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真正的佛尊

「前輩慢行，我還有事請教。」

瞧見北院大人要走，蘇流螢立刻開口將人攔了下來。事關姬梧寒的生死，明日如何治療，她還是想要先問問清楚。

「姬夫人是想問尊夫的情況，還是想問問他與佛尊那老東西的牽連？」

面對救下自己女兒的蘇流螢，北院大人並未有任何敷衍寒暄之言，直面主題的態度，倒是讓蘇流螢有些錯愕。

「我能都問問嗎？」

「不能！有些事現在還不是與姬夫人你坦言的時候，待時機到時，都不用我，自然會有人替你解惑。」

「那你不是白說了這麼些個廢話嗎！」

蘇流螢心直口快，好在北院大人並不與她計較。

「也不全是廢話！尊夫的情況，我倒是能夠為姬夫人說明一二。」

其他的事，蘇流螢也不奢望他能說透，唯有姬梧寒的事情，她必須要了解清楚。

「請前輩直言無諱。」

「銀針秘術能夠救得一時性命，但對尋常人體的傷害同樣巨大。如今，尊夫體內的蠱蟲雖已除盡，可他身體內部也是千瘡百孔，就算明日順利取出銀針，恐怕他的身體也會難以支撐長久。」

北院大人的話，猶如一盆冷水當頭澆在了蘇流螢的身上，除了深入骨髓的冷意之外，更多了難以名狀的絕望。

「不可能的，老頭子不會騙我，可為什麼這銀針傷害如此之大，他卻不提前告訴我，還眼睜睜地看著我用在梧寒身上。為什麼，為什麼？」

低低的咆哮聲漸漸變大，蘇流螢不願相信自己空間中共存了好久的池上老頭子會害姬梧寒，可事實擺在眼前，她實在是說服不了自己。

「姬夫人請放心，明日一定會有辦法救人的。姬夫人……」

北院大人的呼喚，還是將不情願的她拉回了現實。眼前還有外人在，她總不能立刻衝進空間找人，還是要將眼前這位能救姬梧寒性命的大人好好先送走才行。

「沒……沒事，明日還需有勞前輩，如今天色已晚，前輩還是先去休息吧！我……晚輩需要點時間好好想想清楚。」

就在剛剛蘇流螢開口之時，北院大人面色突然一摒，像是有什麼令他驚奇的事情發生了一般，神情也變得古怪起來，正好借著蘇流螢所言退出去好好探查一番。

「老頭子，你出來！出來給我說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室內只剩下蘇流螢與姬梧寒兩人，瞧著他昏睡中還因為疼痛緊皺的眉眼，蘇流螢這個惟一清醒之人，也幾乎要陷入瘋狂之中，恨不能將池上老爺子強拉了出來，好好問個清楚。

只可惜，空間中空無一人，哪裡還有池上老爺子的身影。不知他何時，竟是從蘇流螢的空間中消失不見，如今更是去向成謎，不知所蹤。

「老東西，你可千萬不要被我抓住！若是讓我知道是你故意害了梧寒，不管你是誰，躲在何處，我都要將你碎屍萬段！」

「阿嚏……」

蘇流螢「惡毒」的詛咒剛剛說完，初進房門的北院大人身上便傳出了熟悉的噴嚏聲，幸好沒有被蘇流螢聽見。

「你個老東西，做了虧心事，躲到我這裡來有什麼用。難不成明日、後日，你就不見那丫頭了嗎？」

屋中沒有別人，就連亦水也是跟了若何同去不在此處，這會子，悄悄躲進他空間之中的老頭子才敢顯出身形，「光明正大」地坐在北院面前看他喝茶。

「幾十年沒見，你這嘴怎麼還是這樣臭！誰做了虧心事，誰有意躲藏了，真是好笑！」

池上老爺子，不，準確來說，應該是真真正正的佛尊大人，此刻正一臉不忿，與對面的北院大人大眼瞪小眼，好一番比試眼力呢！

「誰躲在我的空間里，就是說誰！」

「什麼你的空間，我躲在烏龜殼裡，那你就是活王八嘍？」

「你……你這老東西，連自己都罵上了，就是不願嘴上認輸，還是和百年前剛認識你的時候一樣，厚臉皮！」

「你還不是也一樣，半點都不知道讓讓我，百年時間一點長進都沒有！老夥計，能活著再見到你真好。」

兩個幾百歲的老頭子鬥了半天嘴，最後還是握手言和，到底是情意不變，只不過一個徒有靈軀，另一個借了別人的身體存活於世，這般結果不免惹人唏噓！

「我是被人害了才落得如此境地，你這般模樣，又是因為何故？」

池上老爺子瞧著為他捨棄一切的老友，甚為心疼，語氣之中難掩愧疚。

「你想多了！為了你這老東西我還犯不上如此，一切都是為了我家亦水。我的壽數到了，想留也是難留，這才在因緣際會之下借了這枉死孩子的身體，用他的身份，在水兒身邊多活了這些年。」

「少胡說！你的本事我會不知道，不知比我強上了多少，又怎會有什麼壽數盡了一說。到頭來，還不是受了我的連累。」

「有完沒完！一個丑老頭子在我面前哭，沒得讓人噁心，快點收了你的神通，與我好好說話。」

事過多年，哪裡還有什麼是非對錯，連累不連累的說法，老友能活著回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接下來的事情，你有什麼打算？明日我便要動手救治那個你親自選定的小子了。」

「救吧！你我還能看著他死不成。」

「這是什麼話！你在那丫頭的空間中住了這麼久，靠著他們夫妻倆的努力才有了重新凝聚靈軀之日，如今，就一句「救吧」了事不成？」

實在看不透池上老爺子的真實想法，可北院大人知道他定然不是一個冷血冷情之人，特別是對待救下他這麼久的蘇流螢。

「那你要我說什麼？謀劃了百年之事，難不成你就要我這樣放棄不成！」

「老東西，這可不像你了！你最終所圖也不過是為了南夷族人，如今，不是有了更為妥帖的方法幫助他們嗎，你還要繼續執著於那些前程往事嗎？你可不要忘了，究竟是為了什麼，你才會被那人給害了的。」

北院大人的話，猶如晴天霹靂，讓仍有些許執著的池上老爺子如雷灌頂，瞬間清醒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