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離別

蠻族祭祀變成少女，武長安只受到了她一擊就失去了抵抗力，這種實力就算是如今鬼神化的蠻毅自認也做不到。

「這就是你的後手嗎？」蠻毅看向地面豎著中指的蠻族祭祀，一時間的分神讓古老有機可乘，古老一拳打向蠻毅面門，蠻毅在空中踉蹌幾步，撤到安全距離站定。

吐出一口血水，蠻毅知道今天自己已經達不成目的了，心中合計一下，對著山下群英殿的人喊道：「撤退！」

群英殿眾人聽到撤退，紛紛施展逃命法決開始往寨子外撤去，他們這些山澤野修、衙門逃犯，攻伐手段不說，逃命技術那可是一等一的強。

蠻毅看向武長安，雖然武長安的確是個強力助力，但是此刻身前有古老，下方又有個比古老更具威脅的蠻族祭祀，蠻毅不想冒風險，幫手可以再找，自己的命只有一條，他可不覺得自己落到蠻族祭祀手中能有好下場。

蠻毅也開始準備逃跑，不過就在這時，寨子門口傳來異動，一股無形的力量將群英殿眾人堵在門內，蠻毅震驚，不詳的預感湧上心間，閉眼感受一般，果然，被自己突破的蠻神禁制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籠罩了蠻族寨子。

「你這是早就準備置我於死地？」蠻毅憤怒的看向蠻族祭祀，看來自己今天是就是那隻瓮中之鱉？

蠻族祭祀冷聲道：「明知故問，你一日不除，我就一天不會放心，家賊永遠比外敵恐怖，更何況是你這條白眼狼。」

蠻毅自知現在想走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打敗蠻族祭祀，蠻毅隨即大喝一聲，濃郁鬼氣籠罩全身化作一副骷髏鎧甲，他直接避開古老，手中幻化出一把骨刀砍向蠻族祭祀。

古老絲毫不著急，就懸於空中，抱著手臂靜靜看著蠻毅。

蠻毅自認為現在的自己就算遇到探幽仙人也能夠較量一下，但是當骨刀觸碰到蠻族祭祀的那一刻，骨刀開始節節破碎，蠻毅越發用力，骨刀也斷裂到的越快，直到只剩下刀柄，蠻族祭祀抬手，抓住了蠻毅的手腕，看似輕輕一扭，蠻毅手臂如同麻花一樣扭曲起來，就連身上的鎧甲都變得破碎。

蠻毅吃痛，強行掙脫蠻族祭祀的桎梏退到一邊，「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輕鬆就能傷到我，這不可能！」

蠻族祭祀可憐的看向蠻毅，「如果只是我自然不可能這麼簡單傷到你，但是我現在，不止是我。」

蠻族祭祀說著，身後虛影浮現，虛影牛首雙翅，三頭六臂，凶神惡煞，與那神殿之中的神像十分相同。

「你應該知道你一身神通來自蠻神座下魑魅魍魎，那麼你憑藉他們的神通怎麼可能打得過已經是蠻神代言人的我？」蠻族祭祀繼續說著，身後蠻神虛影發出怒吼，蠻毅身上功法運轉滯固，身上鎧甲消失大半。

蠻毅還沒開始自己的宏圖大業，就已經面對死亡，他牙齒打顫，面對著蠻神那上位者的威壓，蠻毅生不起一點反抗的心思。

蠻族祭祀慢慢走向蠻毅，嘴中開始細數蠻毅的過去，「你本是一個孤兒，被蠻天收為義子，他叫你修行，把你當親生孩子看待，但是你做了什麼，你為了一本蠻族禁術，居然把他殺了？他對你沒有一點防備，你怎麼忍心？」

蠻族祭祀眼眶泛紅，蠻古，蠻天，還有她是同一時代的蠻族傑出者，三人從小認識，情同手足，長大以後各司其職，三人都希望能帶領蠻族重新走向繁榮，但是那個最老實的蠻天，突然有一天，死了。

死在了蠻族藏書樓之中，胸前插得是一把古樸的蠻族匕首，那把他年幼時最喜歡的匕首，那把他送給了自己最疼愛的義子的匕首。

蠻毅聽到蠻族祭祀提到這件事，辯解道：「我，我不是故意的，他當時把東西給我就好了，只要給我了，我就不會跟他鬧矛盾，我也就不會失手殺了他他，都怪他，都是因為他！」

蠻族祭祀眼神充斥著殺氣，直到現在蠻毅依舊沒有認識到他的錯誤，本來當初蠻天留下遺言希望自己能夠饒蠻毅一命，但是蠻毅連夜打傷數名衛兵逃跑，甚至還有幾名衛兵慘遭毒手，現如今他又帶著一群外人準備回來搶奪東西，自己怎能留他？

蠻毅感覺到蠻族祭祀的冰冷殺機，他自然知道自己做的這些罪無可恕，求生的意志讓他從蠻神威壓之中脫身片刻，身形化作虛影直奔寨子之外，妄想通過現在的力量以點破面尋求一線生機。

蠻族祭祀冷笑道：「困獸之鬥。」

一青色巨掌出現在半空之中，巨掌握起，蠻毅被包裹其中，動無可動。

「饒命，我以後再也不會回來半步，饒我一命吧，看在我義父的面子上。」蠻毅痛苦求饒，但是口不擇言，說到了自己的義父，蠻族祭祀心中更為惱火，拳頭虛握，青色巨掌也握緊，蠻毅臉色漲紅，漸漸變成豬肝色，他張口還想說話，但是只能嗚嗚兩聲。

蠻族祭祀握緊拳頭，蠻毅也在巨掌之中化為了血霧，一塊布滿鬼氣的令牌從手掌中飛出，蠻族祭祀一揮手，令牌收入手中。

「終於找回來了。」蠻族祭祀看向手中的令牌，上面用古蠻語刻著鬱壘二字，蠻毅知道蠻族祭祀手裡有進入神樹區域的鑰匙，但是他不知道鑰匙共有九把，只有集齊了九把才能進入其中，而其中一把就在蠻毅自己的身上，是當初蠻天一同送給這位義子的護身禮物。

「老古，去幫一幫那群孩子，下面那幫傢伙也不是什麼善茬，別讓這群小屁孩傷重了。」蠻族祭祀說著，身形開始佝僂起來，頭髮也變得花白。

古老點頭，加入下方的戰鬥開始幫助蠻族衛兵對付群英殿剩下的人，很快群英殿剩下的人也全都被制服。

蠻族祭祀又恢復成了老嫗模樣，只是如此好像比之前更加蒼老，武長安昏迷，小梔也從劍氣牢籠之中脫困，小梔推著輪椅來到了蠻族祭祀身邊，蠻族祭祀和藹道：「果然有小梔在，就是好。」說著坐到了輪椅之上。

沈虞生依舊處於頓悟狀態，小梔有點擔憂，蠻族祭祀說道：「不必擔心，對他而言是好事，觀己境就能感知大道，以後他會走的更遠。」

小梔頷首，眼中露出複雜情感，愛慕？崇敬？

蠻族祭祀調笑道：「女大不由娘啊。」

小梔臉色通紅，張嘴想要辯解，但是不知道說什麼，只能低下頭，心中思緒萬千。

又過了大約一個時辰，沈虞生迷茫醒來，剛才他好像進入了一個書庫之中，周圍萬千書籍飛舞，沈虞生隨手抓住一本，金色字元把他籠罩，直到如今醒來，沈虞生依舊沒有分清自己是否還處在幻覺之中，但是握劍的感覺卻不一樣了。

劍如臂使，沈虞生痴痴劃出一劍，地面出現一道劍痕，此中劍意，沈虞生明顯已經踏入劍道一途。

蠻族祭祀等到沈虞生一劍完畢，這才出聲把沈虞生喚回神，沈虞生看向小梔和蠻族祭祀，再看向遠處的生死不知的武長安，什麼情況，發生了什麼，怎麼突然就，贏了？

小梔來到沈虞生面前擔憂道：「沈公子，你沒受傷吧？」

沈虞生聽言內視一下體內，除了剛才多次施展劍訣導致自己經脈有點受損，其他好像都是皮外傷。

「沒事，小梔姑娘不必擔心，現在危機是解除了嗎？」沈虞生問道。

小梔乖巧道：「是的，已經沒事了。」

不遠處，被冷落的蠻族祭祀假咳一聲，說道：「沈公子不是要去神樹，那麻煩你現在跟我進一趟神殿。」

沈虞生聞言，趕忙上前推著蠻族祭祀往神殿之中走去，來到神殿內，蠻族祭祀取出剛才從蠻毅身上獲得的令牌，緊接著又是八道令牌從神殿各處飛出，九道令牌在神殿之中旋轉，最後同為一體，令牌飛到沈虞生手中，沈虞生完美接住。

「這就是神樹區域的鑰匙，你抓緊時間，今夜子時之前去，不然又要等上幾個月了。」蠻族祭祀說道。

居然如此時間緊迫，沈虞生趕忙說道：「那我先去跟孔兄跟依依他們告別一聲。」

蠻族祭祀揮了揮手，「告別完你直接走就行，不用來我這裡了，我讓小梔送你。」

沈虞生告謝離開。

離開神殿，沈虞生先是找到了蠻依，蠻依這小姑娘一直很黏沈虞生，經常去找沈虞生玩，沈虞生也把她當自己妹妹看待，如今聽到沈虞生要走了，蠻依撅著嘴，一臉不高興。

沈虞生哄道：「乖，哥哥以後再來找你玩，給你帶好吃的。」

蠻依不情不願的說道：「要很多好吃的。」

沈虞生點頭，「嗯，很多。」

蠻依突然撲到沈虞生懷中，哭道：「能不能不走，哥哥。」

沈虞生摸著蠻依腦袋：「哥哥有事，不過哥哥保證，很快就會再來找依依玩。」

蠻依吸著鼻涕，哭腔道：「很快？」

「很快。」

「那我們拉鉤。」

沈虞生跟蠻依拉鉤保證，小姑娘終於停止了哭泣。

「哥哥，你要快點回來，我等著你。」蠻依不舍道。

沈虞生跟蠻依告別。

至於接下來跟孔寧之就簡單得多，沈虞生說清來意就告別離開，孔寧之也只是說了句保重，君子之交淡如水。

沈虞生來到蠻族寨子門口，蠻族匠人正在修繕，小梔在寨子之外，看樣的等的時間不短，沈虞生上前，「小梔姑娘，久等了。」

小梔聽到沈虞生聲音，轉頭笑道：「沒事，我也剛來不久。」

實際上，從沈虞生出神殿時，小梔就已經等在門外。

「那我們走吧，否則再等會，小梔姑娘回來時候天該黑了。」

小梔聽到沈虞生的話乖巧點頭，上前帶路。

前往不周樹的路的確大有講究，也多虧小梔帶路，不然讓沈虞生自己摸索，可能這輩子自己就死在路上了。

兩人來到了不周樹之前，小梔停下，從懷中掏出一串銀色手鏈，「沈公子，這是我給你編製的護身符，臨別沒什麼好送的，希望它能夠保你平安。」

沈虞生說道：「謝謝小梔姑娘好意，這片心意我自然得收下哎。」說著準備接過手鏈。

小梔攔住沈虞生的手，「公子，讓我為你戴上吧。」

沈虞生心想拒絕也不合適，只好伸出手，小梔給沈虞生帶上手鏈，白衣銀鏈，頗為相配。

「果然我沒選錯。」小梔看著沈虞生高興道。

沈虞生晃了晃手鏈，抱拳道：「謝謝小梔姑娘的禮物。」

小梔捂嘴笑道：「公子太客氣了，公子是準備現在就走嗎。」

「事不宜遲。」沈虞生回道。

「那就祝公子一路順風。」

「小梔姑娘後會有期。」

沈虞生說完，令牌綻放光芒，不周樹周圍結界開啟，沈虞生進入其中，消失不見，只剩下小梔一人站在不周樹之外，手中拿著令牌。

「後會有期。」小梔喃喃道。

「後會有期……」