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番外(另世五)
夏竹悅哼著小調兒輕快地掏出鑰匙去開房門,還沒來得及擰弄鑰匙,房門便被豁然拉開。
她嚇了一跳,抬頭看見神情有些複雜的李牧白,笑了笑,
「嚇我一跳!」
她撫了撫自己不甚飽滿的胸,側身讓開了門口的通道,略帶嗔意,
「哥你要出去啊?」
李牧白抿著唇,深深地望著她,半晌沒說話。
夏竹悅被望的有些不自然,笑容僵了僵,試探問著:
「怎麼了?你不出去嗎?」
李牧白忽地伸出手來,捉住她的手臂,略有些使勁地將她扯進了屋裡。
她被扯的有些踉蹌,不禁匆匆往前倒去,然而李牧白卻忽地轉過身來,順勢將她抵在了自己與牆壁之間。
夏竹悅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哥,你幹嘛?」
李牧白俯首望著她,淺淡如琥珀般的眸中似乎醞釀著怒意。
他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壓抑那股怒意。
他張口,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一些,
「他是誰?」
「什麼?」
夏竹悅有些懵。
「送你回來的那個男人。」
「啊,他啊。」
夏竹悅笑笑,知道哥哥的老毛病又犯了。
從小到大,哥哥不允許任何男生靠近她,哪怕是順路一起回家都不行,更遑論同桌而坐或是向她表白了,甚至是向她借一塊橡皮都不行。
她也曾抗議過,但是哥哥只說是為了保護她,她也不好再說什麼。
她想了想,知道肯定是剛才總裁送她回來被哥哥看到了,只是哥哥有近視,多半是隔得太遠了沒認出總裁就是那天咖啡館門口碰見的無聊小子。
幸好沒認出來,哥哥已經言明了不許她跟那小子接觸,要是被他發現是那小子,肯定又要惹他生氣了。
她這個哥哥待她千好萬好,唯獨將她身邊的男人隔絕的嚴嚴實實的,算是他的一點兒小毛病吧。
哥哥也是擔心自己才這麼緊張的吧,等自己真的遇到對的人,認真交往了之後,哥哥應該就不會再反對了吧。
她如此想著,決定還是接受他想要保護自己的好意吧。
為了不讓哥哥擔心,她決定不告訴他送她回來的就是那個無聊的小子。
她知道李牧白的軟肋,從小到大,知道自己對他一撒嬌,他就沒轍了,立刻繳械投降,於是她微微偏著頭,沖他甜甜一笑。
果不其然,李牧白的瞳孔縮了縮,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壓迫感也瞬間斂去了許多,甚至連神情都柔和了起來。m.
「他是我的上司呀,我面試成功啦,剛才順路送我回來而已。」
她瓮聲瓮氣地解釋著,小嘴兒一癟,很委屈似的,
「真的沒什麼。」
「為什麼披著他的外套?」
「剛才回來的路上太多蚊子咬我了,借來擋一擋罷了。」
說著她伸出白膩的胳膊,伸到李牧白眼前,吵吵著:
「你看你看,都成苦瓜了,好癢啊。」
李牧白眸色黯了一瞬,抿了抿唇,握了她的手腕,
「下次不許這樣了。」
「嗯吶。」
夏竹悅心知成功轉移了他的注意力,算是混過一關了。
李牧白握著她的手腕將她拉到客廳沙發上坐了,自己去拿了藥膏來,在她身邊坐了,擰開藥膏的蓋子,指尖沾了一些,握起她的手臂,細細塗抹著。
微涼指尖劃過紅腫的肌膚,直癢的她難以承受,不禁鬧著要縮回手臂。
李牧白指尖用力,牢牢攥著她不肯鬆手,
「忍耐一下,很快。」
夏竹悅只得咬緊唇瓣兒,癱靠在沙發上,任他對自己的一雙藕臂為所欲為。
「待會兒去把那份工作辭了。」
李牧白垂著眸,看不出神情,聲音淡淡的。
「啊?為什麼呀?」
夏竹悅很是不解,不禁坐起身來望著他。
李牧白指尖的動作一滯,繼而又輕柔地打圈按揉起來,
「不為什麼。」
「我不要。」
夏竹悅撅起小嘴兒,往沙發上一靠,有些不高興。
「他對你有企圖,還是你的上司,我不放心。」
「哥。」
夏竹悅看著他,
「從前是我小不懂事也就罷了,現在我大學畢業了,進入社會了,讓我自己去判斷吧,我總要自己去面對的,不是么?」
李牧白聞言,沒說話,抬起頭來看著她,
「你不懂。」
「我是不懂。」
夏竹悅有些激動,
「你看誰都對我有企圖,可是我現在要工作了,同事不是女人就是男人啊,怎麼可能避免呢,正常交往不就行了嗎?」
「你可以不用工作,我完全......」
「我為什麼不用工作呀?」
夏竹悅忽地站起身來,「我刻苦讀書力爭第一不就是想要找份合適的工作讓自己學以致用,實現自我的價值嘛。」
「社會遠比你想象的要複雜。」
李牧白皺起眉頭,伸出手來試圖拉她。
夏竹悅將手臂收到背後躲開了,第一次違背了哥哥的意願。
李牧白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面色難看了起來,指尖漸握成拳,緩緩放下擱在腿邊,聲音也沉了幾分,
「是因為想要工作,還是因為他?」
氣氛瞬間冷了下來,無形的壓迫感滅頂而來,夏竹悅顫了顫,打了個冷噤。
不知怎的,眼前的哥哥,似乎有些陌生似的。
「哥。」
她輕輕喚了一聲,李牧白沒有動,也沒有看她,似乎在等她給出一個明確的答案。
「你這樣很奇怪哎。」
夏竹悅皺起眉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索性拿起包包,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隨手關上了房門。
她百無聊賴地躺在床上玩手機,心情很不好,不知道那個一向溫和有加的哥哥今天到底怎麼了。
刷了半天八卦新聞,實在是沒什麼好看的,無非是誰誰誰又結婚啦,誰誰誰又分手啦之類的,分分合合的炒作博人眼球,令她翻著翻著就困的闔上了眼皮,酣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太陽似乎都下山了,外邊黑黑的。
聽見外頭有說話的聲音,夏竹悅心知是爸媽已經回來了,拿過手機一看時間,正是飯點兒,她似乎都聞到了她最愛吃的紅燒排骨的香味兒啦。
正當她準備起床去吃飯的時候,房門被輕輕敲響了。
「小竹。」
溫柔的輕喚低低自門外傳來,她知道那是李牧白在喚她,她忽地反倒有些來氣,又重重地躺了回去。
「小竹,吃飯了。」
李牧白又喚了一聲。
夏竹悅跟他慪氣呢,不願意理會他,窩在被子里不肯回應。
喚了兩聲沒有動靜,李牧白加重了些許力道,又敲了敲房門。
依舊毫無反應。
「小竹?」
他的語氣急促起來,似乎有些擔心似的,令夏竹悅心中暗暗有些竊喜,但仍不理他,想等他多敲幾次再理他。
然而她卻並沒等到他多敲幾次房門,門把手被輕輕擰動,房門被輕輕推開了,外頭的燈光照了進來,令夏竹悅詫異了一瞬。
哥哥怎麼進來了,他從來都不會單獨進入她的房間啊。
她趕緊閉上眼睛裝睡。
腳步聲越來越近,只覺一人俯身靠近過來,淡淡寒香幽幽傳來,是李牧白身上的味道。
「睡了么?」
溫熱鼻息拂在她面上,她繼續裝睡,然而下一秒,她身邊的位置下陷了一些,李牧白似乎坐上了她的床。
她實在驚愕極了,她的哥哥李牧白似乎從小就知道自己和她不是親兄妹,總是所有似無地同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她從前以為他這樣淡淡的疏離是因為不喜歡她,但後來她漸漸青春懂事了之後,才明白他或許是不想令人產生誤會才會那樣同她保持著距離。
可是今天是怎麼了,今天的他實在是太反常了。
李牧白伸手拂開她額際的碎發,看見她微微顫動著的纖長羽睫,心下瞭然。
他知道她在惱他。
可是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當他看見她披著別的男人的外套,身上殘留著他的味道時,他覺得自己快瘋了。
他小心翼翼隱藏著自己的心思,連靠近些都不敢的人,旁人輕易就染上味道了。
他無法忍受。
也不想再忍了。
他看著她姣好的面龐,殷紅飽滿的唇瓣兒,修長白皙的脖頸,纖細的鎖骨,被被子掩住的玲瓏曲線。
嗯。
是啊。
他的小竹,已經長大了啊。
長大了,就能在一起了吧。
為她捋開碎發的指尖,輕輕落在她的耳垂上,惹的夏竹悅情不自禁地顫慄了一下,再也裝不下去了,只能翻了個身,伸展手臂,裝作剛剛蘇醒過來的模樣。
「醒了?」
李牧白也不戳穿她的小伎倆,只是溫柔地看著她,
「起來吃飯吧,都是你愛吃的菜。」
夏竹悅背對著他,不做聲。
「還在生我的氣?」
李牧白笑笑,
「如果你很喜歡這份工作的話,就去做吧。」
「......」
夏竹悅轉過身來,有些意外地望著他。
李牧白也望著她,門外暖黃的燈光籠在他身上,使得他看上去分外溫柔,他和煦笑著,很好說話的模樣,
「你說的對,你長大了,是該自己去面對。」
說著他自嘲一笑,垂下頭去,似乎有些落寞,
「是我有些偏激了,在我眼裡,你似乎還是個需要保護的小妹妹,忍不住多管閑事了,對不起。」
一番話說得夏竹悅內疚極了,瞬間坐起身來有些不知所措地拉著他的袖子。
「哥,你千萬別這麼說,你都是為我好,我知道的,我...我......」
她嘴巴笨,我了半天也沒我出個所以然來,倒是李牧白替她解了圍,抿了抿唇抬起頭來,溫柔地看著她,
「好了,去吃飯吧,爸媽在等我們。」
「嗯,好。」
她吶吶地應了,跟著他下了床,去餐廳吃飯。
餐廳里夏媽媽早已擺上了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看見兩人來了,笑著又添了兩碗飯擺在兩人面前,
「快吃吧,一會兒該涼了。」
「嗯吶。」
夏竹悅早就飢腸轆轆了,執起筷子就要伸向紅燒排骨,可她才剛伸出筷子,李牧白就給她夾了一塊放在她碗里。
「謝謝哥。」
她夾起來咬了一口,滿足地眯了眯眼睛,心裡覺得哥哥真好。
李牧白笑笑,又分別給夏媽媽夏爸爸各夾了一塊,這才自己安靜地吃起飯來。
夏竹悅吃完排骨,忽地想起來要同爸媽分享今天的大好事兒才是,不禁喜笑顏開地伸手攬過夏媽媽的肩頭,故作神秘地看著她,
「媽,你姑娘找著工作啦,你猜猜,是哪家?」
夏媽媽放下舀湯的勺子,笑睨著她,
「這麼得意,肯定是博林吧?」
「NONONO。」
夏竹悅裝模作樣地搖搖頭,
「再猜。」
「哎呀,你別賣關子了,快說說,是哪家?」
夏媽媽轉過身來,摁下她手中的筷子。
「是......訊菱!」
夏竹悅拖著長長的尾音,笑嘻嘻地,「沒想到吧?嘿嘿。」
「真的啊?」
夏媽媽也是欣喜非常,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了,搓了搓手,抄起筷子一連夾了好幾塊兒紅燒排骨放進夏竹悅碗里,直放的堆成了排骨小山實在擱不下了才作罷。
「太好了。」
夏媽媽推了推夏爸爸,
「哎,老夏,快吃快吃,吃完了先下樓去給我佔個廣場舞的好位置,要中間一點兒的,我洗完碗就下去。」
夏爸爸也很開心,有些不解地問夏媽媽,「佔位置幹什麼,在哪兒不是跳啊。」
「你懂什麼。」
夏媽媽有些得意,「樓下多少人家的兒子閨女畢業了想進訊菱都沒進成啊,咱們姑娘進了,那還不挺直了腰板兒跳一場啊。」
「好了,你可別嘚瑟了,別讓孩子為難。」
話雖如此,夏爸爸卻當真加快了扒飯的速度,看那樣子當真是準備快些吃完了飯好替夏媽媽去佔位置。
「知道知道,我是那不著調兒的人嘛。」
夏媽媽喜不自勝,「昨兒隔壁蘭姐還在吹她姑娘進了世新科技呢,硬是吹了一晚上,整的大伙兒都不得勁,今兒只怕她臉都要綠嘍。」
「好了,你要也那樣吹,不就和蘭姐一樣了嘛。」
「啊,這倒是,咱們自己樂呵樂呵就得了。」
夏爸爸夏媽媽相視一笑,樂得合不攏嘴了,夏竹悅見父母這麼開心,似乎以她為驕傲,心中也很是開心,飯都多吃了一碗。
「哎,你昨天不是說沒面上嗎?」
夏媽媽忽然似想起什麼來,斂了笑容,扭頭看上扒飯的夏竹悅。
「是啊。」
夏竹悅得意地晃晃腦袋,
「或許是他們看我太優秀了,今兒又專程來通知我面上啦。」
「真的啊?」
夏媽媽笑容更甚,「我就說嘛,我姑娘最棒了,一定可以的。」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完了這頓晚飯,夏竹悅正要放下筷子的時候,一直沒說話的李牧白忽然開口了。
「你初入職,要認真對待工作,得改一改愛遲到的壞習慣了。」
「啊~~」
夏竹悅哀嚎一聲,有些泄氣似的頹下了肩膀。
夏媽媽聞言,也正色起來,語重心長地囑咐她,
「你哥哥說的對,你可不能再像從前那樣總遲到了,這個機會來之不易,一定要嚴肅對待,爭取通過試用期。」
「可是我真的起不來床啊。」
她苦著臉,掰著手指頭盤算著:
「九點打卡上班,地鐵五十分鐘,兩頭步行各十五分鐘,吃早餐二十分鐘,化妝半小時,那我豈不是六點多就得起床啦?啊~~~」
她哀嚎著撲進夏媽媽懷裡,
「忽然就覺得這個工作也沒那麼香了呢。」
「胡說,你可不許再犯懶了啊,早點起來,晚上早點睡就是了,成天玩手機熬夜,能起得來才怪了,我跟你說......」
夏媽媽說著說著就成了□□大會,夏竹悅哀嚎著從夏媽媽懷裡起身趴在餐桌上,一副我知道錯了,可我實在改不了的模樣,令夏媽媽氣的伸手捏了她兩下。
「啊~哥!」
她叫著躲到了李牧白的身後,捉著他的手臂探出小腦袋對著夏媽媽吐了吐舌頭。
「你!」
夏媽媽起身就要抄拖鞋,嚇得她趕緊起身要跑。
李牧白長臂一攬,伸手護住她,擋在她同夏媽媽之間,他無奈笑笑,
「阿姨,您別急,這件事我來處理。」
「她就是懶慣了,這麼重要的工作還不認真對待端正態度,打一頓就好了,你別護著她。」
夏媽媽作勢要拉夏竹悅,李牧白站起身來,用身體將夏竹悅護了個嚴實,安撫夏媽媽,
「阿姨,我來解決,相信我好嗎?」
夏媽媽一向喜愛優秀穩重的李牧白,見他都這樣說了,只得斂了脾氣,坐了下來。
李牧白轉身安撫似的對夏竹悅笑笑,示意她也坐,夏竹悅也乖乖地坐了下去。
李牧白也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環視了大家一眼,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小竹不是說過想出去住么,我在訊菱附近有一處房產,步行到訊菱大廈只需要十分鐘,這樣就不會在通勤上浪費時間,小竹也可以晚些起床了。」
話音一落,眾人皆是面面相覷。
李牧白看向夏媽媽,
「阿姨,您覺得這樣好么?」
夏媽媽很是猶豫,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好是好,可是...這也太不好意思了。」
她和夏爸爸對視了一眼,又看向夏竹悅,
「還是讓她早點起來去趕地鐵吧,她還年輕,多鍛煉鍛煉也是好的。」
夏爸爸點點頭,也同意夏媽媽的觀點,他看向李牧白,
「牧白啊,我和你阿姨一直待你和親生兒子一樣的,並不圖你什麼,也不需要你為我們做什麼,我們......」
「我知道的叔叔。」
李牧白打斷了夏爸爸的話,懇切地看著他,
「如果您和阿姨都當我是親生的,就別拒絕了,小竹是我妹妹,我為她做些什麼也是應該的。」
夏爸爸很是為難,看向夏竹悅,
「你的意思呢?」
夏竹悅有一說一,
「能多睡一會兒當然好啊。」
「你!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兒呢。」
夏媽媽又要去抄拖鞋,李牧白手疾眼快地攔住了她,懇切勸著:
「這樣吧阿姨,小竹的試用期很關鍵,決定了她能不能留在訊菱成為正職員,在試用期里可不能遲到,這期間讓她暫時住過去,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您看可以嗎?」
「就是,自己家哥哥客氣什麼呀,借住一下嘛,要是遲到了丟了工作多不好,跳廣場舞多沒面子啊。」
夏竹悅添油加醋地渲染著,真真兒踩中了夏媽媽的痛腳,夏媽媽思來想去,終是點點頭,
「那好吧,那就暫時住一住吧。」
夏媽媽看向夏竹悅,又有些擔心,
「可是你從來沒有一個人住過,萬一有點什麼事兒可怎麼好呢?」
「那裡離我的研究所也很近,我時常去看她吧,阿姨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小竹的。」
「啊,那真是太好了,牧白啊,你真是個好孩子,那就多靠你了,你多看顧著點她。」
「嗯。」
李牧白點頭應了,忽地似想起什麼來,起身去客廳拿起了搭在沙發上的外套,伸手在內側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來。
他拿著信封走回餐廳,將信封放在夏媽媽面前,
「阿姨,剛才忘了跟您說,這是去J國的往返機票,酒店已經訂好了,您和叔叔的學校也放暑假了,去度假吧。」
「哎呀,你這是幹什麼。」
夏媽媽驚愕不已,趕緊推回了信封,
「這得老不少錢吧,趕緊退了去,我們不去,在公園轉轉就行了,還專門跑那老遠去花那錢幹嘛呀。」
李牧白又將信封推回了夏媽媽身前,溫和勸著:
「過幾天是您和叔叔結婚三十年紀念日,很有意義,這是我送給您和叔叔的禮物,希望您不要拒絕。」
「哎...你這孩子。」
夏媽媽瞬間紅了眼眶,撇過頭去。
夏竹悅見狀,想哄哄夏媽媽,於是撅起小嘴兒酸道:
「哥偏心,我也想去,怎麼沒有我的份兒?」
李牧白笑笑,回眸望向她,
「這是阿姨和叔叔的結婚紀念日,你就別去湊熱鬧了,真的想去的話...」
他頓了頓,
「以後我帶你去。」
「嗐,誰要你帶我去啊。」
夏竹悅傲嬌地撇撇嘴,
「我自然要跟我老公一起去啦。」
李牧白的笑意滯了一瞬,眸中的溫度驟然降了幾分,甚至快要來不及掩飾了,只得匆匆垂下頭去,悶悶地「嗯。」了一聲。
「當然啦,以後你也會和嫂子一起去噠,哥這麼優秀,肯定會娶個超漂亮的嫂子回來噠。」
夏竹悅嬉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牧白點點頭,沒做聲,伸手去收拾碗碟,夏媽媽趕緊奪過他手中的碗碟,催促他去休息,李牧白順勢起身,
「我還有些工作要處理,那我先回房了。」
「哎,你忙你忙,這些你別管了。」
夏媽媽親熱催促著,伸手捉住也想開溜的夏竹悅,「你幫我洗碗。」
「哦。」
夏竹悅不情不願地回過身來,同夏媽媽一起收拾碗碟。
誰也沒有看見,李牧白強忍著心中翻湧的情緒回到房間,闔上門後背靠在門板上,垂眸痛苦隱忍的模樣。
她的老公。
這個詞深深刺痛了他。
一想到她會同別人在一起,他心中就一陣擰壓似的疼痛。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他對她滋生出了這種陰暗的情緒。
他的小竹,只能是他的啊。
旁人連看一眼都不行。
但他知道這種情緒是不對的,是病態的,他死死壓抑克制住這種念頭。
可是他越壓抑,這種情緒就像猛獸一般瘋狂的滋生,蠶食著他的理智,他自己都不知道這頭猛獸何時會張開深淵巨口,一口將他徹底吞噬。
但願,這一天來的晚一些吧。
他闔上眸,緩緩頹然滑坐在地。
作者有話要說:哥哥是病嬌你還會愛他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