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酒局之後

第24章酒局之後

「行了,別打岔,趕緊說下去,你怎麼看出陳於祥有了外遇?好吧,就按你說的,是談戀愛了?」蘇先卉急於想知道答案,伸手又想打連城的肩膀,一見莫莉面露不悅之色,就順勢變成了輕拍,「再賣弄我就不告訴你莫莉的秘密了。」

莫莉一臉嬌羞:「蘇姐……」

連城嘿嘿一笑,沒理會蘇先卉和莫莉的互動,繼續說道:「一塊多功能運動手錶不足以說明陳大叔煥發了第二春,那麼在很傳統的皮鞋之內卻有一雙很新潮很卡通的襪子,是不是就可以說明陳大叔有一個很會照顧人並且還有幾分頑皮的女友呢?」

蘇先卉以為連城會說出什麼讓人耳目一新的理論,不料卻只是一雙襪子,她大搖其頭:「一雙襪子什麼都說明不了,也許是贈品襪子扔了可惜,陳大叔就不挑剔地穿上了……連城,你要是拿不出有說服力的證據,我可就當你是胡說八道了。」

「別急呀蘇姐,我還沒說完呢。」連城眨眨眼睛,狡黠地一笑,「好吧,手錶不能說明問題,襪子也是強詞奪理,那麼陳大叔的脖子上有吻痕以及衣領上有口紅,再加上他隨身的手包中露出了一個杜蕾斯,是不是說明了許多問題呢?」

「我……」蘇先卉驚訝地張大了嘴巴,如見鬼一樣看著連城,「你長了一雙什麼眼睛,什麼時候發現了陳大叔這麼多細節?我怎麼一個也沒看到?」

「你只顧喝酒了,哪裡還顧得上觀察陳大叔的細節。知道我為什麼不喝酒了吧?」連城自得地笑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有,當然有。」莫莉臉紅過耳,不過還是鼓足勇氣問了出來,「杜蕾斯和吻痕、口紅只能證明他和女人親熱過了,不能證明他是和誰親熱,也許他是和他老婆……」

後面的話莫莉說不出來了,羞得低下了頭。

「男人和老婆親熱,某個東西肯定放在家裡的抽屜里,不會隨身攜帶。老婆就算會留下吻痕,也不會留下口紅,誰家女人在家裡還塗脂抹粉?最最主要的一點是,陳大叔的頭髮一絲不亂,去洗手間的時候,還特意梳了梳頭,而且他還噴了香水,一切的一切說明陳大叔精心打扮精心準備是為了赴約。女為悅己容,男人也會。」連城嘿嘿一笑,習慣性摸了摸下巴,「一不小心透露了許多男人的秘密,他們聽到后,會打死我的。」

蘇先卉還是不信,提出了疑問:「為什麼陳大叔就不是要去某些娛樂場所,而是一定是在戀愛呢?」

連城哈哈一笑:「有三點足以證明陳大叔是煥發了第二春在戀愛,第一,去娛樂場所,男人不會自備杜蕾斯。第二,也不會精心打扮,因為是交易,他不需要討好對方。第三,陳大叔不但注意形象,還滿心期待,他總是不經意時掩飾不住露出會心的笑容,說明他在想念一個人……只有在戀愛中的男人,才會有掩飾不住的幸福。」

「一個有老婆的人戀愛了,不是有了小三又是什麼?」蘇先卉眼中滿是讚許,「了不起,連城,你成功地說服了我相信陳大叔有了小三。但問題是,陳大叔的私生活和我是不是應該信任他沒有直接的關係,你想說明什麼呢?」

「我想說明的是,陳於祥是一個隱藏很深、外表忠厚內心複雜的大叔,蘇姐,以你的年齡和閱歷,如果信任他,你覺得你可以完全掌控他嗎?」連城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關於陳大叔的總結,彙報完畢。」

蘇先卉沒說話,愣愣地發獃,不知道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她才如夢方醒:「連城,你是不是暗示我,就算不信任陳於祥,也可以利用他養小三的問題要挾他,讓他為我所用?」

連城一頭大汗:「我可沒這麼說,如果蘇姐真這麼做的話,我要送蘇姐一句話……」

不等連城說完,蘇先卉打斷了他的話,搶先說出了口:「你不就是想說我與虎謀皮嗎?好了,不說陳於祥了,說說胡書揚吧……你發現了胡書揚什麼秘密?」

不是秘密好吧,是小細節大文章,是以小見大……連城腹誹了幾句,卻沒有說出口,臉上依然掛著淡淡的笑容,說道:「胡二叔的秘密比陳大叔多多了。」

此話一出,蘇先卉和莫莉同時震驚。

「不會吧?胡書揚做事做人比陳於祥簡單多了,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性格,我覺得他雖然貌不驚人,但長得顯年輕,也陽光,說話辦事很直接乾脆,不像是有什麼秘密的人。」蘇先卉質疑連城的判斷。

「我覺得胡書揚還好吧,別看三十多歲了,還很正太的樣子,長得雖然很大眾,至少不難看,眼神也明亮……他怎麼會比陳大叔秘密還多?」莫莉也不信連城的話。

連城意味深長地笑了:「如果說陳大叔是一個讓人第一眼覺得忠厚,第二眼才發現善於隱藏和偽裝的高人的話,那麼胡二叔就是一個第一眼覺得貌不驚人,第二眼感覺為人不錯,第三眼才會發現他是深不可測的真正高手,就和有些女人是第一眼第二眼美女,但接觸久了才知道其實除了長得漂亮之外一無是處一樣。打一個不恰當的比喻,把陳大叔和胡二叔當成女人的話,陳大叔只是化妝的手法高明,而胡二叔表面上沒有化妝,沒有偽裝,但你看到的也不是他的本來面目。」

「啊,為什麼呀?」蘇先卉沒跟上連城的思路。

「因為他整容了。」連城調整了一下坐姿,不經意間發現,他在蘇先卉面前已經沒有了畏懼感,而且他說話的語氣也隨意了許多,說明他和蘇先卉的關係在迅速接近,而蘇先卉也是側著身子坐在椅子上,隨意而放鬆的姿態也說明她沒再當他是陌生人。

好,很好的進展,連城心裡暗暗高興,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的七分運作會成功地進一步贏得蘇先卉的認可。

「整容?這個比喻好。」蘇先卉一拍桌子,大笑,「說下去,連城,聽你講故事,比天方夜譚還精彩。」

「拜託,我說的不是故事好不好,是真人真事。」連城叫屈,隨即又笑了,「胡二叔的高明之處在於他的演技已經出神入化了,達到了不演而演的高度。演員演戲,還要分時間場合和不同的劇本,他不一樣,他時時刻刻都在演戲之中。如果我沒看錯的話,胡二叔的酒量很好,至少一斤半白酒沒有問題。」

「還真是,胡二叔的酒量好得嚇人,記得第一次和他喝酒的時候,他用白酒和我拼紅酒,我差點沒拼過他,連城,你從哪裡看出他酒量驚人的?」蘇先卉又被連城敏銳的目光驚呆了,她直直地望著連城,心想如果她身邊有連城這樣一個可以通過細節推斷對方秘密和為人的高手,她何愁還在公司打不開局面?

「雖然胡二叔用白酒和段見拼紅酒,是故意激將段見。但你們沒有發現在飯局剛開始時,在分紅酒的時候,誰也沒有拿白酒,他卻故意把白酒拿到了自己眼前,說明他本來就愛喝白酒。通常情況下愛喝白酒的人,酒量都不小。」

「也不對,胡二叔把白酒拿到自己跟前,未必就是他愛喝,也許他只是收起來而已。」蘇先卉提出了不同的意見,倒不是她故意刁難連城,而是想讓連城更好地說服她。只是她沒有察覺的是,不知不覺她已經被連城影響了表達習慣,也跟著連城稱呼陳於祥和胡書揚為陳大叔和胡二叔了。其實從年齡來說,陳於祥和胡書揚都比她大不了幾歲。

「你說得對,也存在這種可能,但是……」連城自信地笑了,「胡二叔拿白酒的時候,習慣性地聞了一聞酒蓋,臉上還露出了陶醉的神情,這太明顯是愛喝酒的表現。再結合他後來主動打開白酒倒了滿滿一杯要和段見拼酒的做法,他必定是一個酒量驚人並且愛喝白酒的酒鬼。」

「好吧,算你說對了,愛喝酒也不算什麼秘密不是?」蘇先卉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穿著,應該沒有什麼露出破綻的地方,別讓連城從中發現什麼秘密才好,又一想,怕什麼怕,她坦坦蕩蕩,既沒做過虧心事,又沒害過人,哪裡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愛喝酒不是秘密,只是一個前提。一個愛喝酒的人,尤其是愛喝白酒的人,酒量又這麼驚人,不用想就知道他肯定參加過許多酒局。酒量都是在酒局上練出來的,不會是一個人在家裡喝悶酒練出來的。而且愛喝酒的人,也喜歡找別人喝酒,就算別人不主動邀他,他也閑不住,會主動組局喝酒。」連城氣定神閑地笑了笑,「一個閑不住的人,一個喜歡到處找人喝酒的人,一個酒量驚人的人,蘇姐,你說他會是一個安分的人嗎?」

「肯定不安分,而且朋友很多,可是,這也不能說他秘密多呀,也和我是不是該信任他沒有關係呀。」蘇先卉沒明白連城想說什麼。

「朋友多的人,秘密肯定也多。交往廣的人,見多識廣,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就會練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神說神話的本事,蘇姐,你想信任他,想倚重他,你得拿出足夠讓他動心的條件才行。那麼請問蘇姐,你知道胡二叔最想要的是什麼嗎?」連城拋出了問題,「一個人最想要的就是他的弱點,將與取之必先予之,如果你可以提供對方最需要的東西,他一定會為你所用。」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見神說神話……好厲害的本事,如果人鬼神都在,說什麼話?」莫莉看問題的角度和蘇先卉不一樣,她不關注大局,只在意局部。

「胡話。」連城哈哈一笑回答了莫莉,笑過之後,目光直視蘇先卉的雙眼,「胡二叔到底都有一些什麼秘密,因為他太高深莫測了,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肯定秘密很多。我只是想問蘇姐,你覺得和胡二叔相比,你能比他還見多識廣、深不可測嗎?你既不如他深不可測,又猜不到他最想要的是什麼,你怎麼信任他重用他?一個人最想要的就是他的弱點,你連他的弱點都掌握不了,你肯定也掌控不了他。」

「我承認我是不如胡二叔見多識廣更不如他深不可測。」蘇先卉有自知之明,不管是年齡差距還是性別原因,她肯定不如胡書揚人生閱歷豐富,也就是說,她掌控不了胡書揚,「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我如果信任胡書揚,也許會被胡書揚玩弄於股掌之間,對不對?連城,照你這麼一說,陳大叔和胡二叔我都不能信任了?」

「胡書揚還有一個問題,蘇姐,你以後要多留意他一些,防止他壞事。」連城覺得有必要提醒蘇先卉一聲,也算是他對蘇先卉請他吃飯的謝意。

「是什麼?」蘇先卉睜大了眼睛,現在她對連城不敢說是言聽計從,至少也是連城說什麼她都會先入為主地信上一半。

「剛才胡二叔臨走的時候,順手牽羊拿走了桌子上的兩盒煙……」回想起剛才的一幕,連城無奈地笑了,雖然胡書揚動作很快,一伸手就把兩盒煙裝進了自己的口袋,而且他的動作嫻熟,顯然以前經常這麼干,但還是沒有逃過連城的眼睛。

「兩盒煙……不值錢,這有什麼?」蘇先卉搖頭笑了笑,「小題大做了吧?」

剛才蘇先卉明明說自己曾因前台貪小便宜而換了新的前台,現在又這樣說,顯然是想聽連城更深入的分析。

「細節見人品呀,蘇姐。身為堂堂的副總,兩盒煙也放在眼裡,太見小了。許多人都喜歡佔便宜,只要是公家的財產,哪怕是一盒火柴一盒煙,也要據為己有。看似是小事,其實最能體現一個人的人品和氣度。」

連城對此深有體會,以前有一個大學同學,每次參加飯局都要拿走桌上剩下的煙酒和飲料,也不管主人是不是需要,他總是第一時間裝進自己的口袋,久而久之,所有同學都疏遠了他。

人不能見小,不能眼皮子太淺,否則會讓人看不起。被人看不起的下場就只能是路越走越窄。許多人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失敗,因為他從來不注意細節,不知道許多看似不起眼的小動作、壞習慣無意中毀掉了形象和前程。

「也是。」蘇先卉沉默了,她托著腮,目光望向了窗外,眼神迷離,神思恍惚,也不知道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回神兒過來,「連城,我想招聘一些新員工進來,你幫我想一個別開生面的招聘方法,我想招一些有創新意識,不會循規蹈矩的人才。」

「蘇姐是想補充生力軍培養新生力量了?」連城知道,雖然蘇先卉沒有明說她到底還要不要信任陳於祥和胡書揚,但從她要招聘新人的舉措上就可以看出,她聽從了他的建議。

世界就這麼殘酷,蘇先卉對他的信任是建立在對陳大叔和胡二叔的不信任之上。

蘇先卉嘿嘿一笑,習慣性地抿了抿嘴:「公司需要新鮮血液的補充才能始終充滿活力。」

「蘇姐,你需要人手呀?你覺得連城怎麼樣?」莫莉見機忙推薦連城,連城既然在安度公司不得志,何不來蘇先卉公司發展,以蘇先卉對連城的認可,連城過來的話不是總監起步就是總裁助理。

「連城肯定不願意幫我。」蘇先卉笑眯眯地一推連城的肩膀,「我說得對吧,連城?」

連城一摸鼻子,嘿嘿一笑:「蘇姐英明神武。」

「為什麼呀連城?」莫莉懊惱地瞪了連城一眼,多好的機會不趕緊抓住,矜持什麼呢?

是呀,為什麼呢?連城想問題比較長遠,他雖然和蘇先卉聊得投機,但私交和公事不能混為一談,最主要的是,他如果現在就跳槽到三信影視,固然可以有一個較高的起點,但作為姚常委和齊全、蘇先卉、段見聯繫橋樑的作用就喪失了,等於是因小失大。

還有一個原因是,現在機會還不成熟,他還想在安度公司做出成績再說,在安度公司沒有任何業績,不管跳槽到哪一家,都沒有拿得出手的資本,就算升上去也難以服眾。在安度公司做不到最好,換一家公司就可以大展宏圖了?

有許多想法簡單,一心想讓孩子出國的家長,總是覺得孩子在國內學習不好是國內的教育問題,出國之後孩子的成績就可以突飛猛進了,其實是自欺欺人。學習習慣或許可以因環境的改變而改變,但智商通常不會因環境的不同而提高。連城在安度公司一直沒有什麼業績,他沒有一廂情願地認為是環境不好再加上木恩對他的打壓,而是從自身上尋找原因,認為是自己一直沒有把位置放對。

現在他總算找到了方向,怎麼會以一個失敗者的身份離開安度呢?就算他跳槽到三信影視是升了一步,也會被安度的同事嘲笑他是灰溜溜地離開了安度。

「不為什麼,你自己去想。」連城不願意對莫莉多做解釋,也一句兩句說不清,他直接跳到了蘇先卉的問題上,「蘇姐,你就按照正常的招聘流程走。」

「然後呢?」蘇先卉是聰明人,也不願意過多糾結連城是不是幫她的問題,她也清楚連城既然打開了局面,就不會再在意一時得失了。

「然後就通知他們來面試,到時通知保安和前台,不讓應聘的人進來。」連城一臉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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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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