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尷尬不？
鄭嘉平笑笑，並未計較她玩笑言語中的深意。
徐槿一想，要是換做她莫名其妙被人打，絕對不會這麼算了。
她的規則很簡單，跟講道理的人講道理，跟不講道理的人不說一句廢話。
和她動手，慘的人一定是對方。
不過，想到徐槿一剛才流利的身型，鄭嘉平由衷地稱讚，「想不到徐小姐有這麼好身手。」
「還行吧。」
徐槿一無意聊話題，只寥寥表示，「對付他那樣的肯定沒問題。」
她沒說，自從三年前變故之後，她就立志讓自己變強。
她學了自由搏擊和散打，雖然學得有些晚，但還好她學的不錯，防身完全沒問題，偶爾路見不平也可以。
當然，前提是她願意出手的情況下。
走進小區時，徐槿一想到潭江炸吼吼指責鄭嘉平勾引，彎起一側唇角，「他說的不是真的吧！」
「什麼？」
鄭嘉平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不是。」
因為涉及來訪者隱私，鄭嘉平對內情沒有過多袒露。
唇角笑意更深了，她道，「放心，我沒誤會。」
眼尾掃過一眼，眼神含著似有似無的笑意，「如果我沒猜錯，你是他妻子的心理諮詢師？」
「是。」
「看來，剛才那個男人不知道他妻子找你心理諮詢的事。」
鄭嘉平沒有出聲。
徐槿一覺得可笑，眼神卻涼涼，「一個男人看到另一個男人和自己妻子經常出現在一個地方，現在妻子又找不到，估計這事兒擱誰身上都不好受，所以你這一拳也不是太冤。」
鄭嘉平：「……」
想到今天的經歷，眼神中多了玩味，悠悠飄向身側方向，「在今天之前，我以為心理諮詢師是份很體面的工作，待在室內風吹不著，雨打不著，聽人說幾個小時的話就可以輕鬆搞定，現在看來，倒是不止於此……」
她此時的笑容顯得有些幸災樂禍，「不僅當時得解決來訪者的問題，生活上還得應付她家人的找渣，不容易啊！」
鄭嘉平明白她的意思，覺得有必要解釋，「也不是經常會發生這種情況。」
徐槿一覺得更有趣了。
視線從頭到腳打量他一遍。
形象是夠好，氣質也足夠，可想到她先前看到的那些頭銜，她很不給面子地笑了。
果然，上帝是公平的。
給了他一個好腦子，就降低了他的武力值。
最後，視線停在他掛了彩的臉上。
徐槿一保持了微笑，「你該慶幸，這種情況不經常發生。」
要不然，就他這種打不還手的態度，沒被人攔著，結果就呵呵了。
鄭嘉平聽著她的調侃，往身側凝眸。
陽光落在她臉上，精緻的烏眉舒展，往下是長長的眼睫，濃密還稍稍彎起。
她的眼型很漂亮，眼尾微微上揚，帶著疏離和些許倨傲，眸光清淡，像月下朦朧的煙霧森林，只可遠觀，不能近距離探究真切。唇色是氣場全開的紅，淺淺抿出一條笑痕，有些玩味，有些不羈，還有些漫不經心。
精巧的下頜微微揚起，骨子裡透出一股張狂冷酷。
鄭嘉平覺得陽光在眼底盛極，一時間竟然產生了暈眩的幻覺。
可雙眼微眯，眼前人又看得那麼真切。
徐槿一沒聽到聲，側頭看他，眸光一斜，涼薄又張揚，「怎麼？」
鄭嘉平呼吸一滯。
只覺得眼前人和記憶中的人有些相似，心臟跳快兩拍，一時語塞沒能立時答上話來。
放在口袋的手機突然震動，拽回了他的思緒。
再回眸時他已經整理好失神的詫異，眼底重新映出清潤的光，「我先接下電話。」
徐槿一識趣地側身避開。
不過，她沒等人的習慣。
在鄭嘉平接下電話的空檔，她就已經往公寓樓走。
到了電梯前，食指按了鍵，等電梯下來。
正在這時，身旁又傳來聲音，「抱歉，讓你等了。」
徐槿一不甚在意笑笑，對人的距離時遠時近，「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等你了！」
鄭嘉平：「……」
徐槿一沒想過誠心為難，可鄭嘉平的不發一言，讓她真的生出困惑。
「你是一直脾氣這麼好，還是需要保持脾氣好？」
鄭嘉平聞言垂眸時莞爾一笑。
他有一張溫潤清貴的皮相，就連言語也是相得益彰的美好。
淺淺回應著，「或許是天生的脾氣好。」
徐槿一沒說話，但她的表情顯然是接受了他的說法。
電梯里，徐槿一眸光微沉，不知不覺出了神。
她自知沒有溫柔天分，或許就因為如此，她對所見到的溫潤之人，自然而然產生三分偏愛。
於是，不習慣親近人的她率先出聲，「我公寓里有藥酒，一會兒拿給你，熱敷后暈開，能好得快些。」
鄭嘉平微詫，「謝謝。」
電梯『叮』的發出提示音。
兩人等電梯門打開正要走出電梯，突然冒出來一聲，「Surprise！」
徐槿一聽到熟得不能再熟的聲音，眼角狠狠一抽。
在她身邊咋咋唬唬，還整天閑得慌的只有一個。
果然，定眼一看，面前出現的就是林柯。
不過，此時的林柯脫了往日里穿的純手工，換了一身滑稽的小丑服裝。
蓬鬆的頭髮，塗了滿臉的油彩，大大的笑容，最精髓的就是紅紅的鼻頭。
林柯擺好了姿勢，朝著徐槿一眨眼睛，可漸漸地表情開始凝結。
他以為電梯里上來的是徐槿一，沒想到電梯里還有個人。
居然還是個男人！！！
頃刻間表情不受控制。
三個人見面，六目互相對視，安靜的空間，氣氛詭異地怪。
鄭嘉平最先反應過來，朝著他們頷首示意，接著從電梯里出來，往自己公寓的方向走去。
待到林柯聽到公寓門關上的聲音后，他又揚起笑容，重新一跳，對著徐槿一再次擺了POSS，「Surprise！」
徐槿一對此無感。
甚至，很反感。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兩個人的姿勢竟然一點沒改變。
最害怕的是空氣安靜。
而且，是很長時間很長時間的安靜。
林柯見徐槿一沒有絲毫被打動，臉上的笑容慢慢垮了。
他往一旁側了側身，主動面向牆壁，低頭用蓬鬆的頭抵著，順便還用手指甲扣牆。
摳了半天都沒扣動。
徐槿一對此無奈地搖頭，只問一句，「尷尬不？」
林柯：「……」
其實，這哪裡還用得著問！
尷尬肯定是尷尬！
可……自己的臉面扔出去還得跪著撿回來。
林柯咳嗽了兩聲，小心地往她方向瞄了瞄兩眼，吞吞口水，弱弱表示，「其實，我今天過來是想給你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