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第二天起床，不知道為什麼顧念念總覺得哪那都不舒服，感覺像是做了一晚上噩夢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她念叨了李俊辰幾句，果然，一個正直的人是不應該在背後說同學的壞話的。

顧念念還檢討了一下自己，說推薦輔導書本來就是自己單方面說的，李俊辰也沒同意。

而且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人家也沒有那個義務非要幫自己，怎麼能道德綁架李俊辰呢？今天遇到他，還是要先道歉才對。

檢討完，顧念念終於覺得舒服了。

趕緊洗漱，吃完媽媽做的愛心早餐，一邊走路上學，顧念念一邊拿起單詞本背起了單詞。學生學習，就得利用邊角時間，見縫插針才行。

在學校的生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或者說波瀾不驚。

畢竟顧念念不惹事，也沒有什麼朋友，唯一的好友龐樂是個除了吃跟八卦，基本沒興趣的樂天派，也不愛爭執或者跟誰起衝突。

「下節課是體育課，今天體育老師要教咱們滑冰，得去三號體育館，年年你快點！」龐樂很喜歡體育課，畢竟每次體育課都有一些新奇的項目。

比如這次的課程就是滑冰。

對於一個優秀的貴族高中來說，天價的學費不光得表現在物質方面，更得表現在精神方面，不然跟暴發戶有什麼區別？

而育英高中，則是貴族中的貴族。

物質方面，每個教室獨立的空調、暖氣、冰箱也就算了，還有獨立的休息室！除此外，衛生間也大得驚人。顧念念第一天上課的時候，差點迷失在換衣室+盥洗室+大到可以兩個人手拉手上廁所的隔間。

而在素質教育方面，雖然沒辦法跟大多數學生家裡的教育相比，但是育英高中也充分利用條件，給學生學習外的生活增添光彩。

廣播站、校報、社團，絲毫不必那些大學的差，課程安排上，也極大地給與了學生們自由活動的時間。

聲樂課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XX音樂家過來當代班老師，偶爾還能看見一些實力派的歌手。

龐樂最喜歡的體育課，則以多種「貴族運動」為主。

第一個月的時候，顧念念記得她們是騎馬來著，每個人都有專屬的一匹小馬，未成年的那種，溫順可愛，畢竟得保證她們的安全。

而這個月，就換成了滑冰。

滑冰雖然聽上去不是很貴族，但是近年來熱度並不低。

加上專業運動員們在冰場上滑翔的姿態很優美，所以也被加入了體育課套餐。

值得一提的是，學校為了這門課專門建了一個體育館，佔地面積極其可觀，讓人忍不住懷疑育英高中到底有多少的地？

因為龐樂的積極，顧念念難得早來了一會。

她以前在高三的時候學得太狠，現在一時間也改不過來，對於體育這種「不重要」的課，她恨不得一分鐘都不上。

既然早來了，也不能白來，她站在原地跳了一段廣播體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在心理默默數著拍子，顧念念躲在無人的角落裡熱起身來。剛剛龐樂已經自告奮勇說是給她們兩個人搶冰鞋去了。

雖然育英高中十分有錢，給每位同學都提供了專門的新冰鞋。但是款式還是自己選的，就像上次的小馬一樣。選得晚了，只能用別人挑剩下的。

就算知道學校不會拿一些次品來糊弄，但「別人剩下的」這種膈應的事情，還是讓這些家境好的學生們十分不適。

就在顧念念做到跳躍運動的時候，去挑選冰鞋的其他同學好像回來了，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一邊走路還一邊說說笑笑。

突然，顧念念好像聽到自己的名字了。

「唉，你們說，那個惠年年怎麼回事？」

「嘉嘉，我也覺得奇怪，月考怎麼突然就考了第一名？考完沒幾天就去奧數班了？她真這麼愛學習？」

「我看不像，怕是想著什麼鬼點子呢！」

「什麼意思啊？」

「我們學校的奧數班，哪個不是高一就開始學了？現在才想著進，肯定是為了什麼人吧！」

「哇不是吧，她不會看上李俊辰了吧？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子，她家窮死了，四五件衣服我看她來回穿，毛衣起球了還在身上呢！」

「考第一有什麼用，我要是李俊辰，一眼都不看她，土死了。」

……

三言兩語下來，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走歪門邪道，想勾引校草卻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沒X數的窮鬼醜人，顧念念真心覺得不懂她們。

但她當第一名習慣了，所以十分大氣地準備把這些話拋在腦後。閑言碎語的，又不能怎麼她，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可是顧念念看得開，不代表其他人看得開。

砰——

「你們嘴巴放乾淨一點！」氣勢如虹的女聲突然出現，伴隨著几絲氣憤，一下子打斷了剛剛那幾個女生的議論。

龐樂剛剛高高興興地選了兩雙特別好看的冰鞋，正準備拿回來，結果就聽到班上的白嘉嘉跟她那幾個朋友在碎嘴。

雖然她知道有些女生會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還嘲笑過自己的身材，可是嘲笑她也就算了，怎麼能這麼說惠年年呢？

年年有多努力，沒有人比她更清楚。

自從開學以來，年年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每天不是做題，就是做題，來上學的路上都要背單詞，去吃個飯還拿著政治地理的小冊子在看。

這樣滿心滿腦都是學習的人，怎麼可能是她們嘴裡的心機女生？

「你們自己不努力，還嘲笑別人努力的結果，不覺得自己很噁心嗎？在背後說人家壞話，我看最壞的就是你們！」

龐樂氣到臉都漲紅了，說著說著居然差點哽咽，自己都要哭出來了。

陸陸續續回來的同學多了，大家也都看到了這一幕，自然會想歪。

於是都開始對著白嘉嘉三人指指點點起來，跟剛開始的情況完全掉了個個。

本來三個女生只是背後說兩句罷了，但是隨著路過的人多了，事情好像直接變得不對，怎麼都在指責她們？

其餘兩個人不談，白嘉嘉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她長得嬌俏可愛，家境也好，什麼時候不是被人捧著的，這麼被議論，簡直把面子丟光了！

不行，不能這麼被動。

眼睛一轉，白嘉嘉的眼裡突然湧出了許多淚水，在眼眶裡打轉，顯得十分楚楚可憐：「龐樂，你在說什麼啊？我們不過是說惠年年看起來有點窮，想問她是不是家裡困難，我們好捐錢給她的……」

都是青春期的學生，誰想比同學低人一等呢？這麼明晃晃地說出來，如果是以前的惠年年，只怕都要羞死了，學都不想上。

龐樂共情能力強，也知道白嘉嘉的意思，聽見這話已經氣到發抖，偏偏嘴笨不知道怎麼反駁。

周圍的同學不知道前因後果，白嘉嘉人氣在那，於是紛紛開口：「真的嗎？我都沒感覺到，白嘉嘉你好細心啊！」

「龐樂你別生氣，嘉嘉也是好心。」

「都是同學，都沒有壞心的。」

「惠年年都沒說什麼呢。」

龐樂已經氣急了，聽著其他同學拉偏架，簡直恨不得把白嘉嘉她們剛剛說的話錄音播出來。可是她什麼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著周圍的人被帶走，還幫著白嘉嘉說話。

「說夠了嗎？」顧念念看事情不對，連忙從角落裡出來。

剛才她站的地方正好被樓梯擋住，算是個死角，所以剛剛居然真的沒有人發現她。本來她想等人走再出來的，沒想到龐樂都要被欺負哭了，她當然不能繼續躲著了。

「年年，你剛剛去哪了，你不知道，她們……」

見到顧念念出來，龐樂再也忍不住了，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抽抽噎噎的，看上去特別可憐。

然而她還沒開口說什麼，白嘉嘉搶先開了口：「惠年年，我們剛剛還說呢，你的衣服都舊了還穿著，是不是家裡有什麼困難啊，我們可以幫你的，大家都是同學……」

陰陽怪氣的，顧念念沒聽懂她在說什麼，揮了揮手：「行了，一天到晚不學習關注我衣服幹什麼，作業寫完了嗎？單詞背了嗎？化學式配平了嗎？神神叨叨的，月考考了多少分啊？」

成績一出，簡直就是大殺器！

要知道，就算是貴族高中，只要在國內，成績就是非常重要的一項指標，過年的時候七大姑八大姨都會問起來的那種。

請問誰聽到這樣的問題能開心的起來呢？尤其當問問題的人是年紀第一，把前學霸李俊辰遠遠拋在背後的新學神惠年年！

於是，眼見著剛剛還趾高氣昂的白嘉嘉們萎了，其他同學們也蔫了：「走走走，去上課，去上課，老師該等急了。」

「哎呀今天天氣真好！」

「我的新衣服真好看。」

剛剛還聚在一起仗義執言的隊伍一鬨而散。

不少人甚至埋怨起了白嘉嘉，他們來上體育課是來開心的，自己找什麼事兒啊！

別人都走了，白嘉嘉她們也假裝自然地跟著離開。

顧念念無意跟她們起衝突，也就沒追上去，反而轉身安慰起了龐樂：「沒事了，走，上課去，你不是盼著滑冰盼好久了嗎。」

龐樂本來還在抽抽噎噎的，聞言立馬舉起自己手裡純黑的兩雙冰鞋：「看，我搶到了！」

顧念念還能說什麼呢？揉揉她的頭髮：「真厲害！」

拋開這個小插曲，滑冰課上得還是挺開心的，雖然免不了摔摔打打，可是很讓人放鬆。

最讓人驚喜的是龐樂，她只學了兩下就會了，還在教導員的指導下滑了幾個專業姿勢，優雅又有力量，不少男生看得吹起了口哨。

白嘉嘉心理不忿，但想起剛剛的衝突，嘴裡嘀咕了兩句也沒說什麼。

再新奇，體育課也只是一節課，所以很快結束了。

龐樂的壞心情來得快，去得也快，一頓美滋滋地滑完，又是開心快樂的她，滿頭大汗不妨礙她興緻勃勃，一邊走，一邊還跟顧念念說滑冰的心得感想。

顧念念體貼地拿著紙巾給她擦了擦汗，一邊認真聽著。

有一個願意為你挺身而出的人，是得好好珍惜的。

她們班的人還沒走完，下一個上課的班級的同學已經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顧念念一抬頭，就看到了李俊辰。

不是因為她關注李俊辰，也不是因為李俊辰不錯的外表，而是很明顯，一個大大的，被女生無意識包圍的圈子裡的中心，李俊辰自然變得很顯眼。

仔細再看看，白嘉嘉似乎也是那個人圈的一員，眼神緊緊地追逐這李俊辰，顧念念真怕對方把李俊辰給吃了。

本來自己還想找李俊辰說話的，但是看這個樣子，還是算了吧。

顧念念把眼神收了回來，繼續跟龐樂說著話，準備回去。

走著走著，前面突然出現了一個人。

抬起頭，李俊辰面無表情：「今晚奧數課？」

同是好學生，顧念念秒懂，點了點頭：「要上的。」

雖然沒問到資料，但課後多做一些題目的話，消化得再慢，也是能學會的，課還是要聽才行。

李俊辰點了點頭。

不知道為什麼，顧念念覺得自己的後背彷彿被灼燒了一般。

她回頭看了一眼，剛剛還在李俊辰身邊的白嘉嘉此刻居然在自己的身後，那眼神有些驚訝又有些難以置信。

看了看身邊的龐樂，顧念念想了一下，對著白嘉嘉露出了自己當初在鄰村大媽的手裡，搶到打折雞蛋時的溫暖笑容。

白嘉嘉的表情變得猙獰了。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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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們的主角顧姐是多麼成熟

但凡沒有三十歲都問不出這麼成熟的問題

嘻嘻

無用的情報：

白嘉嘉是育英高中排名第三的校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