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住對門的她
接下來的幾天,阮蘇蘇大部分時間都待在家裡,很少出去。
幸·遇的手續都辦完了,只要等桐市那邊把文件寄過來就行,沒有再需要她操心的事情。
她又恢復到一貫悠閑的境況,偶爾去玉之鳴珠寶定製點個卯,和老闆娘嘮嘮嗑,不出門的時候就在家裡研究今年接下來的定製單。
出門買菜和取快遞的時候,又和鄰居碰上過幾次。
每次見面,女孩都躲躲閃閃看著她,對她欲言欲止,一副想要和她說話的樣子。
阮蘇蘇期待了很久,也沒等到女孩叫住她,聽她未說出口的下文。
她的胃口實在是被釣得不上不下,再等不得,主動與她打招呼:「你想和我說什麼?」
鄰居嚇得一顫,她能清楚看見鄰居手臂上的汗毛立了起來,如同遇到了非常可怕的事,她汗顏。
「我想說、說,」葉希染舌頭打結,鼻息急促,最後一閉眼說出她很早就想對阮蘇蘇說的話:「你長得很好看啊!」
她沒有控制音量,聲音很大,周圍經過的人都詫異回首來看。
葉希染不敢面對那些打量的目光,只挺直脊背,接受阮蘇蘇興味的眼神。
「呵。」阮蘇蘇嘴角輕揚,勾勒出動人的美麗,「原來你是想和我說這個。」
「是的。」
葉希染回答得一板一眼。
「我當然知道我好看啊!你眼光很好喲!」
阮蘇蘇不按常理出牌,很坦然承認她的誇獎。
是啊,我就是很好看,很漂亮。
葉希染驚愕抬頭,凝視阮蘇蘇優越的臉蛋,說不出話。
那張嬌艷如春花美得不可方物的臉,凸現半邊梨渦,洋溢著迷人的自信色彩。
嗯,的確有自信的資本。
阮蘇蘇皮膚底子好,哪怕是素麵朝天出門,在陽光下皮膚也好得令人嫉妒,沒有一點點痘印和瑕疵,光滑細膩,像清朝年間保存完好的上等瓷器,不敢用手觸碰,生怕損壞了寶貝。
她覺得對門小姐姐,在她心裡又更加更加耀眼了。
她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是她怎麼追也追不上的。
憂傷的情緒瀰漫上來,葉希染就這樣望著阮蘇蘇出神。
阮蘇蘇鐵了心要和鄰居多聊聊,怎麼會放任她如此放空?當然是毫不留情打斷她,把她的思維帶到自己的世界,「你叫什麼名字?見過你好多回了,一直不知道。」
一瞬間,葉希染生出恍如隔世之感。
你叫什麼名字——
上一次,問出這個問題的人是她。結果是她成功知曉了阮蘇蘇的名字。
此刻,兩人身份倒了過來,等答案的人變成阮蘇蘇。
想要了解她的人,是阮蘇蘇。
葉希染很樂意告知阮蘇蘇答案。
她說得好清晰,好詳細。
正對著阮蘇蘇眼睛說:「我叫葉希染,三個字,葉就是葉子、樹葉的葉,希望的希,沾染凡塵的染。」
「葉-希-染。」阮蘇蘇重複一次。
產生新的疑問,「為什麼是沾染凡塵的染?應該是明亮如皎皎月光,不染凡塵才對。」她對葉希染的名字有不同的解讀。
聽到後半句話,葉希染把衝到嗓子眼的解釋吞回去,聽得很認真,升起許多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像光一樣閃耀的美女小姐姐,居然也會對她抱有如此美好的幻想嗎。
她有什麼是值得與月光並肩的,根本想不出來啊。
繼續吞下喉頭隱約的澀意,她慢悠悠啟唇:「曾經我的染的確是你說的意思,後來發生了一些意外,父親說要改成沾染凡塵才對,我,本來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孩。」
阮蘇蘇察覺到什麼,阻止她往下說,讓她的話就此打住。
她不想背負一個女孩難言甚至是痛苦的過去,所以寧願不要聽到。
「我知道了,要回家嗎?還是在小區里散散步?我陪你。」對於膽小的葉希染,就連邀約阮蘇蘇也顯得很謹慎。
「可以嗎?」葉希染脫口而出,壓根沒考慮前一個選擇。
阮蘇蘇願意和她散步!她想都不敢想!
「當然。」
答應的要求她一定做到。
阮蘇蘇平移幾步,和葉希染肩並肩而行。突然的貼近,葉希染不太適應,同手同腳走了幾步,發覺步伐怪怪的,放慢腳步偷偷觀察,才發現自己犯了低級錯誤,趁阮蘇蘇沒有注意,趕緊修正成正常走姿。
阮蘇蘇臉抽抽,沒有戳穿。
若無其事同葉希染淡淡聊著。
「我看你對這片地方挺熟的,在小區住了很久嗎?」
「也沒有很久。」
「只住了四年多……」
「哇塞,是我的很多倍呢,以後多多關照啦,小葉鄰居。」
「啊,你不用客氣的,有事儘管叫我。」一聽到客氣的場面話,葉希染身體里名為緊張的細胞立即活躍起來。
把剛剛阮蘇蘇有意打造的和諧氣氛又破壞了。
她的狀況阮蘇蘇瞧得分明,無奈摳摳腦袋,她這位鄰居的心裡,是真的難滲入啊。
短暫嘆息后,她找到新的話題切入。
「我是做文學相關工作的,好像沒見過你日常通勤,小葉同學呢?是做什麼的?」
她想要多方位了解葉希染。
葉希染臉有點熱。
這麼一會兒,阮蘇蘇已經叫了她兩聲小葉,每次後綴都不同,但聲調都是一樣的上翹,很好聽。
普通的小葉二字從她嘴裡說出來,似乎都給填上了顏色,讓其立刻變得不一樣,變得旖旎了起來。
她自戀地認為,自己的姓好好聽噢。
「我和文學也沾一點點邊啦。」葉希染總是很謙虛。
「哦?」阮蘇蘇豎起耳朵:「願聞其詳。」
很有得不到答案就不罷休的架勢。
葉希染怕怕地縮縮脖子,說:「我是畫漫畫的,平時會在一些網路平台上連載漫畫,我很喜歡我的職業。」
特意加那句結尾語,葉希染其實很忐忑,很多人都認為打遊戲畫漫畫是不務正業,是宅在家裡逃避現實,沒有前途荒廢時光,她父親就是這樣認為的。這樣的質疑和偏見,她已經在太多親·戚嘴裡聽見,其他人說的話她不想管,也不想解釋。
可是她覺得阮蘇蘇不是這樣的人,她希望阮蘇蘇不要是大眾中的一員。
她話音剛落,阮蘇蘇一聲驚呼:「漫畫家!」分外捧場。
葉希染橫在胸口的石頭頓時被沖開,無比舒坦。
害羞狀摸摸鼻子,「不要這麼說——」
阮蘇蘇不可置否,也有自己的私心,想要鼓勵她。她發現這姑娘性格好,人也挺好,就是缺乏一股勁,缺乏自信,這可不行。
「創作小說的被稱為小說家,你創作漫畫,當然也能稱作漫畫家!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我非常喜歡看漫畫。」
最後,她補上重點。
葉希染愣住了。
她沉默了好久,才充滿感激地說:「謝謝你,能喜歡我的職業,也謝謝你不討厭漫畫。」
「嗐呀,這有什麼好謝的。」阮蘇蘇展顏一笑,這次是發自內心不是表面客氣的笑容,顯得非常真誠,把她和葉希染之前屬於陌生人的屏障給撕開一道大口子。
葉希染也終於沒有再持續緊張。
她就地順著阮蘇蘇撕開的口子使勁,直至將它們完全撕開,不留癒合的可能。
葉希染也淺淺笑開了,露出一排潔白小巧的牙齒,其中兩顆尖尖的,看起來特別鋒利,似乎咬到什麼都能上面留下難消的印子。
阮蘇蘇在葉希染的牙齒上飄過,著重關注那兩顆尖牙,腦子裡不受控制冒出些不合時宜的場景。
衣衫半褪的女人趴在浴室里,穿著完整的葉希染站在浴缸外面,手裡拿著花灑,臉上露出她從未見過的表情,七分邪魅三分肆意,莫名令她心慌發涼。
葉希染如同一個審判者,遵循上面的旨意,又在規則之內,帶著自己的嗜好戲弄罪犯,在犯人生命彌留之際,帶給她一場難忘的極致體驗。
她摁開花灑開關,水柱嘩啦啦從頭頂淋下,瞬間打濕女人身上僅存的衣衫,
頭髮也被打濕,髮絲凝結成一綹綹,水珠不間斷地從發尾滴落,流到脖頸,再順著脖頸,埋入胸口,將衣衫打得更濕,露出內里若隱若現的曲線。
畫面香艷,足夠讓人血脈曲張。
葉希染沒有就此停止,操控著花灑,一直達到她想要的程度才關閉。
女人已經被水澆得睜不開眼睛,看一切都是霧蒙蒙的,費勁力氣也只能看見中間那一條線。
比如葉希染俯下身,兩手攥住她的肩膀,她只看到了葉希染上衣往上遛,露出的一截白皙腰線,還有小巧可愛的肚臍。
然後肩頭一熱,接著一疼。
是葉希染張嘴咬住了她。
不僅咬,還在用牙齒細細密密地磨。
「呃,啊。」女人吃痛叫出聲,手心也隨之貼上葉希染的胸膛,想要推開她。
葉希染的身體在這種情景下硬如烙鐵,女人推了好幾下,紋絲不動,她泄氣放棄,被動承受葉希染獸般的嘶咬。
漸漸在啃咬中覺察出了樂趣。
不由自主哼唧唧享受著,甚至從嘴裡泄出甜膩的嬌音:「葉姐姐……那邊、那邊也要。」
一點也不知羞。
葉希染笑罵一句,轉頭換方向,滿足女人的要求。
畫面調轉,阮蘇蘇凝聚精神,仔細睜大雙眼,想要去看女人的肩頭究竟有沒有被葉希染流下痕迹。
她這樣努力,自然是看到了。
女人的肩頭一片深深淺淺不規則的痕迹,能清晰分辨,那是屬於人的壓印。
只是,她注意到的除了牙印,還不可避免看到處在同一角度的女人的臉。
注意力已經完全不在牙印上面了。
那張臉她熟悉得很。
眼眶圓潤,鑲嵌著如玻璃球的眼珠,還有總是下垂的眼尾,透著自然而然的乖巧……閉著眼睛能描繪出的下頷線。赫然是她自己!
天啊!!!!!
她怎麼會看到自己被葉希染摁在浴缸里咬啊!!
這是她該想的東西么??
看到春宮現場就夠可怕了,主人公居然還是自己……
她到底為什麼會叫葉希染葉姐姐,還叫得那麼纏綿悱惻,聲音能膩死人。
簡直無法正常面對鄰居了。
估計是上次那個給她送火箭筒的土豪粉絲惹的鍋,叫了金主爸爸還不夠,非得糾正她叫金主姐姐,所以她才會下意識在那個啥裡面叫葉姐姐吧……一定是這樣。
阮蘇蘇找借口找得非常自信,首先忽悠自己相信這個理由。
她掩飾性咳嗽幾聲,艱難把思想和話題拉到正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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