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七章 為你而備

嗡……

霍爾斯神斧懸停在他頭頸之間不到一寸的距離，但就是沒有繼續斬下。

吳啟民輕聲笑道：「溶去你的靈力，是提醒你在這片幻境之中，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思想產物，當然也包括你，和你的靈力；但沒阻止你揮斧劈砍，是想看看你究竟能否做到敵前無情。來吧，再向前使些力氣，斬斷這顆頭顱。我死後，幻境立解。」

但胡牧陽咬著牙，基本沒什麼猶豫，便收回神斧，沉聲道：「你待如何，直說罷。」

吳啟民好似早已料到這般結果，絲毫不顯驚訝，輕鬆道：「你一直想知道，為什麼我會選擇你作為繼承人。那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會踏入修者世界，又為什麼會進展飛速，在幾個月的時間裡就已達到那些所謂天才努力幾十年都未必摸得到的境界？」

胡牧陽不屑道：「我承認這是僥倖，但我不想聽到這也跟你有關。」

吳啟民忽然大笑道：「僥倖？你還真是天真呢。這天下的一早一木、一得一失、一因一果皆有必然，哪裡來的僥倖呢？」

胡牧陽偏著嘴角點頭：「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吳啟民知他不信，也不在意，他向後退了半步，隨即搖身一轉，散出光華，其中還飄出一個蒼老的聲音：「我說過，我們還會再見的。」

很快光散，顯出其中人影。胡牧陽見到那人，忽然失態驚道：「是你！」

這人身著泛舊的皮馬甲，老式的棉布褲子下露出一雙黑色棉鞋，布滿老年斑的臉上沒有表情。乍一看像是普通的農村老人，可那一雙鷹隼般的眼睛讓人感覺極度不適，彷彿可以透過皮囊攝魂奪魄。

而他，正是促使胡牧陽踏入修者世界的關鍵之人，東北五大家族中黃家的供奉長老，石岐老人！

胡牧陽絕對不會忘記那個從醫院出來的夜晚。他指著面前的老人，震驚怒道：「原來是你，這是你早就預謀好的…」

可他的話沒說完，那老人再轉身形，同樣光華閃過，再度飄出一個柔媚的女聲：「這位小哥，還記得柳姨么？」

人形凝實，胡牧陽再現心驚。只因他入目之處，竟看到一位身姿綽約的美婦。這人穿著一身短款旗袍，上邊搭了一條皮草圍巾，性感嫵媚，儀態萬方。初起遠看時，像是三十多歲的少婦，由遠及近再看，又好像是二十齣頭的少女。

她是…百柳山莊的，柳如煙！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這吳啟民若是石岐老人還勉強說的通，但這柳如煙，已真真實實的死在自己的手中才對。..

不給胡牧陽說話的機會，「柳如煙」身形再轉，變做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微微躬身道：「胡先生，還記得我吧，鄙人姓鍾，是本店的經理。」

隨後「鍾經理」再轉身形，變作一個身材肥碩的胖子，他粗著聲音說道：「弟子王東來，見過胡師傅。」

他們…他們也是…那豈不是說……

果然，「王東來」又轉身形，這次出現了一個身材纖細但小腹卻高高隆起的年輕女人，嬌聲道：「胡公子，奴家想你可是想的好苦啊。」

這是鬼門分支的後人，宇文菁。

再之後，夢圓閣的李德鵬、馬三兒，進入五連湖的引路老者、攔路武將等等，盡皆次第登場。

而胡牧陽從最開始的震驚，也慢慢轉為了沉默，看著對面身材瘦小的路引使者模樣之人，冷聲道：「所以，我這段時間來所遇的敵人，基本都出自你的手筆。可即便真是如此，那又怎麼樣，不過是些個手下敗將，即便再來，也只是再死一次罷了。」

那瘦小的路引使者搖搖頭，又變作另一個老人模樣，然後才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之所以這些人都會先後敗於你手，其實跟你本人並沒有太大關係。」

胡牧陽蹙眉，那老者又說道：「從最開始的石岐老人，到這位路引使者，你所遇見的對手也好，敵人也罷，每一位都只是稍稍高過你半個境界，每個人都比你稍稍強了那麼一點，你就從來沒琢磨過這其中有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