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帝都銀行
東京,12月7日,3:30p.m.
暖氣充足的帝都銀行中,一聲.槍.響突然響徹雲霄,劃破了冬日的寧靜。
這.槍.聲讓所有客人都忍不住驚恐回望,膽小一些的女性甚至直接叫了出來。
待看清那幾個戴著黑頭罩的男人手中的黑色武器時,尖叫和驚呼聲更是此起彼伏,轉瞬間便營造出了恐慌的氛圍。
——很明顯,他們遇上了一起性質惡劣的銀行搶劫案。
「都聽好了!把大門鎖上,拉下捲簾門!所有人都集中起來坐到地上,沒有我的命令不準亂動!」
領頭的搶匪用.槍.挨個指著離自己最近的一排客人,黑漆漆的.槍.口讓人一陣心驚膽戰,生怕一個走火,自己身上就會多一個洞口。
恐懼令在場的客人在搶匪的指示下開始移動,包括銀行的店員和分行長。然而,在這一片緊繃的安靜之中,某個磁性淡漠的男聲就顯得尤其突兀——
「喂?現在能聽清了?好。……嗯?這邊怎麼回事?也沒什麼,只是有幾個蠢貨闖進來了而已……」
「——你!都說了給老子滾過來坐下!你是不想要自己那條狗命了嗎!」
離說話之人最近的搶匪立刻端著.槍.向他走去,其他人的注意力也或多或少集中在了這邊。
瞄準這個機會,一位壯碩的男性客人咬了咬牙,大吼著沖前面的搶匪頭目撲去:「看招——!」
[「真是蠢呢。」]
電話中傳來寡淡的聲音。
打電話的青年雙眼不離ATM機,只微微嘆了口氣。
「別在那裡說風涼話了。打電話想幹什麼?」
他這樣平淡的問著,戴著白手套的指尖輕點手機殼。
澄澈的金光在空中一閃而逝,沒有被任何人發覺。
被那一聲壯膽用的大吼吸引了注意力,搶匪頭目立刻轉過頭,一點猶豫都沒有的開了一.槍。
然而,如此近距離的、按理說白痴也能擊中的一槍,卻奇怪的擦著男人的臉頰飛過,只堪堪給他留下了一道血痕,便冒著青煙嵌入了對面的牆壁中。
但這也足以讓所有的客人再次尖叫起來,恐慌的情緒再度蔓延。
搶匪頭目愣了愣,遲疑的舉起手.槍看了眼,便不在意的對捂著臉瑟瑟發抖的男人冷笑道:
「看見了嗎?再敢反抗,下一槍瞄準的就是你的腦袋!不想吃苦頭的話就給我乖乖坐好!」
這次的鎮壓起到了很好的效果,所有的客人都抱著頭,開始往銀行大廳中央集合,再不敢有絲毫異動。
空氣寂靜了一秒。
「什麼?……這次的交接臨時交給我?」
剛剛那個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裡面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滿,與平常無異的音量卻在此刻安靜的室內顯得尤為刺耳,「原來的負責人呢?接頭人又是誰?為什麼——」
明顯是問責的話語不知為何戛然而止,似乎是對面的人說了什麼讓他改變主意的話。
然而。
「你這小子——未免也囂張過頭了吧?想死的話我不介意現在就送你上路!」
被剛剛的變故吸引注意的搶匪之一回過神,凶神惡煞的狠狠把槍懟到那人背上,打斷了他的凝神傾聽。
「給老子立刻掛上電話轉過來!把手機放到這個袋子里!聽到沒有?!」
「……我知道了。」
被槍指著的人頓了頓,最終這樣說道。
劫匪剛要露出滿意的表情。
「時間和地點待會發給我。」
對自己陷入的危機仿若絲毫不知,專註於打電話的人無視了劫匪,自顧自的繼續吩咐著。
他從始至終不曾正眼看待這場搶劫的輕視意味,讓終於明白過來自己被戲弄的劫匪勃然大怒。
「你這混蛋——!」他的槍.口狠狠往前一懟。
但就在這時,光聽聲音就已經具備相當魅力的男人卻將手機拿下耳邊,依從他的話轉了過來。
直到這時,眾人才看清了這個人的全貌。
那是一個非常年輕的男人,頂多二十歲出頭的樣子,一頭銀白的短髮柔順而耀眼,五官英俊,面部線條凌厲而稜角分明,是一張足以勝任……不,足以完勝最完美的平面模特的臉。
而他臉上最吸引人的,無疑是那雙孔雀藍的眼睛。
那是一種幽靜而深邃的藍,宛如宙空與海洋,泛著神秘的藍光,看一眼便足以令人失神。
一個只要站在那裡,就彷彿凝聚了光的男子。
直面他的搶匪一時間愣在原地,連自己原本要說的話都忘記,某一瞬間甚至產生了臉紅心跳的衝動感。
即使青年現在的眼神睥睨又冷漠,也阻擋不了他引人注目的可怕魅力。
——等等,睥睨?
意識到這點的搶匪突然一愣,迎著青年完全是居高臨下的俯視眼神,終於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了從剛才開始就存在的違和感。
——青年起碼接近190公分的高挑海拔,讓他這個身高不足對方肩膀、還拿槍抵著人家的行為,看起來就像小孩在威脅大人一般可笑。
「你。」
就在搶匪沉浸在青年過於耀眼的容貌中無法回神時,對方終於開口了。
他將手機收入口袋,即使戴著手套也能看出五指修長的右手輕而易舉的將槍.口撥開,狹長的冰眸微微眯起,聲音如大提琴般舒緩低沉。
「難道沒有人教過你,別人打電話的時候應該保持安靜嗎?」
只是這麼一句語調平靜的,毫無指責意味的詢問而已。
呆立著的搶匪卻突然感受到了強烈的負罪感,竟下意識的神色一凜,無比愧疚的低頭道:「是……是的!抱歉打擾到您了!」
……誒?
誒哎哎——???!
搞什麼啊這個剛剛還超凶的犯罪分子!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啊?!
被如此突然的變故震驚到眼眶脫窗的客人們同時在心裡大吼道。
人群之中,一個帶著棒球帽,右邊眼側有著灼燒疤痕的男子用鼻子極輕的哼出了一聲笑音,像是對這一幕早有預料。
但他隨即便抿直了唇線,不過饒是如此,這細微的聲音還是被他身邊的人察覺了。
在他旁邊的金髮FBI茱蒂·斯泰琳:「秀?你剛剛……笑了嗎?」
偽裝成赤井秀一用來試探那傢伙的死是否為事實,一點都不想搭理混蛋FBI的日本公安降谷零:「……」
滾出我的日本.冷漠.jpg
沒有注意到人質中的這一小小插曲,保持著鞠躬姿勢靜止了三秒的搶匪先生突然回過味來,震驚又難以置信的抬起頭,隨即惱羞成怒的炸毛:
「這、這是怎麼回事?混蛋——是你對我做了什麼吧?!去死吧小兔崽子——!」
「砰——!」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在耳邊炸響,人質們也一陣騷動,很多人已經尖叫著閉上了眼,不敢看這血腥的一幕。
然而。
纖塵不染的白手套將爆開的槍.管隨手扔到一邊,滿面焦黑的搶匪也隨之翻著白眼倒在了地上。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毫髮無傷,連灰塵都沒有沾上一星半點的高挑青年站在大廳盡頭,面對著其餘搶匪如臨大敵的兇惡眼神,連眼神都沒有變一下的脫下大衣。
「請讓我們速戰速決吧。」
他將大衣搭在一邊,平靜至極的說。
*
五秒。
……不,三秒。
事發時剛好陪著小夥伴元太去廁所,聽到槍.響快速趕回來,卻正好目睹青年擺平搶匪全過程的江戶川柯南,縮在牆角后目瞪口呆的看著大廳中的青年。
他正站在滿地橫屍(bu)的中央,頂著眾人敬畏的目光面無表情的整理著在柯南看來分毫未亂的白襯領口。
在青年因為要出手打人所以捲起來的袖口下,露出了一截鍛煉得極其完美的小臂線條,柯南相信青年衣服下的身體也是一樣的精壯又具備爆發力。
親眼看到開發到那種程度的身體,柯南對青年能解決這樣的搶劫案並不意外——擁有一個空手道大賽冠軍青梅的他真正詫異的不是青年的身手,而是一個沒有被大多數人注意到的事實。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徒手扳彎一把.槍.的槍.管,讓子彈在射出之前就直接爆炸?
相信科學的小偵探看了眼最初昏迷的搶匪身邊那把兇器,不信邪的走到它旁邊,撿起來掰著試了試。
……紋絲不動。
自不量力的男孩露出見鬼了一樣的表情,驚奇又讚歎的看向青年,正好看到人質們紛紛向他道謝的一幕。
……當然,激動到問姓名、要電話號碼、要Line賬號、甚至想直接以身相許的女性,不在少數。
三兩下解決了持槍劫匪,表情一直冷靜如初的青年此刻依舊淡然,只是身上面對不法分子的凜冽氣勢卻變得溫和起來。
他只是姿態放鬆的站在那裡,好像就能讓所有人安心,那出眾的外表也在人群的包圍下顯得更加耀眼奪目。
這樣的人似乎天生就適合成為人群的焦點。
柯南在聽到青年說「我只是個普通公司的職員」時就撇了撇嘴,心裡對這個說辭一點都不信。
先不提他剛剛打電話時那令人在意的內容,就說他幾秒前展露的身手,就絕不是一個普通的社會人能具有的。
這樣想著的柯南在警察來了之後暗搓搓湊上前,好奇的想要聽一下青年的名字和身份。
然而還沒等他聽清第一句話。
命運的后領冷不丁被人提起,柯南吃了一驚,轉頭卻對上了阿笠博士不滿又擔憂的眼神。
「真是的,新——柯南君!這麼混亂的時候你不要亂跑啊,我們找了你好長時間!」
「博、博士你幹什麼啊!快放開我……」
披著幼童外殼的高中生偵探下意識掙扎著,眼角的餘光看到青年跟著眾多警察去了外面,連忙掙扎著跳下來追上去。
他剛剛跑到還在飄雪的室外。
「——遼教官!」
混著雪花的風聲送來壓低之後仍能聽出恭敬的聲音。
柯南的腳步戛然而止,他詫異的看著一排排警察——其中包括年過半百的警部——齊刷刷向青年敬禮的神奇景象,在短暫的震驚之後,心中的疑問愈發多了。
被稱作「遼教官」的男人淡淡的應了一聲,從左至右掃視了一遍在場的警察,幾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
「我想問一個問題,警官們。」
他淡然的開口,語氣平靜甚至溫和有禮,但卻奇怪的在一瞬間就讓所有的警察都流出了冷汗。
「從銀行被劫持到諸位趕到事發地點,中間經過了多長時間?」
「……」
死寂。
銀髮男人簡單的問過這一句之後,便不再去看低頭沉默的警察們,接過小刑警戰戰兢兢雙手遞上的薄款黑色毛呢大衣,禮貌的道了謝,往肩上一披就踏入了風雪之中,沒幾秒便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又是這樣不可思議的,讓他人寧願反省自己,也不願意去質疑他的可怕魅力……話說,他不冷嗎?
這樣的想法在柯南腦中一閃而過,他隨即按捺不住心中的疑問,帶著好奇寶寶的表情拽住了一位警察的衣角:
「吶吶,叔叔!剛剛那個救了我們的大哥哥叫什麼名字啊?我看他好年輕的樣子,為什麼你們都叫他『教官』呢?」
「哦,你說遼教官啊!」
被詢問的警察臉上的羞愧還沒有褪去,聞言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彎腰心悅誠服的說:「那位大人是我們日本警察密藏的王牌,具體所屬部門我不能說,抱歉了,小朋友!」
「誒——」
柯南拉長聲音不滿的喊著,藏在鏡片后的眼中卻浮現出不像小孩的沉思。
*
「還是這麼嚴厲啊,日本警察……不,日本公安密藏的王牌,遼蒼介教官。」
空無一人的小巷中,含笑的聲音突兀響起,伴隨著一陣逐漸接近的腳步聲。
褪去了偽裝的降谷零一步步接近那個靠牆吸煙的身影,雙眼在接觸到他的側臉時不受控制的亮了亮,眼底閃過絲絲柔軟和追憶。
「……」
銀白髮色的青年掐了煙,朝虛空中吐出一口薄霧,轉眼看了看零。
他的神情縹緲而平靜,浩瀚的藍眸里似乎什麼都沒有,卻又好像在看著零的短短几秒間就已經把他看透。
「是嗎……你是【未來】的人。」
出乎降谷零意料的,青年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並不是符合他性格的犀利,而是充滿陌生的確認。
他一愣,隨即有些苦澀的笑開了:「誒?……居然是還沒遇到『我』的教官嗎?這可真是棘手了啊。」
遼蒼介挑了挑眉,轉身直面向他,打量了一下他的表情和全身。
這久違的,懶散的外表下隱藏著鋒銳尖槍的眸光,滿是徹頭徹尾洞悉的深邃眼眸,讓降谷零不自覺的站直身體,又很快將視線下移,露出一抹複雜的微笑。
「真是……過分啊。明明是這麼多年來的第一次見面……」有著淡金髮絲的黑皮帥哥低聲呢喃著,視線悄悄落到對面的人臉上,眼底隱隱有著藏入深處的情感。
「……過分?」遼蒼介在幾息間的沉默后反問了一句。
降谷零垂在身側的手緊了緊。
他以複雜的眼神注視著對面的人,悶悶的點了點頭,心中苦澀:「嗯,過分。」
——這樣什麼都不知道的話,他早就想好要在見面時說的話……不就都沒用了嗎……
「因為感覺沒法對現在的我說出想說的話了?」
出乎意料的聲音幾乎與降谷零的心聲同時響起。
被說中的男人愕然抬頭,正好撞上不知何時接近的男人的目光。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
遼蒼介安靜的打量著明顯被戳穿的降谷零,片刻之後輕輕笑了一聲,藍眸中光華流轉,嘴裡卻並不客氣的質疑道:
「這樣可不行,士兵。身為『那個地方』的人,你太容易被看透了。你真的在我手下待過嗎?」
「……我只是在你面前才會這樣而已!」
降谷零在片刻的怔愣后驀然回神,頗有些狼狽的移開了目光,十分窘迫的低聲反駁著。
他不自覺的扯了扯領口,自暴自棄的說:「算了,差不多該開始說正事了吧——」
「在那之前。」
狼狽轉移話題的話語,被青年毫無徵兆的動作突兀打斷。
遼蒼介捏住他的下巴,俯下身,冷色調的眼睛直直的望進他的眼底深處。
那是連他的腦髓都看穿的洞察眼神。
「你剛剛想吻我,是不是?」
淡色的唇附在零耳邊輕聲問著。
——噗咚。
降谷零的眼睫顫了顫:「…什……?」
觸手可及,咫尺之遙。
他在心底裝了好多年的人靜靜的看著他,沖他淡淡的勾起了唇。
「不做么,士兵?」
「……」
降谷零緩緩瞪大了眼睛,瞳孔不可自制的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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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末尾的他就是在試(調)探(戲)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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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事項就以上這些,後續請多多期待!愛你們(づ ̄?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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