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什麼字
「這···望真的信里沒說,聽說···是有一輛馬車跟著神越軍一起回來。」齊王一聽她提起孟小雲,臉上又是一紅,便偷偷瞥了一眼雲深道,「你說你們女人,就是善妒!男人打仗辛苦,帶一兩個女人回來很正常···」
因馬車走得慢,若不是有女眷,一般韓望真行軍的時候都不會攜帶馬車。
「閉嘴!」謝婉瑜瞪了他一眼。
齊王猛地閉上嘴,狗腿地站起來給謝婉瑜捶了捶肩膀,「夫人,我沒說你,我說她呢!」
說罷瞅了瞅雲深。
雲深正出神地望著窗外,一個不留神,宣紙上留下了一大滴墨汁,待發現便急忙揉爛了扔進紙簍里。
「雲深,你別擔心,」謝婉瑜看她心神不寧,便安慰她道,「若是望真知道孟小雲使計刺殺他,就算是帶她回來,想必也是嚴加拷問,不會有旁的心思···」
話雖如此,上一世孟小雲巧舌如簧,不知給韓望真灌了什麼迷魂湯了,就害得謝家家破人亡,謝雲深慘死。
如今她法力全無,又行動不便,不得不防。
對,不如···先下手為強!
「大姐,你放心。」雲深想了想,便轉頭對林征道,「林將軍,本宮有件事交給你去辦。」
「啊?」林征見她眼裡的殺氣若隱若現,忽有些緊張地問道,「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幫我殺一個人。」
房中空氣頓時凝重起來,靜得落針可聞。就連七八歲的韓海也嚇得停下筆,回過頭來看著他小姨,他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鄭重地說殺人這件事呢。
「殺···誰?」林徵收斂了一下心神,低聲問道。
「太子帶回來的女人。」雲深說完,又低下頭繼續寫字。
「雲深,你這···八字都還沒一撇呢!」謝婉瑜連忙勸道,「你別聽望玉瞎說!好歹等人到了齊王府,問清楚再說啊!」
「誒?我怎麼是瞎說呢?我的確是聽說安平王妃滿身是傷地撲在望真的馬前,這次他又帶了一輛馬車回來,那你說還能帶著誰?」齊王撇了撇嘴道,「以望真的身份,將人帶回來很正常嘛!」
「你還說!」謝婉瑜板起臉來斥道。
「太子妃,你···你真要殺她?」林征又再確認了一遍,「在太子眼皮子底下殺人?萬一惹得太子不快···可就成謀反大罪了!」
「你怕了?」雲深轉頭問道。
「我···?」林征一時語塞,太子給他的命令是保護太子妃,可沒讓他幫著她殺人助紂為虐啊!「殺就殺吧!」
也罷,豁出去了。
「別讓人進許州城,更不能進齊王府!」雲深眯起眼睛看了林征一眼,「快去快回!」
「是!」林征說著就運著輕功,急急跑了出去。
韓望真一路疾馳,在城外跟謝林閑話了幾句,也未作片刻耽擱就直奔齊王府而來。
太子跟謝林兩人騎著各自的馬邊走邊聊。
剛進了許州城,道旁的大樹上忽然飛下一個黑衣人影來,長劍不由分說就劈向了他們身後的馬車。
「護駕!」謝林嚇得大喊一聲。
韓望真也驚得一勒馬。沒想到進了許州城還會遇見刺客,待看清了人臉后更是勃然大怒。
「林征!你竟敢行刺?!」
結果林征非但沒有停下,又是一劍,果斷刺向那輛兩輪小馬車。
一陣軍馬嘶鳴,駕車的軍士早嚇得跌下馬來,求饒道,「林將軍!別砍!」
「嘭!」
馬車頂篷被掀掉了!
再有一劍估計裡面的人就得一命嗚呼。
「太子殿下救命!」
忽然從馬車中連滾帶爬地跑出來一個手上戴著鐐銬的年輕男子。
林征猛地停在車前,劍指著那人。
嗯?怎麼是個男的?
「殿下救命啊!」韓望平嚇得腿都軟了,伏在地上不敢抬頭。
「林征!你幹什麼?」韓望真一把奪了他的劍,「跟你說了多少次,不準殺降臣!」
「不是,是太子妃她···」林征又看了看後面,再沒有馬車了,也沒有看見什麼女子的身影。
「太子妃怎麼了?」韓望真緊張地一個蹙眉。
「雲深怎麼了?」謝林也策馬趕過來。
「太子妃要我···殺了殿下帶回來的女人。」林征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抱拳謝罪。
韓望真和謝林對視一眼,再看看趴在地上哆嗦不已的韓望平,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她整天腦子裡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謝林也覺得略顯丟人,連忙好言安慰道,「殿下息怒,這···雲深也是因為太在乎殿下了。」
齊王府,小王爺韓海的書房內,氣氛有些詭異。
謝婉瑜和齊王早早便去更衣準備迎接太子了。
雲深陪著韓海繼續寫字。
「太子妃,你寫的是個什麼字?」眼尖的韓海探著頭,瞄了一眼她手裡按著的宣紙。
「是···」雲深猶豫了片刻,「道法的『道』字。」
剛才聽了齊王的話,她心裡道心全亂,卻還故作鎮定,感覺像是上一世的悲劇馬上就要在她眼前重演了似的。
她暗暗下定決心,若是林征失手,就坐上遼遠飛回去找商桐,死活也不理這對狗男女了,說什麼也不能像上一世那樣任人宰割。
「你騙人!你這個···明明是個『殺』字。」韓海信誓旦旦地指著紙上那個狗刨似的大字。
這孩子今年已經八歲,認識不少字,輕易哄騙不了。
一旁的分飛聽了,十分好奇,也湊過頭來一看,果然是個「殺」字!
「你懂個屁!」雲深白了韓海一眼,便用手攔在前面,不讓他倆再看。
韓海剛要反駁,就聽見一個沉冷的男子聲音傳進來。
「你又在欺負誰了?」
接著就看見一個身著玄色勁裝的束髮男子也未敲門,就徑直邁了進來。
韓海急忙從坐榻爬到地上,抱著來人大·腿,委屈地指著雲深道,「我!她欺負我!」
「去去去!」雲深推了他一把,趕緊將桌上的宣紙揉成一團,丟進紙簍里。
「太子殿下。」分飛連忙拉著韓海,屈膝行了個禮。
「分飛,帶海兒下去。」韓望真瞥了雲深一眼,見她窘迫便扯了扯嘴角,帶著玩味的笑意。
待分飛和韓海離開之後,他又躬身低頭從紙簍中拾起那個紙團,展開看了一眼,「怎麼,你火氣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