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一路到高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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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教雖然不如崑崙派世大,但在海外也是了不起的修真門派,況且向來跟中土門派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張天倫你放我離開,這件事情就當都沒有發生過,算我普智承你一個天大的人情,承諾你任何一件事情,如何?」
修真到了溫養境界,真氣生成法力,練氣之人便突破凡人限制,**精神逐步走向強大,超出普通人的極限和想象。普智只剩半邊身體,卻仍能夠保留一分生機,開口說出求生條件。搜索最新更新盡在..]
張天倫的劍光在普智頭頂轉了兩轉,悠然收回,同時把還在天空飄浮的十幾團陰火圈走,叫也在打這些碧油油火焰主意的劉海大叫可惜。
這位老道仍是沒有現身,只是冷淡答道:「崑崙弟子俯仰天地,不懼任何威脅,普智你不必用門派壓我,老道今日並沒有殺你之心,一切看劉海的決定。」
「劉海!我這身修為已經廢去大半,再也威脅不到你,沒有必要趕盡殺絕。你要想清楚,我知道你身上的秘密,若是不能保住性命,我會叫船上的人都知道那東西在你身上。」
生死掌握在劉海手中,普智立刻改變語氣,軟硬兼施。雖然他語焉不詳,但劉海已經聽得清楚,這和尚說的是九天玄火冊,這件法器劉海從來不敢向張天倫說起,因為他無法確定老道見到這件法器,會有什麼動作,是否還會像現在這般對待自己。
這小賊聽普智把話說完,只是冷冷一笑,一道火光從掌心湧出,刀氣漫卷,不給普智任何開口的機會,下一刻,大好頭顱便被一道血光衝起,包裹在灼灼火焰之中,瞬間化成了灰燼。
一方溫養境界的巨頭,黃衫軍的仙官就此隕落。
一道殷紅火光,聚在掌心,劉海全身一震,殺死張士和時的奇異感覺再次出現,這道火光之中蘊含無窮力量,進入他體內之後,血液立刻變得如同岩漿一般滾燙,在體內滾滾流淌,真氣亦像是煮沸的水,散發騰騰熱量,流轉於經脈之間。
「用操屍銅環殺死許孝廉,便沒有出現這種情況,火焰神刀殺死的兩人,卻如此古怪,看來煉血**與火焰神刀之間,有不可捉摸的聯繫,可以引動這套法術,吸收對方的真氣。」
劉海心中微微琢磨,頓時憂心忡忡,殷開山並未傳授煉血**的口訣,只渡過一道真氣給劉海,不用想也知道,這道真氣出自煉血**的可能性大有。想到此處,劉海連忙按捺法訣,收起火焰,避免把普智的屍身一同煉化,產生不可預知的後果。
這小賊收起法術,這個時候他的體內已經十分熱鬧,普智的法力被煉血**煉成一道精純無比的真氣,在經脈之間橫衝直撞,並不似張士和被煉化時那般容易控制。劉海攢足精深,費了足足兩個時辰,才使的體內真氣平靜下來,緩緩衝向幾處要穴。
這道真氣由法力轉化而來,比起劉海自家吐納所得,更加精純渾厚,劉海將其控制住之後,好處立刻體現出來。
隨著這道真氣遊走,全身的筋肉骨骼同時震動,發出噼啪的響動,劉海體內火焰神刀的真氣亦是如同流水一般嘩啦啦響動,在幾處要穴之間咻咻轉動形成漩渦一般的形狀。劉海心中一動,試著運用牡丹劍訣催使真氣,在體內轉了一圈,頓時有七八處竅穴承受不住,呈現鬆動跡象。
「煉血**有如此妙用,我還吐納練氣做什麼?直接殺人煉化就行了!不過眼下我真氣還是太弱,壓制不住太多法力,還是先收了普智的屍身再說。」
劉海心中對於煉血**尚有許多疑惑,不敢一次性做的太過,萬一這道法術有什麼后遺之症,在不清楚的情況下,適可而止就是最明智的選擇。劉海借著這道法力連續打通三處竅穴之後,才輕喝一聲,緩緩收了法術,伸手一指,抖開煉血袋收了普智的屍體。
三日後,三艘樓船抵達幽州港,李玉的水軍已經在黃河上集結,數十艘巨型戰船,展示出後唐強大的實力和奪取幽州的決心。如今的幽州城全憑王維真和李木合兩位桃花教弟子震懾,抵禦外敵,群龍無首,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李唐一方原本另有一名仙官助陣,此番與李玄應匯合,多了張天倫這位練氣士,拿下幽州便只是時間問題。
劉海不欲多做糾纏,從張天倫處取了信函之後,連後唐之主李玉也沒有見上一眼,便輕身上路,搭上順風的商船,一路西行往高昌趕去。
萬里的路程不是一兩日能夠到達,劉海做了水陸兼程的打算,先行船一段時間,再走陸路,這艘商船與後唐頗有些關係,李玄應特別交代過,故而船家對劉海十分尊重和客氣,一路過的倒是十分愜意。
由於時常停靠,加之逆流而上,船行了一個多月,也才走出兩三千里路,算下來日行不足百里,劉海實在按捺不住,在一個喚作上益的小城下船,買了五匹駿馬輪換騎乘,曉行夜住,翻山越嶺,不過半月時光,便到達高昌。這一路倒是頗為順暢,偶有剪徑小賊,遇上他這個山賊之中的修道者,只有倒霉的命運,其餘倒是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高昌遠離中原紛亂,沒有受到戰爭的影響,一片安樂祥和的景象,劉海牽馬入城,倒也沒人上前盤問半句。
他這一路行來,於昆崙山更近了一步,倒是見到不少做和尚或者道士打扮的人物,也投訴過許多廟宇道觀,深感這西北修道氣氛更加濃列,此時他也換上了一身灰色道袍,挽起髮髻,做著了道童打扮。
劉海在高昌的街上閑逛了小半日,估摸著馬兒沒了用處,便轉手給一個馬販子,隨口向對方打聽白雲觀的方向。這馬販卻不是本地人,說不出個所以,劉海也不放在心上,一抬頭瞧見前方有座頗為雅緻的酒樓,心中忖道:這是個打聽事情的好去處。正好加急趕路,肚中又有幾分飢餓,便闊步走了進去。
酒家的生意十分不錯,一樓大廳中坐滿了客人,熱鬧紛呈,酒保見到劉海連忙迎了上來,熱情問道:「仙童打尖還是住店?」
劉海理理道袍:「吃個飯就上路。」
酒保臉上頓時露出為難神色,道:「實在對不住,今日生意太好,前廳已經滿員,仙童要不要訂個房間,小的安排將酒菜送過去。」
這酒保建議開個房間,劉海倒是不置可否,便想答應下來,但他耳廓一動,卻立刻生出幾分怒火,哼了一聲,不悅道:「二樓明明沒有多少人,你卻是要坑我錢財,小爺我便去二樓吃飯,有什麼好酒菜全送上來罷,不會少了你銀兩!」
劉海留下這句話,便一甩袖子,邁步便上了二樓,那酒保勸不住,在樓下一跺腳,叫屈道:「去吧去吧,好心當成驢肝肺,到時候吃了虧,別怪人沒提醒過!」
劉海上了二樓,只瞧了一眼,心中頓時便有些後悔,不是他判斷錯誤二樓已經滿員,而是偌大一個空間,幾十張酒桌,卻空空蕩蕩,只在中央有三個人不用桌椅,席地而坐,在享用酒菜。
讓劉海訝異的是,這三人皆是道袍加身,其中有個跟自己年齡差不多,穿著印有八卦太極圖案青色道袍的少年,手裡提著一個酒壺,兩頰通紅,已經溜到了酒桌底下,正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
另外兩人之中,一個年老的道士身上穿著淺藍色的袍子,胸口圖案與道童如出一撤,亦是太極八卦,這老道士還未醉倒,只是臉色通紅,瞧來也已經酒足,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腦袋搖搖晃晃彷彿隨時都要撲倒,沒人知道是醒著還是睡著了。
左他旁邊的是個三十多歲年紀的道人,面容英俊,穿著火紅色的道袍,十分鮮亮,道袍的胸口印著葫蘆圖案,這人手裡亦是端著一隻老大的葫蘆,葫蘆口打開正咕咚咚往喉嚨里灌酒。
劉海見到這種場景,心知有古怪,想也不想轉身便走。
哪知三名道人原本各自沉浸酒中,但在劉海轉身的剎那,那位穿著火紅袍子的道人卻忽然一揚手,一把金燦燦的細砂,兜頭便罩了過來。
「小道劉海,無心冒犯三位,還請高抬貴手。」
對方一見面就動手,雖然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但劉海還是先叫了一聲,然後才抖出煉血袋,想要把這些金砂吸走。這些細砂瞧來並無特別,本擬不費什麼力氣就可以應付,但劉海真氣催動幾回,金砂卻仍是落了下來,似乎每粒都有千斤的重量,根本吸扯不動,呼拉拉就到了頭頂。
這小賊頓時額頭冒汗,連忙抽出天權劍,斜刺里划弧,在身前形成一道真氣屏障。
真氣化形!這道真氣屏障便似盾牌,圈住了所有金砂,但就在真氣觸及金砂的瞬間,劉海卻是全身一震,感覺彷彿有座大山壓在頭頂,一把金砂卻有千萬斤的重量,只往下一落,身下木質的樓梯便咔咔作響,發出斷裂的聲音。同時這些細砂一觸及天權,便附在劍身上,憑空增加了古劍的重量,劉海只撐持片刻,雙臂便微微發麻。
這還是劉海到了入竅層次,真氣存儲體內竅穴,使得身體雙膀能夠承受數千斤的重量,否則早被壓垮了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