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突變

113指揮著一批批新生產出來的人走出基地，向飛船走去。他把這群人當做誘餌，就是為了引地外文明上鉤，如果此時地外文明派出裝置來附著的話，他就會用潛伏著的觀測器找出裝置的來源。

可是地外文明已經看出了他的詭計，沒有派來裝置。就這樣，過了半個小時。

113一直指揮著，同時也監視著周圍情況，他手上的藍色手環也安靜無聲。不過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很久。大約再過一分鐘，他的手環在某一刻突然變成紅色，隨即自動變成一幅全息地圖，還將一種興奮劑之類的東西注射到了113體內。113立刻反應了過來，背著我就往飛船上跑。

來不及問他發什麼了什麼，我看著全息地圖上顯現的一個小粒，想著把它放大，一顆大約足球形狀的不明東西顯現了出來，我立刻明白了：這就是地外文明給我們的回應——火力打擊。

足球飛速地下落，速度節節攀升，我甚至一抬頭就可以看見隱約的一個遮擋住太陽的小黑粒。

風聲在耳邊呼嘯，113即使背著我也比我自己的速度快上好幾倍，他甚至將安裝在手臂上的武器拿出來趕路，和足球一樣，113的速度也攀升到了一個極點。

113將他埋伏的高能網全部派到天上去，瞬間黑壓壓的，如烏雲般遮住了整片天空。

足球沒辦法再調整方向，如爆射般直射向網，與此同時，高能網釋放出巨大的向下的能量，超強的反作用力使其難以支撐自己的結構，我透過它的裂隙，看見足球與網以一種難以想象的巨大威力相互作用，碰得網幾近支離破碎，而足球卻還保持著巨大的動能，如同欲衝出籠子的巨獅般瘋狂衝擊著。

網再也支撐不住了，全息地圖上的他們已經黯淡下去，那是能量損耗嚴重的標識。

足球失去了阻力，瞬間爆炸般沖了過來，加速再加速，似乎沒有極限。

113趁著這段時間已經帶著我到了飛船，沒等著收拾剩下的人，直接發動，動力開到最大，飛船瞬間融化、脫落、改變形狀，將原裝進來的人與其他多餘的空間結構都分了出去，變成了一種僅容兩人的針尖狀的結構，我被其卷了進去，身體外被包裹著，體內也被充滿了那種物質，身體動彈不得，與飛船融為一體。113也是如此。

沒有思考的時間，一剎那間，極大的加速度帶來的力讓我難以忍受，不過體內的這種物質卻幫我分擔了一部分壓力。我透過飛船半透明的牆壁看見足球的速度明顯下降了，但是距離還沒有拉開。我盼望著足球能快速消耗完它的能量，不過絲毫沒有看見這樣的趨勢。

過了半分鐘，它以一種較慢的速度越來越近。我終於看出端倪——足球在變小，它的速度雖然不減反增，但是它的大小卻一點點變小，說不定拖到最後它就會完全消失。

不過事情超乎我的想象，它很快就變得和之前一樣大，並且以更大的速度逼近！

我瞄到了旁邊的山谷，看見了兩個方圓幾千米的大坑。原來它只是分裂出去一部分用於質能轉換，而且現在它轉換的能量足以將我們耗到死。

本來它的能量應該先一步用完，不過這樣一來局勢就逆轉了，它的速度更大能量更多，而且還可以持續，但是113的飛船隻帶了一部分能源，根本不能和它相比。

但足球似乎戲耍我們一樣，一直以這樣的速度靠近，絲毫沒有遠離或者靠近。

很久以後，太陽逐漸落下，昭示著它正釋放著最後的光，也昭示著地外文明不想再拖了。

足球突然加速，我們與他的距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半分鐘過去，它離我就僅僅有幾千米的距離了。

直到離近了我才徹底知道它的模樣，完全看不清表面，彷彿一個黑洞般吞噬一切，只能通過背景的天空才能知道它在運動。

它速度不斷增大，而113飛船的速度卻不斷變小，距離進一步變小了。

從幾千米到僅有幾百米，那種幾乎面對面的感覺，使得它比任何東西都要讓我恐懼。

「難道我今天就要死了嗎？」我對113說道。

113沒有說話，飛船彙集了全部的能量，做最後一次逃逸，瞬間飛出不知多遠。

就當我舒了一口氣的時候，恐怖的事情發生了，足球絲毫沒有落後！

完全同步的運動，我們耗盡能量的加速在它面前僅僅是信手拈來！

沒了能量，飛船停了下來，從空中重重地摔到地上。足球飛過來，從空中，攜帶著強力的風，瘋狂地衝過了過來！

飛船將我與113脫離出來，高速噴射出去，在我恍惚間，足球已經摧枯拉朽般地摧毀了飛船，破壞時的衝擊波轟在我的身上，被我身上的衣服吸收，使我以更快的速度逃離，最終飛到了一棵樹上，我緊緊地抱住那棵粗壯的樹，直到樹被衝擊波掀翻，我也倒在了地上。

煙塵席捲了周圍的每處，使我睜不開眼睛，直到煙塵散去，我才緩過神來。剛才113和我分離，一直沒有聯繫，現在113給我傳輸了地點坐標，讓我過去，但是我的腿已經斷了。

我憑藉自己的力量很難動彈，不過幸虧113在我的衣服上做了加工。我的褲子就像是外骨骼一樣支撐著我站起來，並且自己跑了起來。接近113的同時，我看到了剛才相撞留下來的坑，坑的周圍隆了起來，堆成了小丘，坑的中心深陷下去，從旁邊看，就像是看向天空的眼睛。

在坑邊飛奔，終於看見了113的身影。

他在坑的外圍，正跑向坑的中心，他的雙臂已經斷了，不過正在以緩慢的速度再生，應該是之前打的藥劑的作用。

我緊跟著他，他在坑中心停下來，我問他：「我們現在在哪？」

「北海邊。」

「這麼近？」

「已經繞了很多圈了。」

「怎麼回去？」

「不用回去了，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