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0 章 番外(另世十)(完)
窗外的陽光散落在房間里,時光像是被定格在這一刻。
屋裡安靜極了,彷彿連一根針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夏竹悅望著眼前的李牧白,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就這麼望著他,看著他長身鶴立的頎長身體和斯文俊美的面容,一瞬間竟覺得自己好像並不是那麼的了解他。
他是自己的哥哥,雖然她和他不是親生兄妹,但是也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那麼久,形影不離,朝夕相處,早已經勝似親生兄妹了。
但是這一刻,她卻忽然覺得,眼前的這個人,這個男人,似乎是那麼的陌生。
他以自己從未見過的,充滿男性荷爾蒙的姿態站在自己面前,面上的神情也是自己從未見過的樣子。
像是獵人看著志在必得的獵物一般,李牧白就那麼靜靜地望著她,將她每一個細微的動作和每一瞬細微的表情都盡收眼底。
一陣微風透過窗戶吹拂進來,微微浮動著淡藍色的窗帘,拂過夏竹悅額前的碎發,她微微有些背脊發涼。
分明是炎炎夏日,她卻莫名地覺得有些冷。
她撇過頭,淡淡地,
「哥,你別鬧了,我走了。」
她也懶得再同他糾纏,也不要手機了。
她也不想要跟他起什麼衝突,眼下的她只想快些離開這裡,一切都等爸爸媽媽回來再做打算吧。
拿定主意,她徑直朝房門口走去。
吱呀
房門被李牧白輕輕闔上。
夏竹悅扭頭看向李牧白,有些不耐煩,
「你幹嘛?」
李牧白背靠著房門,不著痕迹地徹底擋住她的去路,微微低頭俯視著她,語氣淡淡地,
「你去哪?」
「上班啊。」
夏竹悅皺起眉頭。
「我說了,你已經辭職了。」
李牧白勾起唇角,
「你不需要上班。」
「你別鬧了,我真的沒空跟你在這兒掰扯。」
她伸手去撥他,
「起開。」
李牧白紋絲不動,夏竹悅徹底惱了,狠狠用力一推,
「你讓開!」
李牧白似乎也被激怒了,他皺起眉頭,一手攥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往後一推,夏竹悅一個踉蹌直直向後跌坐在床上。
「你到底...」
他傾身過來,壓低了聲音,
「是想上班,還是想要去見他?」
「見誰啊?」
夏竹悅好容易坐穩身子,揉了揉瞬間有些發紅的手腕,回頭瞪向李牧白,
「李牧白你瘋了吧?」
「我是瘋了。」
李牧白低低咒罵了一句,「夏竹悅,我只跟你說一遍,你只能跟我在一起。」
「你在說些什麼瘋話啊!」
夏竹悅氣惱的不行,有些激動地吼著:
「你是我哥哥,哥哥你懂嗎?我只把你當做哥哥!」
那尖銳的聲音似乎極大程度地刺激著李牧白的情緒,他攥住夏竹悅的手腕將她拉扯站起身來,一手箍住她纖細的腰身將她牢牢箍在懷裡,
他俯首,看著她,一字一句,
「我不要做你的哥哥,我要做你的男人,男人,你懂嗎?」
「神經病!」
夏竹悅破口大罵,拼力掙扎想要掙脫他的鉗制。
但是他雖然看上去文質彬彬像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但畢竟是個青壯成年男人,她根本撼動不了他精壯有力的手臂。
情急之下,她激動地連連扑打著他。
「夏竹悅」
他低吼著,忽地箍著她往前一撲,撲倒在床上。
夏竹悅瞬間被他壓了個嚴嚴實實,根本動彈不得,她慌亂不已,急的幾乎要盈出淚花兒來,只能徒勞地咒罵著:
「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怎麼,我對你還不夠好么?」
李牧白的臉近在眼前,鼻尖幾乎挨著她因氣惱微微泛著紅暈的臉頰。
「再好我也不能跟你在一起,我根本就不喜歡你。」
一句話似擊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李牧白的一顆心似乎被一道閃電狠狠劈碎了一般,痛到不能自己。
他深吸了一口氣,連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不喜歡...我?」
「不喜歡,我有喜歡的人了,你趕緊放開我,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們還能做回兄妹。」
「呵。」
李牧白輕輕嗤笑了一聲,
「回不去了。」
他微微抬起頭,琥珀色的淡色眸子里翻湧著複雜的情緒,
「我們做不回兄妹了。」
說著他伸出手,指尖扶住金絲邊眼鏡的邊框,緩緩摘下眼鏡。
似被解除了某種封印似的,等他放下眼鏡,再次抬眸看過來的時候,眸中已然升起了濃濃的欲色。
「小竹。」
他深深地望著她,紅著眼尾,聲音暗啞極了,
「我愛你。」
終於說出了心中苦苦隱藏多年的秘密,他驟然鬆了一口氣似的。
不管未來會怎樣,眼下,他只想要徹底擁有她。
他的小竹。
只能屬於他啊。
他的視焦有些渙散,痴迷似地,吻向了她飽滿殷紅的唇瓣兒。
「我不要!」
夏竹悅急急在他吻下來的那一瞬扭過臉去,他的唇只堪堪擦過她柔嫩的面頰。
啪
她狠狠一巴掌打在了他臉上。
「李牧白你清醒一點!」
這一巴掌打的極狠,幾乎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似乎要表明自己的決心似的,不給他絲毫幻想的餘地。
李牧白被打的偏過臉去,唇齒髮麻。
他怔了一瞬,緩緩扭過頭來,
「你真的,就這麼不願意跟我在一起么?」
「不願意!」
她斬釘截鐵。
李牧白輕笑,
「因為他?他究竟哪裡比我好?你才認識他多久?」
「他就是比你好,比你好千倍萬倍,起碼他不會像你這樣強迫我。」
「強迫?」
李牧白笑意更甚,
「嗯,是啊,強迫。」
說罷他斂了笑意,重新俯下身來,伸手掐住了她的雙頰,指尖撫過柔嫩的唇瓣兒,迫使她看著自己,
「你只能是我的。」
說罷,俯首就要吻上去。
砰
房門被一腳踹開,驚嚇地閉著眼睛的夏竹悅只覺得身上一輕,旁邊響起了咒罵聲和搏鬥聲。
她強忍著恐懼睜開眼睛,卻只看見李牧白正抄起一把椅子砸向魏峙,她驚慌不已,下意識地爬起身來搶上去擋在他身前。
咚
儘管李牧白極力想要收回力道,但慣性卻根本收不回來了,沉重的金屬椅子狠狠砸上了夏竹悅的背脊,她還來不及驚呼,就像飄零的花瓣兒一般逶迤在地。
「悅兒!」
「小竹!」
兩聲嘶吼是她失去意識之前最後的知覺,一切都在飛速地遠離著她,視覺,聽覺,味覺,觸覺,直到眼前一片漆黑,無知無覺。
黑暗中她似乎穿過了一條長長的甬道,來到一處光芒萬丈之地,一道光柱打下來,耀眼地令她睜不開眼睛。
等她再猛然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的一切卻如夢似幻一般。
奢華的嵌寶寶頂懸挂著華麗的明黃織錦床帳,她躺在同樣明黃的錦繡床榻之上。
記憶似潮水般洶湧而來,回到了腦海里,她這才意識到,自己乃是魏國皇后。
難道是做了個夢么。
那這個夢境也太過真實,又太過荒誕了。
「悅兒!」
一聲驚呼,躺在她身邊的魏峙乍然坐起身來,大汗淋漓,喘息著四下張望,一看見同樣坐在身側的夏竹悅,立刻撲過來緊緊擁抱住她,死死箍住她,
「悅兒...悅兒......」
「魏峙。」
她伸手回抱住他,有些委屈似地撅著小嘴兒,
「我做了個好奇怪的夢。」
「你也做夢了?」
魏峙有些意外地看著她,眼前的悅兒活生生地依偎在他的懷抱里,美的那樣的不真實,令他不禁掐了掐自己,以確認現下不是在夢境里。
「嗯。」
夏竹悅點點頭,說了一遍自己的遭遇。
魏峙聽的心驚肉跳,原來兩人竟一同經歷了同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
那到底是夢境,還是另一個世界。
他不敢細想,只是緊緊地擁著她,體會著失而復得的複雜情緒。
忽地,夏竹悅似乎想起什麼來,仰頭看向魏峙,
「我是驟然離世才得以從夢境中醒來的,你怎的這麼快也醒來了?」
「我......」
魏峙頓了頓,終是沒有說出口。
然而夏竹悅心如明鏡一般,很快便頓悟了其中的關竅,不禁再也忍將不住,淚如雨下,伸手錘打在他的胸膛上,
「你怎麼這麼傻!」
魏峙亦十分動容,紅了眼眶,抿了抿唇,將她攬的更緊了些,
「沒有了你,我豈能獨活。」
夏竹悅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焦急阻攔著:
「不許胡說,無論發生了什麼,你都要好好地活著。」
魏峙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俯首吻住了她的唇,呢喃著:
「不,我要與你,生死與共。」
忽地,袖口似乎被輕輕地扯了扯,夏竹悅瞥過去,卻見榻前不知何時來了兩隻粉嫩的小糰子正眼巴巴兒地望著自己和魏峙。
「父皇母后在幹嘛呢?」
小皇子有些好奇地問小公主。
小公主一副小大人兒的模樣,伸手捂住了小皇子的眼睛,
「嗐,這還用問嘛,肯定是要給咱們添弟弟妹妹啦。」
「......」
夏竹悅瞬間窘地紅了臉頰,伸手要去推開魏峙。
魏峙卻開懷一笑,摸了摸兩個孩子的臉,
「你們想要弟弟妹妹么?」
「想!要好多好多弟弟妹妹一起玩!」
兩個小糰子異口同聲地應著。
「允。」
魏峙笑著,抱起兩個小糰子親了親,促狹地看向夏竹悅,挑了挑眉,
「看來朕與皇后,還需多加努力才行啊。」
夏竹悅紅著臉抄起帕子丟了過去,一家四口,笑作一團。
殿內歡聲笑語,殿外金桂飄香。
好一個金秋時節,碩果累累。
番外完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暴君的替身寵妃將於本周四開始每日更新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