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8章 覺遠大師

砰！李灃悶哼一聲，直接倒飛了出去！

「啪」的一聲，李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

李灃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好像在翻滾一般，氣血上涌，每咳一次，就有一口血噴洒出來。

看起來狼狽至極！

「李哥！」

看到李灃被一拳轟飛，火鳳姍的淚水止不住奪眶而出。

她拚命掙扎著，想要去為李灃承受這份痛苦，但身體卻動不了！

「我求求你，別打了！別打了！」

火鳳姍淚眼婆娑，看著李灃痛苦的樣子，她的心頭好像被紮上了千根萬根針！

痛徹心扉！

「鳳姍……別……別擔心……我沒事……」

李灃狠狠地擦掉了嘴角的鮮血，竭盡全力想站立起來，可是無濟於事。

「不要！不要啊！！」

火鳳姍淚水迷住了雙眼，拚命地嘶聲喊叫，凄厲的聲音在夜空下響起。

「這小子根本配不上你……死了活該！」

五長老右拳緊握，一記重拳狠狠地轟向李灃的肚子！

砰！

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

噗！

一口鮮血噴洒而出。

李灃齜牙咧嘴，牙齒上都被血染紅了。

可是，李灃卻伸出了雙手，抓著對方的臂膀。

「有本事就……就殺了我……否則……否則我必……必殺你……」

「死到臨頭還敢嘴硬！我叫你嘴硬！！」

砰！

話音一落，又是一拳轟在了李灃的肚子上。

一旁的火鳳姍哭的聲音都沙啞了，眼淚都快流汗了。

李灃只感覺自己渾身的疼痛都讓他麻木了！

肋骨斷了好幾根，身上全是血污，整個人就像是在血水裡浸泡過一樣。

「鳳姍……我……我沒事……」

李灃的聲音很虛弱，每說一個字，嘴裡就止不住冒出一口鮮血。

「你還說沒事，你都變成這樣了！你看你全身上下哪裡還有一處好的地方！！」

火鳳姍哽咽著，如同炸裂一般的疼痛，一顆心更是如同刀割一樣。

這種感覺她以前從未體會過。

如今，她體會到了，也明白了，懂了。

原來，一個人在極度傷心的情況下，真的會有撕心裂肺的痛！

火鳳姍一個勁地幫李灃擦著嘴角的血，可是不管怎麼擦都擦不掉。

「鳳姍……別哭了……哭了就不漂亮了……」

李灃勉強扯動著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緩緩地抬起手，溫柔地擦拭著眼角的淚水。

可女人的淚水卻是止不住流下，無論怎麼擦都擦不幹。

女人是水做的，這話並不假。

火鳳姍深深地吸了口氣，哽咽著說道：「李灃，別打了，你是打不過他們的，我跟他們走就是了……」

「不可以……」

李灃虛弱地伸出右手撐在地上，滿是堅毅道，「我還沒輸……我還能站起來！」

可是，即使李灃此時的意志再堅定，但已經被摧殘了的身體根本無法支撐他站起來……

「不要，李灃，不要再打了，你再這樣下去，會死掉的！」

火鳳姍梨花帶雨，淚眼婆娑，使勁地搖了搖頭：「李灃，就讓我最後陪你一會兒吧！」

她死死地擋在李灃的面前，不願讓開一步。

「我求求你了，別殺他，他現在都變成這樣子了，他根本就沒有半點反抗的能力！」

火鳳姍哭泣著搖著頭：「我跟你們走！」

李灃心生感動的同時更充滿了濃濃的不甘！

如果自己能夠再強一點，這些人又豈會是自己的對手？！

悔恨！不甘！痛楚！

這一股難以描述的痛苦在李灃心中蔓延，他心中彷彿在滴血一般。

「鳳姍，不要……不要求他！」

李灃大口地喘息著，說道：「我……我不怕死，死，又有何懼！！」

五長老一臉淡漠：「小子，你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

接著又望向火鳳姍：「給你們十分鐘告別的時間，我在頂層的天台等你……」

等五長老一走，火鳳姍便沖了李灃面前。

她輕撫李灃的臉龐，說道：「李灃，我要走了……」

「鳳姍……」

李灃的眼神里閃過濃濃的痛苦。

「親愛的，你別說話，聽我把話說完。」

火鳳姍深吸了一口氣，繼續道：「李哥，你別擔心我，看樣子他們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李哥，你要好好的或者，玲玲和璐璐都喜歡你。你不要去找我，因為，我也不知道我會去哪裡。」

「所以，請儘快忘了我吧！如果可以，請替我好好保護好她們……」

火鳳姍將自己脖子上的吊墜戴在了李灃脖子上，繼續說道：

「李哥，這個吊墜從小陪伴著我長大，現在我把它送給你。」

「請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連同我的那一份……我愛你……」

說完，火鳳姍重重地吐了口濁氣，然後轉身就要站起來，而李灃卻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鳳姍……別走……」

李灃的聲音變得沙啞，說話都在顫抖著。

「別傻了，我不走，你會死的。」

火鳳姍早已淚如雨下，她搖了搖頭：「放手吧……李灃，請一定要好好活著！」

說完，火鳳姍將自己的手從李灃的手上抽離，然後毅然轉身離開了。

「鳳姍！！！」

李灃嘶聲力竭地嘶吼著：「你等著，我會來找你的！！！」

火鳳姍的身體停頓了一下，淚水已經模糊了雙眼，她使勁地擦掉了眼角的淚水，然後快步離開了。

過了幾分鐘，四周寂靜，而李灃感覺自己全身上下都要炸開了一般。

他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和經脈都受到了嚴重的摧殘！

噗！

一口濃血從李灃嘴裡噴了出來，緊接著他的七竅都開始流血。

「鳳……姍……」

李灃用最後一口氣說完兩個字，然後沉沉地閉上了雙眼。

夜色如寂，清風嗚咽。

幾個小時后，李灃才被酒店工作人員送到了醫院，病房，直到等了快三個小時，急救室的燈才熄滅。

門一打開，幻影、霸刀和展昭幾人就走了上去。

當看到擔架床上被包裹成木乃伊一樣的李灃，幻影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醫生，他……他怎麼樣了？！」幻影抓著一個醫生的胳膊。

「這位小姐，請你冷靜點，病人的身體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創傷，心跳和氣息也非常的微弱，所以情況不是很好……」

「不是很好是什麼意思？！」幻影急切道。

醫生重重地嘆息了一聲，道：「小姐，請你做好心理準備，如果病人在這三天內醒不過來，那有可能……」

「有可能會……會死是嗎？！」

醫生點了點頭。

轟！

幻影感覺有一道雷劈在了心頭上，一股窒息的感覺壓抑著，她感覺有些堵的慌。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幻影不可置信地連連搖頭，臉色也變得有些蒼白。

醫生把李灃送到VIP病房后，然後掛上了點滴，隨後跟幾人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一周后，牡丹城的特護病房，李灃雖然緊閉著雙眼，但他卻能聽到周圍的聲音。

他想睜開眼睛，可是卻怎麼都睜不開……

恍然間，李灃緊閉著雙眼，感覺自己的身體輕飄飄的，好像漂浮在空中一樣。

他想動一下身體，可身體卻好似支離破碎了一般，每動一下就有一種撕扯的疼痛傳來。

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真的死了么？

可是，如果真的死了，那周圍的一切聲音怎麼都能夠聽見？

他聽見了郭玲玲、柳璐璐、江洛神和胡晶晶的哭泣聲，他聽見了熊大和展昭等人的聲音。

他多麼想睜開眼睛，想讓自己的紅顏知己和兄弟們知道自己沒事，讓他們別難過，別傷心。

可是，他卻辦不到。

「李灃……」

隱約間，突然有一道空靈且溫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這道聲音好像是從遠方傳來一樣，有點虛無縹緲。

李灃本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畢竟，人之將死，很容易產生幻聽和幻想。

可是，就這麼死了，他是真的很不甘心啊！

自己的女人還沒有救回來，自己的身世還沒有找到，自己對江洛神的承諾還沒能兌現……

自己還有好多好多事情還沒來得及做，自己還不能死，不能死啊！

「李灃……我是覺遠大師……」

這時，李灃的耳旁又傳來了一道輕聲的呼喚，而且，他感覺這聲呼喚非常熟悉！

「覺遠大師？！」

李灃他感覺自己的渾身都在微微地顫抖著：「大師，你在哪兒啊……」

一道空靈的嘆息聲傳了過來：「李灃，我在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你是找不到這裡的……」

「這是你命中該有的劫難，你的幾位師父在很早以前就算到了你有此一劫。」

「不過，你也無需傷心和難過，只需要挺過這場劫難即可……」

「大師，那我到底該怎麼做？」

李灃苦笑道：「如今我的身體已經變得支離破碎。」

「我的五臟六腑和經脈都被摧毀了，我真的能度過這場劫難么？」

「李灃，正所謂不破不立，破而後立，既然身體破碎了，那就重新塑造即可。」

「既然五臟六腑已毀，經脈已斷，那就重新修復即可。

覺遠大師渾厚祥和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像是晨鐘暮鼓撞擊著李灃心靈：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常保。」

「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

「功遂身退，天之道也。」

《道德經》很是莫名其妙，卻讓李灃心神一震，遏制住了他的心浮氣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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