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油畫和繃帶木偶

第三百四十九章 油畫和繃帶木偶

「偵探,門打不開嗎?我來開門。喬治!喬治!你在做什麼,看在慈父(注)的份上,快把門打開。」

弗里曼太太試圖去找房間的鑰匙,但只聽咔噠~一聲,夏德已經將房門打開了。

讓懵懂的小女孩跟著弗里曼太太,奧古斯教士和夏德一起闖進了男孩的卧室里。

房間的面積並不大,十三歲的黃頭髮男孩側卧在床上,背對著門口的方向。即使是陌生人闖進了房間的聲音,也沒有讓他動彈一下。

夏德急忙走了過去,但咒術【虛假的不死】對其無效,男孩並沒有重傷。奧古斯教士也走上前,在床邊將男孩翻過來以後,才發現他只是睡著了。

「孩子,醒醒,快醒醒!」

教士聲音有些急促的喊道,甚至還在男孩的臉上輕輕拍打了幾下,男孩這才轉醒過來。

只是睜開的眼睛中,帶著極度驚恐的神色,甚至沒有對陌生人進入自己的房間感到驚奇:

「有東西在房子里!媽媽,我要媽媽!」

他語無倫次的叫喊著,不管教士怎麼安撫都沒用。從話語中不難聽出,男孩剛才做了一個奇異的夢,以至於醒來后還無法區分夢境與現實。

「我在這兒!哦,我可憐的小喬治!你這是怎麼了?」

中年女人也牽著小女兒的手走進了房間,奧古斯教士繼續安撫男孩,想讓他說出夢中的事情,夏德則走回卧室門口,看著外面無人的客廳。

溫馨的家,似乎有些恐怖了。

「真的什麼也感覺不到嗎?」

【非常輕微的低語要素,非常輕微,就算是普通人,只要不是堅持在這裡住一年,也不會受到影響。要素的出現,是你用咒術打開門以後。】

她在他的耳邊輕聲回答,呢喃的聲響總是讓夏德想要轉頭看看自己背後是否趴著一個人。

「低語要素的出現,代表著這次的確是遺物,但問題是遺物在哪裡......」

男孩在母親和老教士的安撫下,逐漸的平靜下來,但對於夢境中發生的事情卻無法給出詳細的情況。他醒來后就幾乎完全忘記了夢中的內容,只是隱約記得家裡面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纏著繃帶的人,並且那個奇怪的人試圖殺死他。

「這裡缺少的油畫你是不是見過?這是你父親的遺物。」

見問不出太多的東西,奧古斯教士又從弗里曼太太手中拿過畫夾,翻開空白的那一頁讓男孩辨認。但男孩一臉疑惑的搖搖頭,表示他沒有動過父親的遺物。

「哥哥,我們剛搬過來的那天一起去找玩具,你不是翻過這個嗎?」

被弗里曼太太牽著手的女孩此時忽然說道,女孩大概只有五六歲大小,眼睛很亮,說話時還會咬著尾音。她好奇的看著自己的哥哥,但黃頭髮男孩懵懂的搖搖頭:

「有這件事情嗎?」

和自己的妹妹說話時,語氣不再那麼脆弱。

「有的,我記得你把一張畫抽出來,然後......然後發生了什麼?」

小姑娘歪著頭想了半天也沒給出答案。

「孩子,你會把自己最喜愛的寶貝藏在哪裡?」

奧古斯教士又問道,和藹的表情讓有些不願意回答的男孩下意識的移開視線,但又見自己的母親和妹妹都在一旁關心的看著他,便咬咬牙說了出來:

「床底有隻大紙箱。」

「教士,我來。」

夏德走過來,伸手從男孩的床底拉出來紙箱。打開以後,五個人一眼就看到了那副捲起來的油畫。

觸碰以後,夏德立刻確認了這就是遺物。將油畫展開,上面看不到任何的摺痕,而油畫上也果然如同弗里曼太太說的的那樣,背景是陽光中飄舞的窗帘,畫上是桌面和桌面上的雜物。

「瞧這個!」

奧古斯教士眯著眼睛,語氣非常駭人。他一下指向油畫正中央,那個放在桌子上的木質的三層樓房的模型。

這是那種按照真實建築物,等比例縮小的高檔玩具。

朝著畫面外的那一面是房屋的剖面,可以看到模型內部精巧的可動傢具、裝飾以及木偶。而此時,油畫中的房屋模型內部二樓,居然有著一大一小的兩個木偶,而且,那棟模型樓房的布局,怎麼看都像是這間三層的出租公寓,一大一小的兩個木偶所在的房間位置以及布置,也很像是眾人所在的這個房間。

看著油畫中兩個造型精緻的木偶的樣子,夏德露出疑惑的神情,然後忽然瞪大眼睛:

「教士,你看油畫中的兩個木偶,像不像我和這個男孩?」

「像!的確像是哥哥!」

小女孩第一個舉著手說道。

奧古斯教士也向前伸頭:

「你要是不說我還沒看出來,真的很像......等等,這是什麼?」

由於油畫的視角,他們只能看到模型內部一部分的區域。而在油畫里的模型中,兩個木偶所在的房間的房門外,似乎有什麼東西趴在門板後面。但畫家沒有著重繪畫那片區域,因此只能隱約看出有一雙眼睛。

夏德與奧古斯教士同時轉頭看向現實的房門外,但現實的房門完全打開,外面根本沒東西。

「哦,你們瞧!這幅畫變了!」

弗里曼太太忽然尖著嗓子說道,夏德再次看向手中的畫,果然,一個纏著繃帶的高大木偶,居然不知什麼時候,從模型房間門外來到了房間內部。

五個人都沒有看到這一個過程。

而夏德與男孩的木偶加起來,也沒有纏著繃帶、拿著刀的木偶高。

就在五雙眼睛的注視下,纏著繃帶帶著黑色帽子的木偶,居然在畫面中動了起來。這可怕的一幕讓女孩驚叫起來,男孩喬治也被嚇得瑟瑟發抖,抓著身邊母親的胳膊不放開。

纏著繃帶的木偶,在油畫的模型中靠近了另外兩個木偶,隨後舉起刀子便刺了過來。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偶也動了起來進行躲避,小人偶躲閃不及差一點被刺中,大一些的人偶急忙去幫他,然後不幸被刺中了肩膀。

「哦!」

夏德叫了一下,然後連忙捂住了胳膊。艱難的用另一隻手脫掉外衣,左側肩膀的白襯衫已經被染紅。雖然傷勢不想畫里的木偶那麼誇張,他真的受傷了:

「我沒事。」

來不及治療,眼睛緊緊盯著手中的油畫。付出了被刺傷的代價,一大一小的兩個人偶仍然沒能脫離被攻擊的狀態。因為他們只是在模型的一個房間內移動周旋,就是沒想通過那扇門轉移到其他地方:

「快,我們去其他房間。」

奧古斯教士看出了端倪,急忙扶著夏德向外走。弗里曼太太也擔心的帶著兩個孩子跟在後面,一行人從男孩的房間來到客廳,然後又離開了二樓,沿著樓梯向一樓跑去。

這期間,夏德背對著弗里曼一家,用「飽漲之食」治療了自己身上莫名出現的傷口。而手中的油畫里,兩個小木偶也終於在現實中的人們離開房間時,逃出了房間,和他們一樣,移動到了油畫中模型房屋的樓梯上。

纏著繃帶帶著黑色帽子拿著尖刀的木偶,與小木偶同處一個房間時移動很快,但當不處於一個房間時,它移動的速度非常慢,兩個小木偶只要不上樓,暫時就沒有危險了。

「離開這棟房子!」

夏德說道,和教士一起快步來到一樓門廳。本來還以為他們根本走不出去,沒想到門被正常打開,門外就是周四下午的托貝斯克街景。

教士和夏德同時走了出去,但被夏德抓在手裡的畫,卻在他離開房子的那一刻,忽然消失在手中,整體鋪開的掉在門前的地板上。

隨後弗里曼太太和孩子們也順利的從房子里出來,而當夏德再次看向房門內的那副油畫時,居然看到代表著他與男孩的木偶,從模型房屋的門口重新向著模型房屋內部走去。

「弗里曼太太,你碰過這幅油畫嗎?」

夏德忽然問向一旁的中年女人,她正拉著自己孩子們的手,不知所措的站在門口:

「搬家的時候應該是碰過的......但當時我戴著手套!是的,收拾這些油畫的時候,我都會戴上手套!」

這個有些沒有主見的女人,居然在此時忽然明白了夏德的意思。

「只有用手直接觸碰油畫的人,才會在畫面中出現與他們對應的木偶。這東西應該不強,否則不至於以模糊記憶的方式,一次只讓一個人與他接觸。」

奧古斯教士總結道,而夏德見油畫中的兩隻小木偶有上樓的想法,立刻又走進了房門。屬於他的那隻木偶,便轉身下了樓梯,和現實的夏德都站在門廳里。

「孩子,你也進去。」

奧古斯教士對男孩說道,但男孩一臉驚恐的拉著自己的母親。

明顯也在畏懼的中年女人,低頭看著自己的孩子們,咬咬牙,居然鬆開了牽著女兒的手,拉著男孩回到房子內。邁入房門的時候,她也在哆嗦,但仍然記得對門外的老人說道:

「教士,你先幫我照管一下小莉婭。」

「沒問題,但弗里曼太太,危險還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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