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莫名被冤
傍晚時分，剛回到凝雲閣的林之煙，飯還沒來得及吃上一口，就再度被皇上傳召。
只不過，這次傳召她的理由，是毒害芩妃。
侍衛們幾乎是將林之煙押送到芩妃的寢殿的，而她剛進門，就看到了一臉怒火的李響。
芩妃躺在床上，太醫正為她診療，她雙目泛白，昏迷不醒。
「你還有什麼可說的嗎？」李響盯著他，那口氣彷彿已經確定她是兇手。
「我？？」林之煙莫名其妙地指了指自己，「我還想問你呢，芩妃怎麼了？」
「芩妃中毒了！」李響指著床上的芩妃，凶神惡煞的質問她，「今天只有你來過這裡，你告訴朕，不是你下的毒，還會是誰？」
「皇上明鑒！」安援聽到這裡，「噗通」一下跪了下來，「十六皇妃不會做這種事的！請皇上明鑒！」
可是林之煙卻並沒有那麼尊重，她眨眨眼，看著皇上，問道：「皇上平時就這麼……辨別是非的是嗎？」她本想說的更難聽，但是考慮到李響至少是個皇帝，就還是稍微婉轉了點，「今天只有我來過這裡，就一定得是我下毒嗎？我會這麼蠢嗎？」說著，她轉了一圈，指著這裡的宮女和太監們，「你怎麼知道不是某個宮女或太監受了他人指使？更何況，我今早從寢殿走出來就遇到芩妃了，你告訴我，我哪來的毒？昨天侍寢的時候我什麼樣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是說我從你寢殿里拿來的毒給芩妃下的嗎？！」
「你放肆！」李響勃然大怒，他抬起巴掌，可猶豫許久，卻最終沒有落下去。
「皇上，你說我給芩妃下毒，請問我有什麼動機？！」林之煙委屈到氣憤，連皇家威嚴都不顧了，「您覺得我是嫉妒芩妃嗎？那你可想錯了，你寵誰不寵誰對我來說毫不重要，因為我根本就不喜歡你！」
「啪——」這一次，李響沒有猶豫，他紅了眼眶，一個響亮的巴掌，徑直落到林之煙臉上，但他仍不善罷甘休，他單手捏住她的臉，強迫她看向自己，「你是不是以為，朕不敢殺你。」
「你是不是以為，我沒死過？」淚水滑下，比起臉上的疼痛，讓她更無法忍受的是心裡的疼，「你可以殺我，但是不可以冤枉我。」
「你……」李響看著她如此決絕的臉，一瞬間，心竟抽痛了一下，可他是皇上，他不允許自己的妃嬪對他有二心，尤其是她！他指向床榻上的芩妃，惡狠狠地說：「芩妃若是有事，朕要你為她陪葬！滾！今日起禁足凝雲閣，不許人伺候。」
一把將林之煙甩到地上，他揚起頭，不再看她的臉。
「李響。」林之煙倒在地上，忽然直呼其名，這一呼不要緊，讓下人們全都驚住了，「你昨天要我記住，我是你的嬪妃，那現在你也要記住，你是一國之君。」
李響抽動了幾下嘴角，即便是天宮之人，如此囂張的頂撞，他也不能再縱容……
「皇上……」勤習突然開口，「您先看看芩妃吧，當務之急，還是先醫治芩妃才行啊！」
「是啊皇上。」林之煙再度開口，就好像自尋死路似的故意激怒他，「若芩妃有什麼不測，勞煩您第一時間賜死臣……我，然後等您有空的時候，再好好查查，究竟是什麼人給芩妃下的毒。」
安援實在看不下去，拉著林之煙的袖子，把她拽出了皇上眼前。
直到她走出去好久，李響還一身怒火，此時，為芩妃診治的太醫終於起來，他跪下來，擦了下額頭的汗：「皇上，芩妃娘娘暫時已經無性命之憂了。」
「你留下，其他人下去，」李響一聲令下，所有的人都退出了房內，瞬間，這裡只剩三人，「劉太醫，你先坐下。」他說著，搬來了凳子。
「謝皇上。」劉太醫坐到椅子上，不等皇上問，就先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思，「皇上，芩妃此遭，並非中毒啊！」
「朕知道。」李響一聲嘆息。
「那您又為何……」劉太醫支支吾吾，「十六皇妃……著實冤枉……」
「朕就是想讓她知道，即便她是天人，也一樣有跪著求朕的那天。」李響說到這，又想起剛才林之煙那寧死不屈的臉，一時間怒火又上來了，「誰知道她竟然敢當眾頂撞，簡直大逆不道！」
「皇上息怒。」勤習打著圓場，「皇上，恕奴才直言，這個『下毒』的罪名，一般人可都承受不了，何況是十六皇妃呢……」
李響沉默許久，忽然抬頭，問勤習和劉太醫：「你們是不是覺得，朕煞費苦心，不顧她的想法召她入宮，是錯……」
劉太醫沒有說話，但表情卻告訴所有人，這件事，確實是錯。
倒是勤習，更會安慰人，他斟了杯茶遞給皇上，說道：「皇上，十六皇妃在進宮以前，就經常與您書信往來，奴才相信，她對皇上也是有心的，可是這……這十六皇妃是寧為玉碎的人，這您也是知道的……恕奴才多嘴，您今天這一步棋，可真是下錯了。」
「我也知道。」李響嘆著，坐到了芩妃床前，拉著她的手，柔情似水：「可是芩妃的病，不能讓別人知道，今天只有她來過這裡，朕只能委屈她，她但凡好好解釋一下，朕就可以大事化小，可是……」
「可是她是天宮之人啊！」勤習似乎總是有意無意提醒。
李響不再說話，他只是輕撫芩妃的臉頰，替她理清雜亂的發，眼中的憐愛與疼惜，是其他嬪妃從未見過的……「若她真是天宮之人，為何看不出，芩妃的病……」
夜色融融，明月升起，輕柔的月光透過窗戶，灑在窗台上。
李響躺在芩妃身邊，將她擁入懷中，心裡的難過全都寫在了臉上，「為什麼上天要對一個這麼善良的人如此殘忍……」
他眼中印稱著芩妃的面容，可腦中回蕩著的，卻是林之煙的那句「我不喜歡你」。
他早就知道的，從她進宮那天起，他就知道她不喜歡自己。
可是為什麼，聽她親自說出口之後，會那麼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