這裡的規矩，但看大家挺隨意，想來應該不是有專門的座位排布的，於是趕緊過去挑了個好位置坐住了。

接著，拿起一本剛買的資料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

自己當年基礎不好，為了保證成績，她恨不得一天24小時都在刷題，根本沒有時間來做奧數。

現在，她可算是有時間了！她也算是學過奧數的人了！

教奧數的老師是年級數學組的組長，跟顧念念的數學老師不是一個人，但不得不說組長就是組長，教學水平很高，顧念念聽得很投入。

下課後，她拿起自己記得厚厚的課堂筆記，十分滿足，她覺得，自己還能再刷兩個小時的題目！

「你這裡記錯了。」

顧念念欣賞自己的筆記的時候，一道冷冷清清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緊接著，一陣清新的香味和修長的手指一起伸了過來，往顧念念的本子上一指：「這個公式，平方的位置不是X，是整個（X+1）。」

顧念念跟著手指看過去，可不是嗎，居然記錯了！

她道了聲謝趕緊改了回來：「還真是，我的天記得太急了，謝謝你呀。」

然而改完以後，她後知後覺地發現，剛剛說話的人，好像是李俊辰？

她眨了眨眼睛，腦袋慢慢地轉了過去，看見清清冷冷一少年。

？？？

李俊辰什麼時候坐過來的？

他為什麼坐自己的旁邊啊？

等等，自己是來做什麼的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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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提要是名言警句，不是我寫的

雖然我覺得看過我的文筆，應該不會有人懷疑這一點……

顧念念

把做題刻在骨子裡的人

可惡

難道我這篇小說的最大反派居然是學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